告诉我么?”
乍闻巫金科如此平缓的声音,城主倒是丝毫不惊讶,也许,城主早已猜到巫金科会有这种反应罢了。
若是在经历了这来往许多事后,心境上还没有丝毫的进步,又岂能面对这局势之后,更为艰险的走势?更何况,这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的孩子啊!
城主心神急转,随即猛的咳了一口鲜血,脸色更显无色!巫金科见此,忙要搀扶,但城主却是摇了摇头。身后的漠刀见此,眼色不由一变,却是转瞬即逝,而脚步的迟疑,显现出此刻漠刀犹豫的心。
随即,只见城主的胸膛越来越激烈的起伏,显然是伤肺的血气积累,将脏腑的血脉尽数堵住而导致的呼吸不畅。原本只需一点内力疏导,便可解决的小事,但巫金科虽然心中清楚,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初获力量的自己,根本不能控制,所以不敢轻举妄为。
漠刀见此,竟是轻轻抿了一下下唇,方是毫不犹豫的踏前一步,立时浑厚内元沛然涌出,直化三尺云晕朝霞,朝着城主当头罩下!
倏然得到浑厚内元的疏导,城主又是吐出了一口血,但此血却是暗沉无光,一瞧便知是伤肺中的死血!
但随着这口淤血的吐出,方才为压制巫金科体内爆冲的力量而引起的血脉堵塞,也渐渐疏通了过来,城主面容重现红润温色。漠刀见此,单手一挥,便是撤去了自身真元,随即毫不留恋的退开了一步,重新回到了那立足的方寸。
这一进一退的一步,虽是不大的一步,很小的一步,却形似银河的断隔,但无论此刻在谁的心中,是漠刀的心,还是巫金科的心,或是此刻城主的心中,这一步,却是极其巨大的一步,是亲情的跨越,是顿悟后的首次飞跃,亦是本心的圆满,真我的融洽。
城主此刻,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心境。以往,一直教导这个唯一的儿子,要无情,要绝情,更要断情!因为他深深相信,唯有忘却“情”,才能顿悟天道,才能真正做好一个君主,才能在这片大漠好好的活着,直到数月之前,他也是这么深深相信着的!
但在前几日,看到这个自己一手栽培的孩儿,为了反抗自己的无情,采取了极端的对立。城主入大荒以来,首次感受到了十分的失望与愤怒,于是,他想要以高绝的武力逼漠刀就范,因为直到此刻,他还是相信,唯有武力让对手无力,才能完全征服对手!
但谁知,最后,自己,竟然还是输了,漠刀的那一刀,并没有斩下去,只是轻轻的划了过去,在自己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霜白。
当时转身离去的城主,不禁伸手摸着那凉凉的霜白,虽是一股寒意直侵指掌,城主却是没有感到冻若刺骨的感觉,而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内心渐渐浮现的一丝……非寒的暖意。
就在这个时候,城主对以往自己所深信,毫不动摇的“无情之道,无情之刀”之信仰,竟开始渐渐迷茫了。
直到遇到了故人之子,直到自己在这场布局中倏然发挥了己身作用后,那从不愿记忆的过去,倏然浮现脑海,城主,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