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韵珊顿了一顿,似乎颇为感动,叹口气道:“可是在水中你保护不了我!”
俞士元道:“是的!不过我与俞光都可以自保,而南兄精通水性,保护你没有问题,我已经托付他照应你了!”
南彪接口道:“是的!第一天上船时,我们就谈妥了,俞老弟说过不论发生什么情况,要洒家一定保护小姐的安全!”
吴韵珊看了俞土元一眼,脸色转和缓道:“这个计划恐怕行不通,他们虽然还不知道俞公子就是丐帮帮主与天下第一勇士,却认出南天王!”
南彪愣然道:“他们会认得洒家!”
俞士元道:“这不足为奇,兄弟早说过了,南兄名传遐迩,那一柄钢斧,天神般的身材与一双碧目,谁都会认识的!”
吴韵珊道:“因为有南天王随行,他们更认为两口木箱中藏着的必定是无价奇珍,而且这批贼人也不简单,他们现在下船,就是找人通风,通知巫山的水寇,准备在滟预堆下手!”
俞士元道:“那地方水急滩险,的确是下手的理想所在,可是他们准备如何着手呢?南天王既然被他们认出来了,自然也该知道他手中一柄钢斧的厉害!”
吴韵珊道:“船到滟预堆时,照例有一半水手上岸,用牵绳拉住船身,减缓水流速度,才可以控制船行方向,不致触礁,他们准备拉到一半,水势正急时突然放手,让船撞上石礁,然后再派水鬼在水下擒人”
南彪大笑道:“这就吓得了洒家吗?”
吴韵珊道:“南天王,别忘了在水中你的钢斧也不能使,而且他们在两岸及江心的礁石上都伏下了人,专用长箭射你!”
俞士元道:“这个计划倒是挺毒的,不过你如何得知呢?”
吴韵珊道:“他们不知道我是川中本地人,用川边土音,加上一部份绿林切口,商量这件事,昨天晚上我因为睡不着,在舱上散步,无意中听见了,当时我怕他们生疑,还装做听不懂,上前问他们说的什么,他们用别的言语搪塞过去了!”
南彪急了道:“那可怎么办,洒家虽然精通水性,可是无法使用兵器,赤手空拳,搏斗虽然不惧,可挡不住长箭呀!”
俞士元想想道:“南兄可以带一把刀剑之类的武器,保护住吴小姐不让她被沉箭所伤就行了,其余的都不必管!”
南彪怔然道:“不管,那你跟俞光呢?”
俞士元笑道:“我们两个人随便找块木板,都可以借以登岸,再找他们的晦气,绝不会被他们抓去的!”
南彪道:“我既然保护吴小姐,又要挡住流箭,恐怕难以胜任,短时间远行,时候久了,总不免有失手的可能!”
俞士元道:“不会久,我与俞光很快就可以打发那些箭手!”
南彪道:“老弟!你们不会水,即使能抢上一块地方,却管不着别处,拖久了,连你们也难自保!”
俞士元笑道:“白帝城中丐帮有一处分舵,调集十几个好手还没问题,叫他们准备几条小船,立即顺流前来接应就是了!”
南彪道:“那你赶快去呀!”
俞士元笑道:“我早就叫俞光去了,否则哪有如此轻松!”
南彪怔了一怔道:“老弟,你真是莫测高深,难道你也获知他们的计划?”
俞士元摇头道:“没有,可是我们预测他们要下手,必不出三峡的范围,我叫俞光通知分舵的人自滟预堆开始,一直要暗中缀着我们,有事立时驰援,直到三峡为止,这原是预防的性质,想不到果然用上了!”
吴韵珊道:“俞公子,我对你处事谨慎的确佩服,可是你为什么要冒险呢,现在离船不是更好吗?”
俞士元道:“不!时间只剩下六天了,如果走陆路,必须回头到万县,取道恩施,那都是高山丘陵,连马都不能骑,更不是你一个女子所能忍受的,还是走水路平稳,时间又快,又舒服,而且这一般水寇为害行旅有年,势力很大,连峨嵋那等名门大派,也只能与他们相约互不侵犯,不敢直接启衅,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肃清一下,这也是一项善举!”
吴韵珊道:“你难道不能动用丐帮的人力来个正面扫荡吗?”
俞士元道:“自然能,可是绿林中互通声气,比我们白道中各家门派合作团结多了,我如正面大举扫荡,他们也会邀帮手,混战之下,一定有很多人伤亡,而且这件事很难得到帮手,丐帮可能会陷入孤军作战的困境!”
南彪道:“俞老弟,你现在是武林道的盟主,只要你一声呼邀,又是为了正事,大家会不出力帮忙吗?”
俞士元叹道:“绿林势力遍及天下,白道侠义中人集合起来,虽可一抗,但不能永远结合在一起不分散,等我们分散了,绿林黑道就个别报复,我总不能陷人危境吧,所以历届武林盟主都不敢轻举妄动,也是这个原因!”
南彪也叹了一声道:“洒家的百粤地区有部份祭师,利用愚民的迷信,暴取苛索,洒家看在眼中,虽然很气愤,但那是人们自愿受宰割,洒家也没有办法,总以为中原民智开化,不会有什么痛苦了,谁知他们竟受着绿林的迫害”
俞士元苦笑一下道:“愚者欺之,弱者凌之,众生之苦,到那里都是一样的,这要靠一些大智大勇大仁者出来解救,化愚除暴!”
南彪道:“洒家这次到中原来参加竞技,争夺荣名固然是一个目的,再者也是想求教一些聪明人,替敝处的愚民脱离祭师的剥削,俞老弟是否能帮帮忙呢?”
吴韵珊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像这种简单的问题,用不着俞公子这等大人才,交给我解决就行了!”
南彪一怔道:“你”吴韵珊道:“到了君山丐帮大会后,如果我还能留下性命,就跟南天王到百粤去,把那些祭师们解决掉!”
南彪道:“俞老弟既然答应过了,你的性命绝没有问题,只是要跋涉万里,到百粤那种穷山恶水去”
吴韵珊抢着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已是无处可投了,我一心想为人群做点事,在中原没有我插手的余地,不如到南天王那儿去,说不定还有我一展抱负的地方!”
俞士元笑道:“吴小姐壮志可佩,但是百粤边民,沉溺迷信已久,要把他们拯拔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南彪道:“是啊!洒家一开始也杀了几个恶性重大的祭师,可是那些顽民不但不支持,反而视洒家如仇,弄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韵珊笑道:“这个问题不是靠杀戮能解决的,祭师们利用愚民的迷信而取得权威,要想根除他们的恶势力,必须先从破除迷信着手,然后再施以教化,迷信是由于恐惧,因此要破除迷信,又须从化除他们的恐惧着手”
俞士元笑道:“吴小姐这番理论的确精辟之至,但是你准备如何着手呢?”
吴韵珊道:“此刻言之过早,必须等我到那里,详加观察后,才能决定如何针对着问题,不过我具有相当把握,史书上西门豹治业,破除河伯娶媳的陋俗,足可借鉴”
正说之间,岸上的水手船家已陆续回来了,俞光也笑嘻嘻地返船上,朝俞士元眨眨眼睛,表示已达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