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茶!”
柳羡香应了一声,立即喝了下去。
黄剑云将柳羡香放下,覆好锦被,立即将茶壶放回原处!
回至床前再看,柳羡香秀目合闭,鼻息均匀,早已沉沉睡去。
黄剑云不再迟疑,立即匆匆下楼,迳向前院大厅走去。
黄剑云匆匆走进大厅,发现“金眼雕”也站在“穿云剑”三人之中,正神色凝重的低声
商议着什么事情。
“穿云剑”四人一见黄剑云走进厅来,纷纷微躬上身相迎。
黄剑云也不落座,见厅内无人,立即望着“金眼雕”关切的低声问:“赵老伯,罗姑娘
她怎样了?”
“金眼雕”赶紧恭声回答说:“老奴已将罗姑娘送至街口外的小村上,拜托给一对老夫
妇负责看护,并为他们送去一百两银子!”
黄剑云继续关切的问:“罗姑娘醒了吗?”
“金眼雕”颔首说:“中途已经醒来了”
黄剑云一听,不由急声问:“罗姑娘怎么说?”
“金眼雕”恭声说:“她问过老奴情形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黄剑云吐了一口气,凝重的说:“小侄知道,假设腹中的孩子不保,她也许觉得没有生
活下去的必要了!”
“金眼雕”神色黯淡,嘴角牵动,似是有话要说,而又不敢启口。
机警的“追风虎”见黄剑云没有注意,立即改变话题,问:“少爷!柳姑娘怎么样?”
黄剑云似在沉思什么,这时见问,急忙一定心神,正色说:“柳姑娘的功力,较之‘千
面神妪’高多了,小侄轻轻一察她的脉博,她立即睁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追风虎”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少爷可曾给她喝了人参茶?”
黄剑云急忙颔首说:“已给她喝过了,不过,小侄觉得愈快启程愈好!”“百步神弹”立即接口说:“轿车老奴已命他们准备了!”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又望着“穿云剑”叮嘱说:“小侄走后,任老伯在天将黎明的时
候,再解散宾馆,散播谣言,按照来时的路线,追上小侄”
“穿云剑”恭声应是,继续说:“最好在出了滇边进入川南之后再让柳姑娘醒来,而且,
绝对不能让柳姑娘听到‘二仙会’被挑的消息!”
黄剑云立即颔首说:“那是当然,我想由赵老伯和钟老伯分别驾车,日夜调换马匹,最
多四五天即可抵达滇边”
话未说完“金眼雕”已忧虑的说:“现在整个二仙会’的各级首领大头目们,俱都知道
‘二仙会’是毁在天圣堂堂主手里,少爷如果仍戴着面具赶路”
黄剑云自然也料到这一点,是以忧郁的插言说:“这幅面具只有李嫂可以装戴,也只有
李嫂可以摘除,而且面具上的每一对丝头的相结,都必须经纬相符,细心的藏在鬃髻内,所
以才近在咫尺而不被人视破,如果这时卸下面具,出了滇边,柳姑娘醒来怎么办?”
“穿云剑”四人想了想,只得齐声说:“既然这么说,少爷只好夜晚乘马,白天坐车。”
黄剑云一听,觉得在八只老人的眼睛注视下,很不好意思,继而想一想,除此之外,别
无他法,正待说什么,厅外已有了脚步声。
“百步神弹”一听,急步迎出厅去,望着阶下沉声问:“可是柳坛主的车准备好了?”
话声甫落,阶下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百步神弹”向下挥了一个手势,转身走了进来。
黄剑云一见,立即吩咐说:“钟老伯!你去通知后面将柳姑娘抬下来,赵老伯可以先走
了,小侄看情形再进入车内!”
“追风虎”和“金眼雕”同时恭声应是,一个转身向内走,一个转身向外去。
黄剑云坐在中央大椅上,以手支额,低头想着转回终南及沿途应付柳羡香的事,不时抬
起头来与“穿云剑”和“百步神弹”商议。
盏茶功夫,厅后一阵脚步和“小心声”“追风虎”率领着三个仆妇和七八个侍女,已将
柳羡香用软榻抬来。
黄剑云急忙起身走过去,低头察看柳羡香的气色,发现她鼻息均匀桃腮绯红,唇角尚挂
着一丝笑意,似乎正在甜蜜的梦境中。
抬头再看“追风虎”一面指挥着仆妇侍女向外走去,一面谨慎的抱着那个湘磁人参茶
壶。
黄剑云望着抬下阶去的柳羡香,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感伤,虽然“二仙会”巢穴
已被毁去,但他的心境中却增多了许多负担和歉疚。
一俟柳羡香软榻绕过迎壁,黄剑云即和“穿云剑”两人往厅外走去,因为他曾有过一次
“穿云剑”四人气走汤丽珠的教训,因而他怕在必要时,四人再故技重施,毁了柳羡香的一
生,他不得不有所警惕。
走至门楼下,宾馆值班的壮汉和大头目,正帮着侍女们将软榻送进一辆燕翅纱窗的轿车
内。
黄剑云看得出,那些壮汉和大头目,虽然不言不语,但在眉宇间,都有一种大难即将临
头的忧郁和恐惧。
“金眼雕”的座马已经不见了,黄骠等马仍系在门前的拴马桩上。
“追风虎”一俟两个仆妇将软榻撤出来,立即将手中的人参茶壶和茶碗,放进悬在车中
的壶套上,同时,放下车帘,望着仆妇们,愉快的说:“回头到馆主那里领赏!”说罢,将自
己的黑马系在车后,拿起车架上的长鞭,迎空一挥,熟练的引着前马长缰,迳向街心驶去。
一到街心,飞身上辕,一声叱喝,轿车顿时加快,直向正西街上驶去。
黄剑云一见,也趁机向“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一拱手,谦和的说:“此地一切善后,
全仗馆主与谢执事处理了。”
“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也急忙抱拳谦恭的说:“堂主放心,一切卑职两人负责!”
说话之问,一个壮汉早已将黄骠拉了过来。
黄剑云接过黄骠,飞身上马。再度拱手说声“后会”一拨马头,放蹄如飞,迳向追风
虎”的轿车追去。
驰出街口,已追上了轿车,同时,也看到了“金眼雕”说的那座小村。
黄剑云一见小村,立即纵马奔至辕侧,同时,望着“追风虎”说:“钟老伯,我想去小
村上看看罗姑娘。”
“追风虎”一听,立即正色阻止说:“少爷不可,现在时间宝贵,处身虎口,少爷去后
遇上情况,万一老奴兼顾不及对全局影响至巨。”
黄剑云深觉有理,不自觉的颔首应了声是,但他闪辉的目光,却依然盯着小村上透出灯
光之处。
“追风虎”一见,继续说:“再说赵六哥怎样对那老夫妇说的,少爷也不知道,万一说
错,反而引起对方疑窦,赵六哥已留下银子,罗姑娘的身手又不俗,痊愈了她自然会回去。”
说话之间,已到了转向正北的官道岔口,于是一拉前马长缰,迳向正北驰去。
黄剑云一看,只得打消了去看罗秀玲的念头,催马跟在车右。
夜静更深,大地沉寂,车声辘辘,黄尘滚滚,系在车后的黑马,不时发出一声不耐的低
声,引得远近农村上,传来阵阵犬吠。
“追风虎”熟练的驾着轿车,不时抖一下缰绳,黄剑云贴着车右前进,暗凝功力,察看
远近,同时注意车中柳羡香的动静。
天将拂晓,前面官道上,已现出一座数千户的大镇。
“追风虎”一见,立即低声说:“少爷,老奴记得,这座镇上好像有分舵,少爷不妨落
后一些距离,让老奴听听他们的口气!”
黄剑云颔首会意,立即将马速慢下来。
“追风虎”叱喝了一声,迎空抽了一鞭,车速顿时加快,直奔镇前。
距离车前尚有十数丈,镇口暗影中,果然走出四名蓝衣劲装大汉来,中间一人,想是头
目,傲慢的将手举起来。
“追风虎”一见,立即将车慢下来,直到四个壮汉的身前,才将车停下来。
四个壮汉一见“追风虎”悬在腰带上的铜牌,立即换了一幅笑脸,同时,纷纷奔至车
前,抱拳关切的问:“敢问执事香主,你是由那里来?”
“追风虎”故作倦态而又颓丧的说:“老朽由总坛来”
话未说完,四个壮汉齐声关切的问:“昨天镇上传出谣言,说总坛那边有剧变,我们分
舵主已经派人进山打听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追风虎”故意颓丧的说:“那位弟兄恐怕不会回来了”
四个壮汉一听,大吃一惊,不由齐声问:“为什么?执事?”
“追风虎”黯然摇摇头,说:“那位弟兄十有八九赶上了那场劫难!”谈话之间,就待抖
缰前进。
四个大汉一见,纷纷拉住车辕,继续关切的问:“这么说总坛真的完了?”
“是哪一派的高手?我们每天注意过往行人,怎的没发现可疑的人?”
“二仙呢?不是说他们的功力高绝,天下无敌吗?”
“执事车里是哪一位?好像伤得很重?”
“追风虎”立即沉脸大声说:“别问了小伙子们,快逃命吧!总坛被挑了,那些投效的
英豪,都是各派伪装的高手,车里面是‘二仙’的女弟子红旗坛主,被人合力击晕,已经不
醒人事,‘二仙’早跑了!”了字出口,迎空“叭”的一鞭,一抖长缰,轿车如飞驰进镇内。
四个蓝衣壮汉,纷纷后退,俱都慌了。
就在这时,黄剑云也飞马驰至,即对惊急向他望来的四个壮汉,沉声说:“快通知你们
舵主,能分的分,能拿的拿,逃命去吧,总坛完了!”
话未说完,黄骠挟着一阵劲风和尘烟,如飞驰过!
四个壮汉虽没看清黄剑云的面目,但胸前金光闪闪的金牌却看得清楚,四人那还有心看
守镇口,慌得飞步向镇内奔。
黄剑云和“追风虎”每过重镇,即如法应付“二仙会”的人,每遇小村或小镇,即停
车小息或进食。
一连经过几处重镇,发现大都知道“二仙会”的总坛有变,但由于没有得到确实消息,
也大都在观望等候真实消息。其中有晓燕和李嫂散播的谣言,也有“金眼雕”过去时发出的
警报。
日落时分,已到预定换骡马的小镇“金眼雕”早已等候在镇口。
进入店内,匆匆进食,并由店伙换上骡马,改由“金眼雕”驾车“追风虎”则先飞马
上路,准备下一站明天绝早的替换马匹。
“金眼雕”驾车较“追风虎”尤为熟练,新换的骡马,奔驰如飞。
三更时分,车内已有了柳羡香“嘤咛”的声音!
一直注意车内动静的黄剑云,立即飞身离马,登辕进入车帘内。凝目一看,仰面躺在锦
被内的柳羡香,正紧蹙柳眉惊异的睁开了眼睛。
黄剑云一见,立即偎至身边,俯首关切的问:“香妹,你是否觉得好一些?”
柳羡香一见黄剑云,心情立即安定了不少,但她仍忍不住吃力而惊异的问:“玉哥哥!
我们好像在车上?”
黄剑云立即颔首说:“是的,我怕你不能如期赶至终南,所以雇了辆轿车赶路,等你精
神好些,再换马骑”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深情的说:“玉哥哥!你想的真周到!”说此一顿,突然关切的问:
“现在什么时候了?”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已经三更了。”
柳羡香一听,立即有些惊异的说:“小妹已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呀!”
黄剑云不敢说她已睡了一天一夜,但又不便附和,因而岔开话题,问:“你是否觉得好
些?”
柳羡香蹙了蹙柳眉,和动了一下明眸,鲜红的嘴唇立即现出一丝微笑,微微的颔首,但
仍慵懒的说:“似乎好了些,没有方才那样疲倦了!”
黄剑云听了暗吃一惊,不由佯装高兴,而又真情关切的问:“香妹,你可要吃些什么?”
话声甫落,车帘外的“金眼雕”已警告说:“堂主!千万不能让坛主吃东西!”
柳羡香听得一惊,不由迷惑的问:“外面说话的是谁?”
黄剑云心中一动,赶紧回答说:“老师太代请的车把式!”
柳羡香以为是那位老师太的叮嘱,立即无力的说:“并不太饿,渴得厉害!”
在此要紧的关头,黄剑云毫无选择余地,立即取起茶壶,凑至人参茶壶套前,倒了多半
碗人参茶,同时,揽起柳羡香,喂着她喝下去。
由于柳羡香已知道是老师太配的处方,所以这次没有问,黄剑云将她放下后,俄顷即已
入睡。
黄剑云放下茶碗,一俟柳羡香睡熟,立即爬出车外。
“金眼雕”一面驾着飞驰的轿车,一面低声问:“又睡啦?”
黄剑云先看了一眼随在车后的黄骠马,接着低声说:“又睡了,不过,下次醒来的时刻
恐怕更早,如果明天定更时分醒来,势必要被她察觉!”
“金眼雕”胸有成竹的说:“不妨事,明天中午在柳姑娘的鼻下再抹一些‘弥佛乐睡散’,
保她睡到明晚的四更后。”
黄剑云一听,宽心不少,飞身纵落在黄骠鞍上,继续贴车疾驰。
第四天的中午,已到了滇边的绥江口,渡过绥江,已脱离了“二仙会”的势力范围,但
在酒楼茶肆间,却盛传着“二仙会”被挑的消息“二仙会”的喽罗大头目们,也早已销声
匿迹,不知哪里去了。
黄剑云三人,自然也早将“二仙会”的证牌取下,只是遇到有“二仙会”分舵仍未解散
的地方,才拿出来,并警告他们快些逃命。
第五天的绝早,已到达了与“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会合的地点兴文县城“金眼雕”
早已在北关大街上的一家客店中,选了两处独院。
“追风虎”在店伙和“金眼雕”的引导下,将车直驶后店,到达独院前,由黄剑云将
昏睡中的柳羡香抱下车来,送进上房内。黄剑云独自照顾着柳羡香“金眼雕”和“追风虎”
则负责分头去接“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两人。
将近中午时分“穿云剑”两人果然准时到达,立即进见黄剑云。
经询问之下,才知道在黄剑云当夜走后的一个时辰,便有东山口的前哨喽罗和大头目,
断断续续的跑到宾馆报告消息。
其中一位大头目说,山口前哨的佟执事,就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是经过“逸尘仙长”
和“法空大师”奔走联盟后派去卧底的,准备将来作内应的高手。
黄剑云一听,不由兴奋的说:“这么说还真叫我们猜中了,那其他五坛中,必定也有其
他门派的高手潜伏!”
“百步神弹”正色笑着说:“当然有,总坛一乱,‘奇门剑’和‘黔道三杰’等人一跑,
满山都传说各大门派的高手到了,那些卧底的高手,闹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事先没联络呢。”
“穿云剑”有些得意的笑着说:“后来他们听说,伪装田居士的天圣堂主,就是太华黄
府‘彩眉叟’黄老英雄的独孙黄剑云,独力挽狂澜,大破二仙会,这份胆识,豪气,和超人
的睿智,无不赞叹钦服”
黄剑云听罢,毫无傲色,反而一叹,说:“这功劳三分之一归李嫂,三分之一归柳羡香,
三分之一归四位老伯”
话未说完“穿云剑”四人早已慌得急忙欠身说:“少爷快不要如此说,老奴四人,追随
骥尾,一是报答老主人昔年知遇之恩,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是忠心随侍少爷,以报爱护
老奴四人之隆情,此番入龙潭闯虎穴,智破二仙会,若没有少爷的大智大勇,虽有李嫂与柳
姑娘之助,恐亦难有今日之成果,至于老奴四人,何功之有?”
黄剑云赶紧拱手谦逊说:“四位老伯谦逊了,此番若非四位老伯为小侄运筹撑腰,小侄
即使胆大如斗,恐怕也不敢擅入点苍山一步”
话未说完,黄剑云目光一亮,倏然住口不说了。
“追风虎”心知有异,转首向外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店伙正满面堆笑的由迎壁外面走进
来。
“百步神弹”误以为店伙在外偷听,立即纵至门外,怒目沉声问:“你来何事?”
店伙看了这副神态,不由吓得一哆嗦,赶紧恭声说:“爷们要的酒菜,已送到隔院去了,
因为爷们不在,小的出来找一找,听见爷们讲话,小的就进来了!”
黄剑云深怕“百步神弹”莽撞误事,因而和声说:“谢老伯,那就不会错了。”
“百步神弹”一听,也放缓了声音,沉声说:“你去吧!我们马上就过去。”
店伙哪里还敢迟疑,恭声应了个是,吓得匆匆走了出去。
“追风虎”一俟“百步神弹”进来,立即望着黄剑云,恭声问:“少爷!您看这个店伙
可有什么问题?”
黄剑云略微沉吟说:“也许是来请四位老伯过去,不过他确曾在迎壁后面停了一下,由
于他自动走出来,也许没有问题。”
“穿云剑”和“金眼雕”凡事谨慎,因而齐声提议说:“以老奴浅见,饭后还是上路为
宜。”
黄剑云深觉有理,但却迟疑的说:“可是柳姑娘要等傍晚才能醒来”
话未说完“追风虎”已插言说:“既然这样,只有用解药催她醒来!”
说此一顿,突然又机警的说:“最近三五天,少爷绝不可助她将体力复原,而且,最好
让她继续躲在车里面。”
黄剑云一听,立即为难的说:“这恐怕不成吧?她不但功力高,而且相当精灵,前天晚
上四更天醒来,她还要小侄掀开车窗让她看看星星呢。”
“追风虎”等人俱是久历江湖的老手,对小儿女的经验,尤为丰富,四人中除“穿云剑”
一人保持缄默,但也不反对外,纷纷呈献机谋。
最后,黄剑云微红着俊面,迟疑的说:“四位老伯放心,小侄一定谨惧应付,但是,小
侄坚持骑马跟在车后!”
四人一听“百步神弹”首先正色警告说:“少爷,您绝对不能走在后面,那时柳姑娘必
然脸儿一直望着车后,万一老奴等人被她发现,依然要被她揭穿!”
黄剑云为难的一蹙眉头,迟疑的说:“你们离的远一些,小侄也尽量走在前面!”
“追风虎”善解人意,立即爽朗的说:“就依照少爷说法的办,每天调换车夫的事由我
负责。这是解药。”说着,将预先取出来的一个花生大小的小粗磁瓶交给了黄剑云,同时,
继续说:“抹少许在她的‘人中’就可以了!”
这时的“穿云剑”三人已经站起,于是,四人同时辞出来。
黄剑云一俟“追风虎”等人走出院去,立即匆匆走进上房,走至床前一看,发现柳羡香
似乎睡得正甜。于是,急忙取下瓶塞,倒出少许粉红色的粉末,轻轻抹在柳羡香的鼻下“人
中”上,接着,将瓶放进怀内。
他坐在床边注视着柳羡香的娇靥等候她醒来,但是当他发现柳羡香的秀发已经蓬散时,
顿时警觉这是一个最大的破绽。
当柳羡香醒来,看见她的秀发如此蓬散,以她的智慧聪明,她绝对不会相信她仅睡了半
天一夜。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立即在桌上将店客准备的栉发木梳拿过来,解开她秀发上的红绸
结,为她轻轻的梳理起来。
黄剑云这时的心理是矛盾的,他既希望柳羡香快些醒来,但又怕她醒来的太快,他还没
有为她将发梳好。
说也奇怪,将发概略梳好,发现柳羡香还没醒来,他索性又将净面水中的面巾拿来为她
揩了揩!
黄剑云正在细心揩着,他突然发觉在柳羡香长而黑密的睫缝间,渗出一漏晶莹泪珠来,
“簌”的滚至耳边。
看了这情形,黄剑云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呆了,这时他才惊觉到精明的柳羡香,早在
他梳发时已经醒来。于是,强定一下心神,立即俯身下去,亲切的欢声问:“香妹!香妹!
你醒啦!”
话刚开口,柳羡香反而以手掩面,珠泪夺眶而出。
黄剑云看得心中一惊,误以为柳羡香已看出他心中的秘密,不由惶得急声问:“香妹!
你为什么哭啦?”
柳羡香立即抽噎着哭声说:“小妹一直在想,我不知道我前世作了些什么功德善事,今
生虽然廿五未嫁,但却等到了你这么一位体贴爱我的夫婿”
黄剑云一听,心中惭愧,俊面通红,赶紧宽声说:“香妹!快不要如此说,只要你的玉
体康复了,愚兄就高兴了”
柳羡香一听,立即分开双手,含泪笑着说:“玉哥哥!你看,小妹不是好了吗?”
黄剑云一看柳羡香的娇靥,被泪水洗的宛如带雨梨花,也许是心坎里有了情感,觉得她
实在太美了。
柳羡香看见黄剑云望着她看傻了,芳心一甜,不自觉的娇声呼了声“玉哥哥”挺腰坐
起,伸臂将黄剑云抱住。
黄剑云心中一惊,本能的正待甩手推拒,但是柳羡香“嘤咛”一声又倒了下去,同时喘
息着说:“小妹的头好痛!”
黄剑云立即惊得按住柳羡香的“太阳穴”同时急声问:“现在是否好些?”
柳羡香立即回答说:“好多了,请你的手不要离开!”
黄剑云一听,顿时想起“追风虎”的话,不可帮她恢复体力,但是,这时再想撤手已经
来不及了。只得转变话题说:“也许吃些东西就会好了!”
柳羡香立即颔首说:“小妹的确有些饿了!”
黄剑云趁机将手松开说:“我去命店伙送来!”于是,匆匆走出上房,就在檐下望着隔壁
“穿云剑”四人的独院,朗声说:“小二哥,快送两个人的饭菜来。”
说罢,不必等候答复,转身向上房走去,因为这是早已讲妥的说法“穿云剑”自会去
前店张罗酒席,而黄剑云不请店中仆妇照顾柳羡香的原因,也就是怕柳羡香问长问短,发现
一夜之间,便由滇中到了四川。
黄剑云一进室门,立即清香扑鼻!
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柳羡香正将一个紫血玉瓶,凑至樱口上吮饮,于是,佯装一
惊,急步奔至床前,急声问:“香妹,你饮什么?”
柳羡香见黄剑云如此关心她,芳心更是高兴,于是,明媚的一笑,举起手中的紫血玉瓶,
深情的笑着说:“玉哥哥,我还给你留了一些,快拿去喝!”
黄剑云一愣,不拿玉瓶反而急切的问:“这里面是什么?”
柳羡香神秘的一笑,说:“练武人梦寐想得的‘东海蓬莱岛的千年钟石玉乳’!”
黄剑云听得面色一变,脱口一声惊“啊”心知要糟,不由呆了。
柳羡香以为黄剑云被这种稀世珍品惊呆了,于是伸手一拉黄剑云,同时含嗔娇声说:“玉
哥哥!坐下嘛!小妹要你喝!”
黄剑云被拉至柳羡香的身畔,赶紧说:“不不!,愚兄好好的,没病没伤,怎能如此糟蹋
人间珍品?”
柳羡香哪里肯依,立即撒娇纠缠说:“不,小妹要你增长功力嘛!”说着,已将异香扑鼻
的紫玉瓶送至唇边。
黄剑云见柳羡香如此热情真诚,如果不饮,势必令她不快而伤心,只得正色说:“据说
灵石玉乳,一滴可增功力十年,有起死回生之效,这等救世珍品,愚兄只服一滴就够了!”
柳羡香立即解释说:“里面最多还有一两滴,你没看见小妹方才在吸,这是吮吗?”
黄剑云亲眼看见,自然不假,于是,张开朱唇,任由柳羡香将玉瓶朝向口内顷,希望饮
一滴以作应付。
岂知,舌喉一凉,满口生香,一道冰冷凉气,宛如水银泻地般,直凉进腹内,至少饮了
一大口。
黄剑云大吃一惊,赶紧闭嘴,但是,娇美的柳羡香“噗哧”一笑说:“你提气往外吐都
吐不出来了!”说罢,盖上瓶塞,神色得意的望着黄剑云。
黄剑云微一运气,凉意反而窜向四肢,不由惊异的问:“你给我饮了多少?香妹?”
柳羡香得意的一摇玉瓶,有些顽皮的说:“没有啦,都到你肚里去啦!”
黄剑云一听,心中又惭愧又感激,柳羡香对她如此深情蜜意,而他的真面目上,却仍戴
着一幅假面具,到达终南山后的结局如何,他真的不敢去想了!
柳羡香不但冰雪聪明,而且人也较为机警,此番被黄剑云蒙蔽,完全是爱情蒙蔽了心智。
这时她见黄剑云神情忧郁,目光中透着恐惧,不由惊异的问:“玉哥哥,你可是有什么
痛苦难言的事?”
黄剑云顿时惊觉失态,只得感动的说:“你如此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柳羡香一听,立即宽心的一笑,同时真挚的说:“俗话说:‘妻以夫为贵’,我是你的妻
子,我当然希望你的功力高绝,宇内无敌,我们虽不愿称霸逞强,至少我们可以保护自己”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地问:“可是,家师的清修洞府,已被‘二仙’占据”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宽声插言说:“他们占据了洞府也没有用,还必须等候你的妻子前
去,那时小妹自会处理,管叫他们不得不伏首迁就。”
黄剑云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香妹,你如何令他们迁就你?”
柳羡香神秘的一笑,顽皮而又得意的说:“这是小妹的锦囊妙计,先不告诉你,到时候
你一定拍案称奇!”
说此一顿,突然又担心的问:“玉哥哥!你会不会生气?”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摇头笑着说:“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倒希望看看你到时候如何让我拍
案称奇!”
柳羡香一听,愉快的应了声“好”同时热情而自然的轻吻了一下黄剑云的朱唇,一面
羞红着娇靥将玉瓶放进小革囊内,一面深情的说:“你若是觉得丹田发热,你就运功调息!”
说罢,迳自下床,走到有铜镜的桌前梳洗。
黄剑云愣愣的坐在床掾上,对方才的轻轻一吻,仍在回味,他只感到周身紧张而又舒畅,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意犹未尽。
梳理云发的柳羡香,含情回眸一看,发现黄剑云仍在那儿如醉如呆,柳眉一蹙,不由关
切的问:“玉哥哥!你是在调息吗?”
黄剑云一定心神,不自觉的应了声是,同时闭下了眼睛。
柳羡香一见,立即愉快的莞尔笑了,同时,心中升起了无限蜜意,她知道黄剑云仍为方
才的那一吻而痴呆,由此,证实了她的夫婿是位纯洁的正人君子。
黄剑云这时是何等功力,心念方动,真气已经运行,立即周游全身,腹内燥热也迅即平
复。
恰在这时,院中已有了脚步声。
黄剑云急忙睁眼,立即迎了出去,他真怕是“追风虎”等人回来。
出门一看,见是两个提着饭盒的店伙,首先作了个“禁声”手势,接着引进房来。
两个店伙也知道房中女客有病,是以悄悄摆好,退出院去。
黄剑云一看桌上为柳羡香准备的饭菜是鸽蛋、子鸡、莲子羹,他自己则是焖鸡、烧鱼、
酱牛肉,还有一小瓶大麯酒。
正打量间,柳羡香容光焕发的已由室内走出来。黄剑云举目一看,不自觉的盯了一下柳
羡香鲜红的樱唇。
柳羡香含羞一笑,两人同时入座,她几天昏睡之后腹中早已空了,子鸡鸽蛋莲子羹,几
乎都吃光了。
黄剑云一看,不由暗自焦急,放下碗筷,故作关心的说:“香妹,你身体初愈,不宜乘
马,还是坐车的好!”岂知,柳羡香毫不迟疑的笑着说:“当然还是坐车,日子还早呢!”
黄剑云一听,暗自高兴,立即起身说:“香妹,你先休息,愚兄去结账,我们今天再赶
一程!”说罢,转身就待离去。
柳羡香应了一声,正待走进室内,秀目一亮,突然指着黄剑云剑穗上的那颗闪闪发光的
丽珠,惊异的问:“噫!玉哥哥,这颗明珠是什么时候系在剑穗上的?”
黄剑云早已有备,立即毫不为意的说:“就是那位馆主临行时赠给愚兄的!”
柳羡香一听,立即惊异的说:“这等价值连城的明珠随便送人,如果不是不识贷,便是
来路有问题!”
黄剑云一听暗赞柳羡香非常有见地,于是淡然一笑,毫不为意的说:“管它来路如何,
将来谁认得就退还给谁。”
柳羡香以赞佩的目光看了黄剑云一眼,含笑挥了挥玉手,迳自掀帘走进室内。
黄剑云也佯装愉快的笑一笑,急步走出院来。
这时,正午已过,后店各院十分寂静。黄剑云走至“穿云剑”等人的独院门前,倏然回
头看了自己的院门一眼,闪身走进门内。
一进院门,即见“百步神弹”正坐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屋檐下,这时一见黄剑云进来,急
忙由椅上立起来。
黄剑云一见,立即作了一个“禁声”手势,匆匆走进上房内。“金眼雕”和“穿云剑”
闻声也由室内迎出来。
黄剑云立即焦急的说:“事情非常棘手了”
“百步神弹”三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不由悄声问:“怎么样了少爷!?”
黄剑云焦急的说:“她有东海蓬莱岛的灵石玉乳!”
“金眼雕”三人一听,脱口一声轻啊,也都愣了。
“穿云剑”忧急的问:“这么说柳姑娘不坐车了!”
黄剑云一听,立即正色说:“奇怪的很,她自己却坚持坐车!”
“金眼雕”三人一惊,同时“噢”了一声,不由互递了一个会心眼神。
黄剑云看得一愣,正待发问,院外已有了车声。
“穿云剑”和黄剑云一听,立即脱口说:“钟八弟回来了,小心别和柳羡香照了面!”
黄剑云心中一惊,暗叫不妙,他深怕柳羡香闻声自动走出来,势必与“追风虎”碰个正
着。心念间,已至门外,发现“追风虎”拉着黄骠马正跟在车后。
“追风虎”是何等机警人物,一看黄剑云的神色,以及“百步神弹”等人在门内连连
焦急的挥手不敢出来,便知不妙,身形一闪,已躲进另一座独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