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孟欣没说话,紧皱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熄灯以后都已经上床休息了,她流的血滴到下铺人的身上,下铺那个人报告的。”
“她没什么前兆吗?”孟欣问。
“今天有探视,应该就是你吧?”刘警官冷淡地说道,“探视完之后她状态一直不大对,晚饭也没吃。”
手术门旁边有椅子,孟欣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用力地揪住头发。
这是一个狠人!当年她在海南的大海里通过跳海窒息的方式流掉自己的孩子,她不怕万一救不了,她也会沉尸海底吗?她不怕,她有心理准备——要么死一个,要么一块死。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去死。
孟欣内心万分恐惧。从处事方式来说,花裴比前妻陈亚更加极端。陈亚只是使性子为所欲为,而花裴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医生?”孟欣赶忙迎上去问。
“已经脱离危险,马上可以转病房了。”医生说,“流了很多血,气力不够,还是尽量让她少说话,多养一养吧。”
孟欣千恩万谢地答应了。
医生转身对刘警官说:“患者大腿内侧有大量皮下淤血,是霸凌还是自虐引起的呢?”
刘警官转脸问孟欣:“你怎么看?”
孟欣猛然想起段河生曾经跟他讲过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这个我不大清楚。”孟欣说,“或者,一会儿我问问她吧。”
医生没再说什么,刘警官默许了。
自杀属于自残行为,按规定要处罚,甚至要加刑期,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治疗费用要自理,孟欣干脆要了一间单间。
夜已经很深,病房里很安静。白色的吸顶灯挥洒出一片白茫茫的光,把白色的病房照得像一团雾一样。
花裴脸色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画了两个很卡通的图案。
孟欣握着花裴的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脑子很沉。从接到绑匪的第一个电话以来,他一直没休息好,这会儿被白色的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困劲儿上来了。看了看吊瓶里液体还很多,就想眯一会儿,往床沿上一趴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甜,忽然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绑匪开了视频,画面很血腥,前妻和儿子满脸都是血,一群人肆意地狂笑着拿皮鞭轮番抽他们,她们娘俩痛苦地翻滚着、哀号着,繁星大喊:“爸爸,爸爸,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