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头儿转过脸来喝道:“听见了么!如今四百两了,上哪儿找这么好心肠的人,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事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男的摇了头,道:“四百两不算个小数目,可是我还嫌少。”
老头儿勃然变色,刚要说话,华服中年人仰天大笑道:“你这种人我是头一次遇上,说吧!你要多少?”
老头儿忙道:“东家,分明他是想敲竹杠,您”
华服中年人一挥手,道:“如水,我叫你别多嘴,只要他说,要四千两我也照给。”
老头儿一怔,直了眼。
那男的摇头说道:“你这位误会了,我不是在价钱上跟你计较,我是进了这间屋子后,临时改变了主意,银子不要了,我想向你讨点东西。”
华服中年人笑道:“好眼力,我这屋里的摆设,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可是我舍得,你要那一件,只管说!”
那男的又摇了头,道:“我要的一件,在别人眼里不知道怎么样,在我看来却绝值不了一百两银子”
华服中年人“哦!”地一声,敛去笑容道:“你宁愿舍四千两银子?”
那男的点头说道:“不错,我宁愿不要四千两银子!”
华服中年人抬眼环扫一匝,讶然说道:“你要哪一件,哪一件让你宁舍四千两银子?”
那男的望着他道:“你!”
老头儿一怔变色,叫道:“好啊!你这家伙是疯了,竟敢”
扬掌便要打。
华服中年人伸手一拦,道:“如水,后退,你难抵人家一指。”
目光一凝,寒芒陡射,脸上挂着怕人的笑意,道:“我走眼了,原来阁下是有为而来的。”
那男的道:“你明白就好。”
华服中年人道:“阁下请只管张口,我愿交你这个朋友。”
那男的道:“我分文不要,寸草不惊,只要你。”
华服中年人脸色微变,道:“我又会错意了,想必你我认识?”
那男的道:“又何止认识?”
华服中年人道:“那么也请说,彼此有什么过节?”
那男的道:“杀友之仇。”
华服中年人微微一怔,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男的道:“萧丹红,号‘脂粉郎君’!”
华服中年人脸色大变,后退一步,道:“我请教!”
那男的道:“不敢,严慕飞。”
华服中年人骇然失声:“你,你是严严慕飞,那么她是谁?”
那女的道:“你也不陌生,卫涵英。”
华服中年人怔了一怔,刹时恢复平静,竟然拱手笑道:“原来是二位驾到,多年未见,故旧无恙,可喜可贺。萧丹红有眼无珠,也怪二位这般打扮,请坐!”
卫涵英冷冷说道:“你很镇定,果然过人。”
萧丹红笑道:“卫姑娘这是什么话!故人相逢,此时此地,虽难免激动,但不能老是激动,请坐,请坐。”
卫涵英道:“不坐了,我两个不愿在这儿多留。”
萧丹红道:“卫姑娘怎么也是,多年不见。难免有点生疏,既然这样,我不便也不敢相强。如水,置酒,今夕何夕,竟逢故人,我要跟他二位作一夕之欢,畅饮终宵。”
飞快地递过一个眼色。
老头儿胆颤心惊,答应一声要走。
卫涵英一声:“别客气。”
伸手要拦。
严慕飞按了下她的手,道:“涵英,让他去。”
卫涵英道:“我不能留这种人在世上害人。”反手一指点了出去。
老头儿像被冷风吹了一下,机伶一颤。
卫涵英接着说道:“你可以走了。”
老头儿如逢大赦,拔腿奔了出去。
萧丹红摇头说道:“可怜的韩如水,他恐怕走不出百步,这也该是他帮我害人多年的报应,我心里并不算太难受。”
转望二人道:“二位今夜降临,有何见教?”
卫涵英道:“别跟我两个装糊涂,你的报应也到了。”
萧丹红道:“我的报应?卫姑娘是指我开设妓馆,赚作孽钱?卫姑娘错了,这也是生财之道,姑娘们也全属自愿。”
卫涵英道:“我是指你当年献的好计。”
萧丹红“哦!”地一声道:“原来卫姑娘指的是我四个当年献计,怂恿太祖火焚凌炯阁,炮打功臣楼事,不错,我承认就是!”卫涵英道:“哪怕你不承认,附带的还有一桩。”
萧丹红道:“是么?这我就不明白卫姑娘何指了。”
卫涵英咬牙说道:“我指你禽兽不如,摧残孩童”
萧丹红“哦!”地一声笑道:“原来卫姑娘指的是这个,卫姑娘好眼力”
卫涵英娇靥一红,萧丹红接着说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我有这种嗜好。卫姑娘请看,我年近五旬,看来却如三十许人,这完全是”
严慕飞突然说道:“萧丹红,你可以住嘴了。”
萧丹红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唉!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位是正派清高之士,听不得这种丑恶秽事,其实那是矫揉造作,饮食男女,人所难免,就拿你们二位来说吧”
卫涵英厉叱说道:“萧丹红,你敢!”
“啊呀呀!”萧丹红忙道:“卫姑娘怎么生起气来了?多年不见,今夕重逢,卫姑娘又怎好意思声色俱厉?彼此都是到了年纪的人,我不相信二位朝夕相处,同行共止之余”
卫涵英羞怒难当,严慕飞冷然说道:“萧丹红,莫非你求速死?”
萧丹红唉了一声道:“严大侠何轻言一个死字?我辈并没那么多忌讳,不过听起来总觉不大舒服。好,那么咱们谈正经的”一顿接问道:“事我都承认了,现在二位打算怎么办?”
严慕飞道:“很简单,擒你到手,以备他日祭奠诸友在天英灵之用。”
萧丹红笑吟吟地道:“原来二位是要杀我,他三个呢?”
严慕飞道:“我自不会厚彼薄此,只剩一个端木方了。”
萧丹红道:“诸葛方跟孟华都已就擒了?”
严慕飞道:“不错!”
萧丹红摇头说道:“二虎逐羊,怪不得昨夜一梦大为不祥,看来梦竟信而有征,今朝梦醒,今夕二位就来到了”
头一偏,接道:“二位,我不比诸葛方跟孟华!”
卫涵英道:“如何?”
萧丹红道:“擒他两个容易,擒我萧丹红难。”
卫涵英道:“是么?”
萧丹红笑道:“信不信全凭二位,除非我自愿跟二位走,要不然二位不但擒不走我,甚至于不敢动我一动!”
卫涵英冷笑一声道:“有这种事么?”
萧丹红道:“我可以指给二位看,请二位凝目看我身左”
卫涵英往他身左望去,严慕飞却凝视着他不一转瞬。
卫涵英看了一眼之后道:“一张八宝软榻。”
萧丹红道:“我这张八宝软榻可跟一般软榻不大相同。”
卫涵英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萧丹红道:“它是名符其实的八宝软榻,一共有八种妙用,卫姑娘可愿听听?”
卫涵英道:“不大了装一些机关消息”
萧丹红笑道:“不错,卫姑娘说着了。我这张八宝软榻的前六种妙用,只在供我寻欢销魂,第七种则是助我逃命的。”
卫涵英冷哼了一声!
萧丹红忙道:“卫姑娘别生气,人各有所好。”
卫涵英道:“第八种妙用虽然神效无穷,一经用上,大罗金仙也难逃劫数,但是我宁舍它不用,卫姑娘可愿知道原因?”
卫涵英道:“说!”
萧丹红笑了笑道:“第八种妙用只在一处枢纽,我在这间精舍四周及地下,遍埋炸药,引信就控制在这一处枢纽上,只一按枢纽,炸药立被引发,这间精舍立即就会化为灰尘。我舍不得这些摆设,舍不得这张八宝软榻,所以我宁可不用。”
卫涵英道:“你漏说了一点!”
萧丹红道:“卫姑娘指教。”
卫涵英道:“你更舍不得你自己的命。”
萧丹红大笑说道:“卫姑娘说对了,世间欢乐多,我岂舍得死?奉劝二位,正值英年,也休轻易尝试此途。”
卫涵英道:“假如我二人动手擒你,你是逃命呢?还是用那第八种?”
萧丹红摇头说道:“第八种非万不得已,毫无生机时不用。以我看,要想在二位面前逃脱,恐怕不太容易,所以我预备用第八种。”
卫涵英道:“你打算跟我两个同归于尽?”
萧丹红道:“玉石俱焚,不得已耳,二位原谅!我这块石头能有二位这两块玉陪着,纵然被炸成粉,也是值得的!”
卫涵英道:“你说完了么?”
萧丹红道:“我说完了,但我愿意再奉劝”
卫涵英道:“不必,如今也嫌早,等我二人信了再说不迟。”
萧丹红呆了一呆,倏然而笑道:“这么说,卫姑娘是不信?”
卫涵英道:“我两个都不信。”
萧丹红转眼望向严慕飞,笑问道:“是么?严大侠。”
严慕飞道:“卫姑娘已经说过了!”
萧丹红摇头,笑道:“看来二位的心意相同,等于一体”
卫涵英娇靥猛然一红,道:“那是当然!”
萧丹红听得一怔,道:“卫姑娘既能不在乎,我这一着就失了效了。”
顿了顿,接道:“这样吧,我试给二位看看!”
他就要抬手,卫涵英立即喝道:“别动!”
萧丹红笑道:“卫姑娘别怕,我还没到绝望关头,对这美好人间犹多留恋,我不会轻易动用第八种的”
卫涵英道:“你想动用第七种?”
萧丹红道:“不,我想把前六种演给二位看看,假如二位看得心痒意动,我愿意把宝榻供给二位一用。”
卫涵英怒叱说道:“萧丹红,你是找死。”闪身欲扑。
严慕飞抬手拦住了她,道;“涵英,且作小忍。”
萧丹红笑道:“还是严大侠知机识趣,莫非严大侠有意”
严慕飞没说话,抬手向软榻点去。
指力落处,软榻忽地向下一陷一翻,很快地又升了上来,严慕飞跟卫涵英两人脸色为之一变!
萧丹红一怔笑道:“严大侠好心智,这是第七种妙用,二位如今信了吧?”
严慕飞没说话。
萧丹红微一摇头,又道:“心智好是好,只是太冒险了些,还好碰上的是第七种,万一误触那第八种,后果不堪设想,请别再轻易试探了。”
严慕飞道:“看来我两个还真难奈何你。”
萧丹红摇头说道:“那也不一定,假如二位宁愿舍身,不惜一死,我仍然是跑不了的。
唉!”
严慕飞道:“奈何我二人不愿死。”
萧丹红道:‘那就真奈何我不得了。”
严慕飞道:“我并不绝望,也不死心。”
萧丹红道“怎么,难道严大侠既不想死,又想生擒我?”
严慕飞道:“正是!”萧丹红摇头说道:“恕我直说一句,那是痴人说梦,绝不可能。”
严慕飞道:“我想跟你比比快!”
萧丹红道:“严大侠的意思是”
严慕飞道:“假如我比你快,我就可以生擒你了。”
萧丹红道:“万一严大侠比我慢呢?”
严慕飞道:“那只有落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了!”
萧丹红笑道:“有意思,这不但是赌命,而且是碰运气。”
严慕飞道:“不,是靠所学赌命。”
萧丹红道:“现在就赌么?”
严慕飞道:“不忙,你我一对一,其余的人都退出去。”
萧丹红笑道:“所谓其余的人,也只有一位卫姑娘!”
“不!”严慕飞道:“还有两个无辜的孩童。”
萧丹红一点头道:“行,这公平,我答应”
向门口一摆手,道:“你两个出去吧,站远点,越远越好。”
那男孩跟小姑娘怯怯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严慕飞道:“涵英,你也出去吧!”
卫涵英摇头说道:“不,我不出去!”
严慕飞道:“涵英。”
卫涵英截口道:“慕飞,要活都活着,要死就死在一块儿!”
萧丹红叫道:“啊呀呀!二位情深,令人羡煞妒煞,生而同衾,死而同穴,这简直就是”
严慕飞道:“涵英,总该留个人找端木方。”
卫涵英道:“那么你出去。”
严慕飞道:“涵英,我有希望快过他,你不行!”
卫涵英道:“我承受不了这”萧丹红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未亡人不好当,孀居守寡”
严慕飞道:“涵英,休让他多说,大事为重。”
“大事”两字入耳,卫涵英沉默了,略一迟疑,毅然转身。
萧丹红目闪异采,道:“严大侠,你何忍”
严慕飞突然凝注萧丹红背后那扇窗户,惊声喝道:“傻子,不可”
萧丹红大惊回顾,忽觉脑后生风,恍悟上了恶当,他魂飞魄散,心胆欲裂,急急闪身往软榻扑去。
无奈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脑后一震,跟前一黑,立即不省人事,卫涵英闪电旋身,趁着萧丹红后倒之势,抖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萧丹红唇破血流。
严慕飞抬手拭去冷汗,余悸犹存地说道:“好险,好险”
俯身闭了萧丹红四肢穴道,又捏开了他的下巴,这才一掌拍醒了他。
萧丹红应掌张目,眼见已然受制于人,惊怒交集,只可怜没办法,一双眼狠毒暴射,直逼严慕飞。
严慕飞哪怕这个?淡然一笑道:“我说傻子不可回头,奈何你话没听完就回了头。萧丹红,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阴毒伎俩可施?”
萧丹红直哼哼。
卫涵英抖手又是一掌,道:“我打烂你这张脏嘴,到时候我也要先割了你的舌头!”
萧丹红脸肿老高,满嘴冒血,却只有挨着。
严慕飞道:“够了,涵英,咱们走吧!”
卫涵英道:“他那张软榻”
严慕飞道:“让我问问他再说”
转眼望向萧丹红,道:“刚才我宁信其真,不信其假。如今我却要问你,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那第八种妙用是真是假?”
萧丹红眼一闭,不作任何表示。
卫涵英火大了,道:“这时候他还这么硬,让我来。”
戟指便要点下。
严慕飞一递眼色,抬手拦住了她,道:“涵英,他受不了这种手法的!”
萧丹红一惊睁眼,严慕飞道:“话虽不能说,你可以点头或摆头。”
萧丹红忙摇了摇头。
卫涵英扬拳劈向软榻。
严慕飞一惊按住了她道:“使不得,涵英,小心上了他的恶当,跟他来个同归于尽,那咱们就太划不来了。”
卫涵英娇躯一震,连忙沉腕收掌,道:“我不愿意留着它。”
严慕飞想了想,道:“先出去再说。”
一手提起萧丹红,转身走了出去。
刚出精舍,一名黑衣汉子鱼急而来,一见萧丹红被人提着,他不知死活,一怔之后竟大喝扑了过来。
卫涵英先严慕飞而动,扬掌劈了出去。
严慕飞忙道:“涵英,留他一下。”-
卫涵英一点即透,玉手一翻,变掌为拳,一拳正捣在黑衣汉子的胸口上,黑衣仅子痛哼一声蹲了下去。
严慕飞道:“萧丹红已然被擒,你就别再为他效力卖命了,站起来答我问话。”
黑衣汉子站是站起来,却转身撒腿就跑。
卫涵英冷哼一声,飞起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正踢在黑衣汉子的腿弯上,他大叫一声趴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想必腿已经断了。
严慕飞说道:“答我问话,你是萧丹红的什么人?”
那黑衣汉子直哼哼,不说话。
卫涵英道:“你聋了还是哑了?”
黑衣汉子怕定了卫涵英,忙道:“我我是他跟前的人。”
严慕飞道:“那么我问你,听说萧丹红在这间精舍地下遍埋了炸药,引信连接在他那张八宝软榻上,可是真的?”
黑衣汉子怔了怔,道:“有炸药?你是听谁说的?”
严慕飞道:“听萧丹红说的,可是再听了你的话后,我明白是萧丹红胡说八道了,涵英,你等一等!”
转身走进精舍,只听精舍里砰然连声,转眼间严慕飞走了出来,向卫涵英道:“八宝软榻已经被我毁了,咱们走吧!”
卫涵英道:“慕飞,这个东西”
严慕飞道:“留他在这儿,让他自生自灭吧!”
提着萧丹红往外走去。
穿后院,过前院,偌大一庄宅第里,夜色寂寂,竟没再看见一个人!
甫出大门,街道暗影里闪出了三个人,一前二后,是石青,带着两个精壮的年轻花子。
石青一见得手了,立即快步迎上来,道:“严大侠,是他呀?”
严慕飞笑道:“石青,有你大功一件。”
石青看了萧丹红一眼,道:“您不是说他年纪不小了么?”
严慕飞道:“他作孽良多,驻颜有木,所以看来仍如三十许人。”
石青聪明,一点即透,道:“那得好好整整他,我割了他的”
猛然想起还有个卫涵英在,脸一红,忙转过头去道:“把这家伙接过来。”
两名年轻花子应声向前,接过了萧丹红。
严慕飞看了石青一眼,道:“我把他暂寄在贵分舵里,留待他日凌烟阁旧址祭祀诸友在天英灵,别伤他,明白么?”
石青焉得不懂!忙红着脸点头说道:“我知道,您放心好了。”
严慕飞转望卫涵英道:“涵英,可要再到他们分舵坐坐去?”
卫涵英道:“应该去谢谢雷分舵主。”
石青道:“那不敢当,欢迎二位去坐坐。”转身带路。
严慕飞忙道:“石青,慢着,还有件事儿得你去办办。”
石青回身说道:“您请吩咐!”
严慕飞道:“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不知道是谁家儿女,小小年纪,遭遇可怜,贵分舵不妨问清楚后送回他们父母身边,假如无家可归也请妥为安置。”
石青道:“您放心,交给我了”
转望两名年轻花子道:“替严大侠二位带路,我随后就回去。”
他抢步登阶,进了大门。
严慕飞叮嘱一声小心,跟卫涵英先往分舵去了。
口口口
到了谢家废园,刚坐没一会儿,石青就回来了,而且把那男孩跟那小姑娘也带了回来。
严慕飞道:“怎么回事?他们无家可归么?”
石青道:“他们说他们的爹娘都死了,半年前才被萧丹红的人花了几两银子买了来,既然设地方可送,我只有把他们带回来了。”
卫涵英向小姑娘一招手,道:“来,过来,到我这儿来。”
小姑娘怯怯地走了过去,眨动着眼睛直望着卫涵英。
卫涵英拉起了她一只手,含笑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道:“我叫小凤。”
卫涵英道:“姓什么呀?”
小姑娘摇头说道:“不知道。”
卫涵英抬眼望向严慕飞道:“多可怜,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收回目光道:“小妹妹,你住在哪儿呀?”
小姑娘道:“城外乡下。”
卫涵英道:“爹娘不在了么?”
小姑娘不懂什么叫伤心,点了点头。
卫涵英又抬眼望向严慕飞道:“慕飞,你看这孩子怎么样?”
严慕飞倏然一笑道:“你要喜欢,不妨带在身边。”
卫涵英道:“可是咱们还得往北去,怎么能带着她?”
严慕飞道:“先请雷分舵主照顾一下,反正咱们还会回来的。”
卫涵英一点头道:“也对,雷分舵主,如何?”
雷飞笑道:“真是,这还用问么?还不是一句话?”
卫涵英含笑说道:“我先谢了”
转望小姑娘道:“小妹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姑娘点头说道:“愿意!”
卫涵英抬手摸上小姑娘的头,道:“看来这孩子跟我有缘”
望向那男孩子道:“慕飞,这个小兄弟怎么办?”
严慕飞还没说话,雷飞已然笑道:“这样吧,问问公孙老儿要不要,他不要嘛就让他住在这花子窝里,跟着我要饭好了!”
卫涵英道:“这孩子好福气,雷分舵主干脆就收了他好啦!”
雷飞一点头,道:“行,您的吩咐我不敢不遵!”
就这么说定了,严慕飞跟卫涵英又坐了一会儿,便双双告辞走了。
临走,小凤拉着卫涵英的衣角,竟然依依不舍,弄得卫涵英心里也一阵难过。
严慕飞跟卫涵英夜色中出城,离开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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