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一施辣手你们可得将命留下了!”
原来大个子鹿加,在这铁链斧上,果然藏惊人绝艺,不过他也知道这绝艺太过凌厉,每次使出时除非对方功力较自己高出许多,否则非死必伤秦岭铁爪洪启峰坐在马上,肚里暗冷笑,忖道鹿加:“料你这浑小子还有什么货!”他以为鹿加是除了天生神力和反应敏捷外,是不会再有什么了,因为他看得出鹿加的刀枪不人,只是平日磨炼而成的钢筋铁骨罢了。
郑吉见这一笔下去,鹿加竟能丝毫无损,不禁有些心骇,孙廷欣、田在尧也是如此
秦岭铁爪看出徒儿有些心怯,从旁点明道:“吉儿速将他擒起来,只管朝他体软处下手!”
郑吉得到师父指点,陡地明白过来,只见他向另两人打个招呼,对鹿加嘲笑道:“小子还有什么绝活只管使出来吧!”
孙廷欣拾起绞飞的九环刀,当先向鹿加削出鹿加此次像舞着链子槌,但槌却变成了斧头,只闻呼呼风声,他那无与匹敌的神力,将这链子斧使成一片光幕包住自己身体。
郑吉冷笑一声,虽然鹿加舞得有声有色,但他这种大行家看来,却是破绽处处一片暮色下,四条人影乍合乍分着,郑吉快速的插挑,加上孙廷欣、田在尧在相辅,使得鹿加险象环生。
但鹿加猛狮般的臂力和皮肉,也使得他们感觉毫无办法“砰!砰!砰!”鹿加的铁斧被田在尧的混天牌挡得一挡,田在尧虽被鹿加的一击而打飞起来,但郑吉的一笔一掌与孙廷欣一刀,全碰在鹿加躯体。
只觉小腹一阵剧痛,这是被郑吉铁掌打的,立刻鹿加暴怒起来,口中大喊着:“好小子!我要你的命!”
郑吉为他超人的体力骇得一退,在以往任何一人受他这一掌,非得毙命不可,但鹿加像是没事一般。
鹿加势若疯虎,手上铁链挥舞着,头上青筋暴露斧头上而下从,斜劈向正站起来的田在尧,左脚一端踢向从侧面扑来的郑吉“碰!”
田在尧混天牌一举,又被一斧头劈在地上,郑吉也不敢承受他这力逾千斤的一脚,连忙抽身后退。
而孙廷欣却抓住机会“碰!”
鹿加背上又挨了他一刀,这刀他下得这么狠,使得鹿加皮裘断裂,肤上也显出殷红一条血痕。
“老子跟你拼了!”鹿加大喊着,手上的斧舞得如车轮般,仅护在身上最软弱的地方,其他的他毫不在乎三条影子围着他团团转,鹿加的巨斧指东打西,不但愈打愈勇,更从这凶险的搏斗中悟出许多绝招。
鹿加虽然天资鲁钝,但在武技上,悟力却是超人一等,他一面仔细观察对方三人的功夫,并且将偷学的招术,反使出来攻对方郑吉越打越不是劲,鹿加防守愈来愈坚固,自己方的攻击,愈来愈不能攻进去鹿加哈哈狂笑着,在回疆,他可找不出这样的对手来供他历练,只见他巨斧上下翻飞,渐渐竟是有规有矩。
郑吉心中大急,如果自己等中原成名之士,三人合一回族小子还能胜,简直太丢脸了。
立刻他不假思索,使出自己最得意之三绝招只见他出手间,蓦然涌起无数笔影,虚虚实实朝鹿加点去,这招正是有名之“万蜂吐刺”
突然招只出一半,偏侧的虚影中的一笔,蓦地化虚为实,一招“拨草寻蛇”逞朝双眼点下鹿加哈哈狂笑.一斧将后面两人逼退.左手向刺来的铁笔抓去。
郑吉志在必得,如何肯再让机会失去?铁笔住鹿加掌中一放,腾在空中的两腿却闪电般往鹿加小腹踢去“碰!碰!”
鹿加一弯腰捧住肚子,郑吉一抽铁笔往后便退这两脚是郑吉平身功力所聚,鹿加被踢得“哇!”地吐了口鲜血出来,田在尧、孙廷欣俱赶快后退,害怕鹿加死前的暴击。
郑吉立在一丈外,得意地等着对方倒下鹿加被砍成破烂的衣衫,露出里面古铜般的肌肤,更衬出他脸色的苍白“咯!”
鹿加又呕一口鲜血,但他努力地站起来,嘴边的胡须沾满了血迹,手一扬抓住了斧柄。
“好小子真有一手,可是我鹿加还不服呢!”大个子喘着气说,渐渐恢复过气来。
郑吉一招得手,不禁神气许多,但鹿加毕竟没有被他打倒郑吉心想:“快死的老虎还会多凶?”立刻他一扬铁笔又打算进招。
鹿加嘴角扭出一个冷狠的笑容,右手紧紧握着斧柄,用挑逗的眼光,瞪视着三人,好似希望他们三人赶快扑来,那么他就能得报两脚之仇的。
三人渐渐拢上来,每人的兵器都指着鹿加郑吉首先发难,铁笔一招“拨草寻蛇”直向鹿加玄门穴刺到,孙廷欣、田在尧立刻跟踪进击,三件兵器,一前一左一中,势若奔雷般鹿加的双眼,跟本不理会敌人的攻击,只紧紧看着自己手中握着斧柄,好像在凝神定气般——
突然!
鹿加行动了,持斧的右手向外一挥。立刻一个势若天崩地裂的劲道,从他飞起的斧头划出。
这招的确精妙霸道,足令秦岭铁爪等四人大惊,连秦岭铁爪这等老江湖,也辨不出这是何门下的功夫?内中最惊奇的还得算忆君了,他差点脱口大呼起来:“‘玉女分锦’!
他他怎么学来的?”
要知“玉女分锦”正是“灵蛇鞭法”中之起手式,忆君从凌云口中得知,玄机子之两门徒武功素来是单传,所以他要奇怪鹿加何得传?且说郑吉二人,一当鹿加使出这招“玉女分锦”都立时觉出不妥,胸前的压力,沉若千钧般冲来血肉之躯如何能受此劲道?三人俱如此同一心思,立刻三人不约而同全尽快抽身后退。
鹿加早杀得眼红,尤其腹上吃郑吉的两脚,更是有生以来从未吃过的大亏,立刻他铁链一抖,漫天陡地涌起片片斧影,由后而前拦去三人退路一一忆君心中更加吃惊。
“‘灵蛇翔空’下招下招会是什么?是了,必定是‘灵蛇反卷’”
鹿加使的第二招,正是灵蛇鞭法中之“灵蛇翔空”只是他以铁链连斧使出,细腻变化的地方少了许多,威猛却有过之。
郑吉、孙廷欣、田在尧像操纵在鹿加手中的傀儡般,只觉背后劲风如缕,立刻他们俱不假思索,全部一晃身问到鹿加背后鹿加哈哈大笑,早算定他们要如此,忆君也料以他们要如此,果然头也不回,狂笑声中,鳞光闪闪的巨斧“呼!”地一声在头顶抡个小圈,陡然向背后三人挪去,出手部位竟是毫厘不差。
这三招威力真是一招强似一招,郑吉等脚尚未站稳,锋利的斧口距离他们的咽喉已不足一尺了一声暴喝,跟着三声惨呼同时响起,鹿加“噔!噔!噔!”向前跨出三步,才转头一看只见孙廷欣、田在尧早已身首异处,郑吉被他师父拼命拖了一把,但左手仍齐跟被切断,正奄奄一息躺在秦岭铁爪怀中。
秦岭铁爪洪启峰见自己徒儿,和帮里同伴死伤成这模样,气得脸色发青,颤声指着鹿加骂道:“好好狠心的小子”
鹿加看自己将对方伤得这么惨,也有些不忍心,呐呐道“是是你你自己不好,我早叫你们速速离开,否则我三招一出,自己也收不了手!“鹿加的解释更令秦岭铁瓜难堪,他将郑吉朝郑元手中一放,凄地笑起来,花白的头发陡地根根倒竖,只见他怒喝道:“好小子心肠倒满好的,快将师承说出,我老夫可再领教你自认了不起的三招!”
其实以洪启峰这等老手,尚要问别人师承,已可见对鹿加的惊骇,否则即是他不知鹿加来头,也不肯讯问的。
鹿加有些傻了,奇道:“什么师承?我从没听说过。”
洪启峰更是大怒,以为鹿加是故意蔑视他“抢!”一声哑涩的金铁声,洪启峰已从鞍上拔下他仗以成名之“铁爪”只见这铁爪若人手,弯曲的五指,中指略长略直,想是用来点穴的铁爪全身作黑色,另四指朝掌心弯曲,正是锁拿轻兵器的最好武器。
洪启峰阴阴一笑,对这种后生小辈他是从不肯动用兵器的,为着鹿加那威力大得出奇的三招,他却不敢不将铁爪拿出来,不过正因此,也使他非将鹿加置于死地不可。鹿加可不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只觉得秦岭铁爪双眼所射出的光芒,骇人已极,随着洪启峰的一步步跨近,他又将斧柄握在手中秦岭铁爪洪启峰从鹿加口中得知,他只有这三招绝艺,现在重新将斧柄握着,不正是起手式“玉女分锦”?立刻洪启峰打定主意,只要自己能让过对方凌厉无比的三招,则趁着鹿加措手不及之间,必定可以将他毙掉且不说洪启峰打着如意算盘而鹿加呢?因为前面三人的情形,使他对这三招起了莫大信心,所以这次他打定“先下手为强了”
“呼!”鹿加的巨斧,像一阵旋风般刮出,凌厉的斧风排山倒海般向洪启峰吹到,还隔三尺,洪启峰的衣摆已经飘飘荡起秦岭铁爪已知鹿加只有三招,更因他从郑与鹿加动的时,看清第二招的出手都位,立刻他奋不顾身,尽力往鹿加怀里一扑,铁爪的中指,正正指着鹿加的“期门穴”
鹿加一见秦岭铁爪反常的打法,立刻慌了手脚,但他对武术领悟的潜意识,突然使他自然地一抖手,铁链当中蓦地弯曲过来,正好敲着洪启峰“顶门穴”
秦岭铁爪洪启峰长叹一声,只好向旁一闪,结果又蹈人郑吉,孙廷欣等的复辙鹿加一跨步,见洪启峰果然被自己逼至身后,哈哈狂笑中,又是一抡一吐,立刻斧头又像旋风般扫出洪启峰早知鹿加“灵蛇反卷”这招,是万万不能力敌,于是他使尽全身功力往后一退,铁爪举起打算阻延一下斧头的来势“当!”‘当!”
金铁交击的声音,跟着一个兵器坠地的声音。
鹿加捧着斧,神气地站着。秦岭铁爪的铁爪,飞出三丈以外,但是秦岭铁爪实行的他的计划,趁着鹿加得意忘形之际,突然暴起点向底加“章门穴”
鹿加除了这威力奇大的三招外,别的根本不是洪启峰的对手但闻“噗!”的一声——
鹿加已应声倒地,洪启峰青着股站在其旁,想到如果他对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得用如此卑鄙手段来制服他的事情,有一天传人江湖,则自己将如何?郑元、郑吉在旁,见仇人昏死在师父脚下,不禁都喜形于色,道:“师父毙了他为徒儿报仇!”
洪启峰点点头,手掌朝鹿加天灵盖缓缓扬起,如果这掌拍下,鹿加焉有命在?“住手!”是忆君的声音从树后发出,在这种时候他是不能不现身了。
“想不到堂堂‘蜈蚣帮’一等护法是这种小人!”忆君讥讽地说道。慢慢从树后踱出——
“你是谁?啊你是‘黑衣人’?”
原来忆君抽空进屋,又将‘天池黑宝衫’穿上,也正是他大闹紫云庄时的一模一样打扮。
忆君哈哈大笑,道:“不错!,我是‘黑衣人’,潘正江那老鬼可告诉你了吗?”
洪启峰冷哼一声“黑衣人”大闹紫云庄的事情,早传人狼山总舷碧浮宫”
“别人怕你,我秦岭铁爪可不怕你!”洪启峰狠狠地说,其实他心中怎敢不对忆君有所顾忌,想与自己功力相若的“武夷山三凶”老么一一播正江也被他弄于股掌之间,还有不寒心的?忆君哈哈一笑道:“有种!有种!我倒不希望洪大侠怕我,我只想领教刚才洪大侠对付回疆兄弟的手段呢!”
洪启峰被忆君说得脸红不已,简直不知如何对答,突然郑元在旁暴喝一声,一领凤尾挡,合身朝忆君扑来忆君可根本不在乎他,在洪启峰还来不及呼止时,忆君已“砰!”一声一招“跨海平度”五指一拂架开刺来的凤尾铛,接着原式不变,顺势在郑元肩上打了一掌,立刻郑元飞起老高,跌昏在地上秦岭铁爪被忆君这手骇呆了,当初“鬼手抓魂潘正江”将“黑衣人”的厉害告诉他时,他还以为是潘正江败了,才故意将黑衣人形容得如此,谁知这竟是真的忆君冷冷一笑,遥遥一掌把鹿加穴道拍开,才对洪启峰道:“洪大侠请把‘铁爪’拾起来吧!”在下可得领教大侠手段。”
秦岭铁爪的兵器刚才被鹿加一招“灵蛇反卷”击飞,此时红着脸将它拾起来。以他帮中及江湖上的地位,他当然是不能退缩的,因此他紧张地戒避着。
鹿加此时醒转,一眼瞥见面前奇怪的黑衣人,不禁一呆,但当他再看见洪启峰时,立刻大呼起来!
“好老儿使诈,咱大爷可不怕你,来!咱们再来忆君心中觉得好笑,他知道如再待一会鹿加必定会插手进来,立刻扬起,一招“云龙探爪”右手一收一缩闪电般抓向洪启峰头部。
忆君这招只是试探性质,待洪启峰向右一闪,立刻他右手化为“游龙戏水”左手一招“指天划地”打向秦岭铁爪肩部这两招配合得紧凑已极,洪启峰铁爪一挡,勉强化开对方左边的“指天划地”接着一垫身便向后退。
还算他轻功不弱“嗤!”一声左边整条衣袖被忆君一把拉下秦岭铁爪洪启峰握着铁爪,狼狈地站在离忆君一丈之处只此一招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忆君拿着洪启峰袖管,傲然笑道:“你这两手玩意儿实在丢人,给你点厉害看看,免得你以后目中无人,回去告诉你头子,一月后的今天,当心他的老巢吧!”
秦岭铁爪知道自己与人实在相差太远,既知对方一月后要至“狼山浮宫”来,还是快些回去通知才好,立刻他一挥手,郑元挟起郑吉,飞身上马而去,连地上孙廷欣、田在尧的尸体也不管了。
忆君望着飞逃而去的洪启峰等,哈哈大笑起来,多日的忧郁,也为这未来的豪举一扫而空。
鹿加在旁看得楞了,道:“你是你是?”
忆君将面罩一掀,笑道:“我是我啊!”鹿加一看竟是傍晚时求宿的人,抚掌笑道:“痛快!痛快!想不到你武艺竟是如此高绝,咱大个子佩服得紧!”
忆群突然面容一肃,问道:“大个子!刚才使的那三招是向谁学?”
鹿加一呆,道:“那三招卜呵!你是说这三招?”他作出抡起巨斧,右手一推的“玉女分锦”模样。
忆君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三招可是‘玉女分锦’、‘灵蛇翔空’、‘灵蛇反卷’?”
鹿加大惊道:“你你怎会知道?你是谁?”
忆君突然在怀中一摸,一条五尺余金光灿烂的金蛇鞭已握在的了手中.柔而有韧性的蛇尾,轻轻抖动着鹿加看看忆君手中的金蛇灵鞭“噗!”地跪了下去,道:“,金蛇灵鞭!我永远跟随你古少侠了!”
忆君大奇,一抬手悬空将鹿加举起,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鹿加见忆君遥空一手即将自己扶起,更是对忆君佩服得五体投地,喜极道:“你是有金鞭的人,这祖父告诉我”
原来鹿加世代居此,他的祖父正是“喀利方”孙子“托力”当上官清初人江湖,也曾借宿此处一宵,见“托力”生得威猛不凡,于是就传他这威力奇大的三招“托力”自从学得这三招后,在回疆已是无人能是敌手了,直到他孙子鹿加出世,他又将这三招传给孙子。一鹿加天生神通过人,不但将此三招使得滚瓜烂熟,更自创出这怪模样的兵器,成为回疆的第一好汉。
平日托力告诉过他,因为他们都未曾练过内功,则只要此三招一出,必定收不住手,所以托力告诉他,非在最后关头绝不可用此三招,而鹿加也就从未对人用过。
这次鹿加被逼得使出,想不到威力竟是奇在无比,真出乎意料鹿加说着:“本来祖父以为那上官姑娘还要回来,谁知直到他老死,上官姑姑也未回来,因为他知我嗜武如命,所以告诉我,以后如遇着使‘金蛇灵鞭’的,一定要好好跟他学艺,现在我找到了,我一定要跟定你!”
忆君这才恍然明白,看鹿加浑金璞玉一模样,实是练武的上乘材料,心中也着实喜欢他。
于是忆君说道:“你舍得离开家乡,随我飘泊吗?”
鹿加看忆君有应允的意思,高兴得大叫起来,连忙答道:“原意!愿意!随你去哪里我都成!”忆君笑了笑,嘱他回去整顿行装。从此以后忆君终于有个伴儿憩宿一宵后,两人于是朝狼山进发,一路上忆君不断传授鹿加绝世武功,并且不惜牺牲自己功力,加速鹿加内功的增进。
还幸鹿加在武功方面悟性奇佳,除了少数太过艰深的外,其余大都很快即能领悟,尤其他天生神力更使忆君教得省力不少为了一月后“碧浮宫”的约斯,忆君不得不兼程赶路,不久已回到关外了第八章初上阴山一月是如此快就过去,接着又过了两月,此刻已临深秋,原野上一片枯叶落黄,只有少数几许常青松柏,仍巍然挺立漠海中也北风凛凛,绿草矮树俱枯化了,一切动物都避人山谷、盆地,而消失了踪迹可是突然一人小黑点在沙丘中出现,渐渐奔近来,这是什么?那知竟是个蒙人,看他楼槛、污秽的模样还有长长头发凌乱地披在额际,真像是刚从牢笼逃脱出来的,而且眼睛不断向周遭投射,完全是受惊过度的样子。
“近了!近了!”他哺哺念道,鼻孔掀动着,像是在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单薄的衣衫,禁不住北风吹灌的寒冷,立刻他加紧脚步向前跑着,但他是太疲倦,太乏力了,以至身形歪歪斜斜,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渐渐他跑上高坡,远远银色的“拜达里克河”呈现在他眼前,他兴奋得大叫起来:
“阿闰啊!我终于回来了!”喜极的眼泪涌出他眼眶,足下却飞快地向前奔着但他太乏力了,轻轻的滞带也足以令他跌倒,但他是如此兴奋勇敢。跌倒又爬起,爬起又跌倒,可是像有一股坚强意志支持着他,使他忘记一切向前跑着汗水从他头上流下,眼泪也从眼眶中流下,他嘴唇一直在颤动着,像是祈祷,又像是自然地发抖。
无数的蒙古包是愈来愈近,但对他像是永远达不到似的着魔般地一边跑放声大叫:
“我回来了!罗拉回来了!“嘶哑的声音围过来,有些认识他的看到他衣不蔽体的模样,都不觉大为惊诧,同声问道:“罗拉,我们‘兰托罗盖族最伟大的商人’,怎么变成这样子?”
罗拉像是高兴极了,抱着亲友又笑又哭,想是他受了多大磨难,才会变得这样原来罗拉是此族中最富有的商人,经常来往蒙古与中原,常常带着蒙疆特珍产品至中原,然后贩卖后再换成日用品带回罗拉被家人接回了屋,换洗了衣服,他向族人讲述了一段他此次人中原的亲自遭遇,这遭遇太可怕了,使每个族人都不敢相信。但内中有某个人的事传到噶丽丝公主的耳朵里时,立刻引起她注意正当罗拉在为着一直不断来访的族人讲述他遭遇时,突然阿木达的勇士踱进来,传令道:“罗拉,大汗叫你!”
罗拉大吃一惊,道:“大汗传我?什么事?”
勇士摇着头,道:“我也不知!”
立刻罗拉穿戴整齐,随着勇士来到阿木达的棚幕“王宫”
阿木达端坐在幕里中央工椅上,静静看完罗拉进来行礼跪下,才说道:“起来!我有事要问你!”
罗拉惶恐地站起来,他想不到大汗召他会有什么事?并且美丽的公主噶丽丝带着浓浓的面纱,端坐在阿木达旁边“罗拉!”阿木达问道:“这次你族商中原,回来时是否遭什么叫‘蜈蚣帮’的虏去?如属实情请将事情本末告我。”
阿木达说得甚是客气罗拉有些受宠若惊,恭声答道:“小的这次经商中原,确曾遭‘蜈蚣帮’虏去,一直被虏在狼山“碧浮宫”中直到有一天”
阿木达突然间问道:“可是一个叫‘黑衣人’的救了你?”
罗拉点点头,说道:“可说是如此,只是并不是因为要救我才深人阴山碧浮宫的!”
噶丽丝显然有些着急,向父亲使了个眼色,立刻催促道:“罗拉,你快将你所知道关于“黑衣人”的事情说出来。罗拉虽有些奇怪噶丽丝为何会要打听“黑衣人”的事,但大汗公主的事情怎敢过问,于是他将这次经商的遭遇,及被虏、被囚,直至被救的过程讲出来
五个月前,罗拉在一家古玩店中,嗜古品成癖的他自然地一件件去欣赏,突然他在店中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里,发现块长方匣子这长方匣已是陈旧,表面缕刻的花卉,俱生锈剥落,但罗拉这老经验,看得出它必定是件不寻常的东西。
立刻他走过去,捧起匣子,但见扑满尘埃的盖子上,尚有一些凹凸宇迹,隐隐是“温露”“冷芝”四字罗拉对所有名珍异品早记得滚瓜烂熟,一看之下不禁内心激动不已这时那老实无眼的店主,罗拉如此说,见生意上门立刻迎了过来“这是上古奇珍呢!”店主一副趋附人心的笑容,道:“客官要吗?”
罗拉轻轻欣开匣盖,里面只有一个黯淡无光的珠子,但罗拉看得出,黯淡的下面正隐藏着无比光华。
罗拉故意装出对珠子甚是鄙视的模样道:“这盒子连珠共值多少?”
想是店主根本不清楚这珠子的来历,更何况这珠在他店中不知存放多久了?现在有人要买他当然很高兴,店主想了下道:“连盒带珠总共十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