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季雁萍被抛下仙女崖后,他深知生命到了尽头,因为功力消失,使他失去了挣扎的勇气,他觉得自崖上被抛下以后,久久没有着地,只感整个身子飘忽在虚无之中,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能的使他睁开了双眼,星目流转间,见四处崖壁陡立如削,滑光如镜,不但没有树木,就连牛毛细草也没生长一根,真是猿猴难攀飞鸟难渡,他暗然一叹道:“这一落地,不但要摔成肉泥,就是万一不死,也势必老死在这绝谷之中,想不到我季雁萍大仇未报,就糊里糊涂的曝尸异乡!”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季雁萍此时万念俱灰,一阵强烈的寒风,使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季雁萍幽幽醒转,微睁星目,楞楞地望着前面,只见那是一处洞顶,数粒鸡蛋大小的明珠,镶在洁白如雪的石壁里,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季雁萍茫然地忖道:“我是到了阴曹地府吗?咦!不对,那不是我的衣服吗?谁给我脱去的?再一看自己正躺在一架柔软的石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非丝非绸的东西,但却柔软温暖异香非常。
季雁萍单臂缓缓支撑起身子,另一手抓着那薄薄的东西,遮住身体坐了起来,抬头一看,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竟把他惊得楞住了。
那少女秀丽绝伦,盘膝坐在一个黄色的圆石柱上,只见她身穿鹅黄衣裙,莲足虽掩盖在裙下,但却露出一点艳红的鞋尖。
少女生得眉如青山含翠,嘴如熟透樱桃,瑶鼻挺梁,两排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双令人神魂颠倒的秋波,那动人心弦的美姿,简直是艺术家的雕塑!
季雁萍心中暗自赞叹道:“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美人!只怕仙女也仙女!不错,它是仙女,她就是凝碧国祭奉的仙女!是她救了我!想到这里,不知不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之间,觉得全身舒畅,气血畅流,这一下可真把他惊异得几乎跳起来,敢情他的伤已好了!
季雁萍他并非珍惜他的生命,而是感激她给了他可以完成心愿的机会,此刻高兴的心情,可以说是无以复加了,细观那少女,胸口并无一丝的动颤,显似呼吸已经停止,坐化多时,无从知晓。这一来,使季椎萍更加相信她是仙女显现,救了他性命!
他下得床来,把衣服穿好,走向那“仙女”作了一个虔诚的跪拜,但那少女仍然盘坐如故,闭目无视。
季雁萍武功复原,报仇之念随之而生,首先要找的是出路问题,他目光四射,只见这石洞,有宫殿的内形,石洞本是不需要梁柱的,但那雕刻有龙凤的石柱,在这洞里显得格外雄伟,石壁上雕刻着的人物山水,显见这是人工精巧的杰作,并非是天然形成。
在“仙女”四周约三丈方圆的一座石台上,堆满了珠宝、翡翠、玛瑙等稀罕绝世的珍宝,那些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直看得目瞪口呆。
季雁萍慢慢地转动身子,发现在“仙女”右边二十丈处,一块蓝色的玉石上,长着一棵翠绿欲滴的奇异叶树,高约三尺,上生九叶,每三叶胎生三节,三叶围着一颖鸽卵大小的翠-,清香扑鼻。
再看又发现一处圆形小潭,状如一个脸盆,水色深蓝,惟深浅不测。
片刻,季雁萍的眼光看遍了整个石洞,除了那两扇窗子以外,他没有发现有其他与外界相通的出口了。
季雁萍心焦如焚,万般无奈,心说:
“我只好越窗而出了。”念起身动,跃上窗台,这下他又怔住了,原来那窗外还有一个细如蛛丝般的网罩围住,用手微推不动,复又蓄劲一掌劈去,讵料不但丝毫未动,竟连一根细丝也未弄断,他心头登时一震,蓦然,一个意念袭上心头,暗忖:
“这莫非是万年冰蚕丝?”他回身拿起一块云母片弄碎,向细丝划去,果然不断,这下季雁萍可又绝望了。
无奈!他跳下了窗台,漫无目的的在室内来踱着,心头杂乱之极,来回的踱着,他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只感觉得窗外的光线渐渐的暗淡下来,这时他觉得有些累了,心想:干脆坐下来调息调息,然后再说吧。
“明天再想吧!”
于是他就地而坐,渐渐地进入梦乡,当季雁萍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不知何时被人脱了下来,很整齐的放置床头的石椅上“这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也搞迷糊了,不由自主的向那“仙女”瞟去,只见她依旧像昨天那样盘膝而坐,像似根本没动过。
阳光又从窗口射了进来,季雁萍发了一会呆,穿衣下床,仍旧是在室内来回的踱着,奇怪的是腹中并没有饥饿的感觉。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奇怪的是他还是不觉得饿。
室内的光线由强转弱,由弱变暗,再由暗进入了漆黑一团,由漆黑一团复又转成暗淡,由暗淡显现出微弱的光亮,进而强烈,就这样反反复复,在季雁萍的心中,他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日,他唯一感到的是武功似乎又深厚了不少。
一次,他坐在床上,发现那棵小树枯萎了,一颗-子已不翼而飞!
“是谁摘去了的呢?”
“也许是她拿去了。”
窗内的光线是那样反复的变化,季雁萍忖想:这大概是昼夜之分吧,他闲得无聊,就开始照那红石上的坐图,打起坐来。
季雁萍悟力本高,他把那些文字记熟之后,就照那文字去练,这才发现那人身上的绿线,原来是真气流动的路程。
那坐图上的真气流动,似乎有反常规,难以着手,但这样却更引起了他的兴趣,越发的勤练不休。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季雁萍觉得体内真气已可走遍那些绿线所经之处了,只觉得一提真气全身就像轻无一物。
闲着没事,他就拣一些红绿的云母片,把那“仙女”坐的黄石四周,布成一朵莲花“仙女”坐处恰似莲台,然后再布成莲叶,红线相映,就如同一朵莲花,那女子长的本来就够美的了,这时看来简直就像观音大士一般。
季雁萍终究还是个大孩子,他看看自己这几天来的努力,不由高兴的拍手笑道:“她真像观音大士哩!”俊脸上真情映溢。
这一天,季雁萍突然发现那块红石板,换成了绿色的,上面坐图也换了一种,季雁萍也不去多想,反正这石室中怪事特多,想也想不完,于是就照样的练了起来。
光阴似箭,岁月如流,那石板坐图已换了七种颜色,这时季雁萍练完之后就自行解衣上床,当他快要入睡之际,突然发觉“黑甜穴”上,似乎被人轻点了一下,季雁萍本能的一惊,真气向“黑甜穴”一涌,那点来的力道竟被他消去不少,但仍然睡了过去。
天约三更,季雁萍幽幽醒来,只觉体内真气澎湃,通体血脉舒畅无比,迷迷糊糊中,似觉身上压着一团软绵绵温滑滑的东西,嘴上似乎也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堵住,一股热流顺着咽喉直下丹田,与那股澎湃的气流汇合,鼻中传入一阵奇特的幽香,脸上也被什么东西弄得痒痒的。
季雁萍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香汗淋淋,脸色微白的美丽面孔,这面孔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她就是那朝夕所见,盘膝打坐的“仙女”
就在季雁萍睁开眼的时候,那少女已渡完了最后的一口真气,娇喘吁吁的静静伏在季雁萍怀里,调息着!季雁萍醒来她似乎并无所觉。
季雁萍本来想动,但后来见她劳累不堪,娇柔无此,不由心中感激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强忍着脸上被发丝抚弄的奇痒,心说:
“原来我武功的精进是她助我的呀?那以前的一切实是她无疑了,她原来也是人啊!太好了!”季雁萍鼻中又传来一阵幽香,他觉得心中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像似是由她那柔若无骨、温馨的娇躯上传来的。
季雁萍此刻觉得似乎懂得了许多,又似乎更迷糊了。
不大工夫,那少女脸色已转红润,她在季雁萍俊脸上轻吻一下,翻身欲起。
季雁萍心中一惊,突然双臂一圈,揽腰把她抱到怀里,叫道:“姊姊!你要走吗?”
少女哪会想到他会突然的醒来,惊“啊”了一声,娇叱道:“放开!”
季雁萍此时周身血液沸腾,不但不放,两手反而搂得更紧,朝向她那张鲜艳的樱桃小口上紧紧的吻了一下。
少女被他这一吻,全身劲力顿时全失,轻“嗯!”一声,便重新倒入季雁萍怀里了。
搂得更紧!刹那间季雁萍那两片灼热的嘴唇,吻遍了那少女脸上的每一部份,最后仍然落在那樱桃嘴上。
少女轻轻呻吟着,两条雪藕般的玉臂,也慢慢地把季雁萍抱住了!
人类一种自然的冲动,便季雁萍失去了理智,一反身,把少女压在身下,那双微微发抖的手,缓缓从少女的臂上,移到颈上,移到胸前,游走在那两团高高隆起的肉峰上。
那少女含糊的轻声道:“不要不不”
黑暗中看不见东西,但想来此时两人的脸上一定是赤红如火。
季雁萍的手又向下移,小腹上,玉腿上,然后
那少女惊慌的喘道:“啊!不不不要”
接着传出一声疼痛的娇呻,天在旋,地在转,此时整个的宇宙,像是属于这对少年男女的了,洁白的床上,落红片片
静!一切都静了!
黎明的曙光,从拱“门”形的窗口射了进来,那莲台上的“仙女”不见了。
石床上有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少年男女,交颈甜睡着。
那少女睡态是多么的美啊,只见她云鬓绫乱,红润的娇靥上,柳眉微微上挑,那樱桃般的嘴上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酒涡深陷,此时她在做着一个从来不曾做过的美梦!
那少年正是季雁萍,身躯微动了一下,睁开了星目,看到怀中的美艳少女,立刻想起了昨夜的情景,俊脸不由微微一红,用手轻轻摸抚着少女搭在自己身上的玉臂。
那少女被季雁萍一摸,那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睁开了秋波,与季雁萍那灼灼的目光一触,立刻羞得粉脸生霞,轻“嘤!”一声,扑进了季雁萍的怀里,娇嗔道:“坏!坏死了!不许你那样看着我!”话落轻咬着季雁萍的颈项,娇柔已极。
季雁萍轻抚着她的香肩笑道:“姊姊,你好美啊!”那少女听得心里甜甜的,但却佯嗔道:“谁要你来恭维,昨夜呸!坏死了,我要起来了。”
季雁萍听她说要起身,急忙一把抱着她道:“等一下再起来嘛?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哩。”
“起来再说。”
季雁萍道:“不管,一定要在这儿说!”
那少女被他缠着不放,只好娇笑道:“好好,就依你,你快放人家嘛,搂的这么紧,连气都喘不过来,怎么能说话呢?”
季雁萍松开手臂,温柔的问道:“姊姊!你叫什么名字?这洞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吗?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是不是你救的?还有”
那少女未等他问完,便格格的笑个不停,道:“你问这么多叫我先答哪一个嘛?没见问话有这么问的。”
季雁萍抚理她散下来的秀发,轻声道:“随便先答那一个都行。”
那少女想了想说出一番话来:
这少女名叫凤玉娇,二百年前本是凝碧国的一个公主,追鸟跌下崖来,被天玄道人所救。
提起天玄道人,可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他是玄真七子中长春子、邱处机的师伯,由于生性淡泊,少在武林走动,是以世人仅知有个武功高绝,名叫长春子的邱处机,却不知邱处机,尚有个武功通玄的师伯天玄子。
凤玉娇娇柔聪慧,甚得天玄子喜爱,把全身武功倾囊相授,但她是女儿之身,有许多武功她不能练,天玄子仍是全把口诀教给她,他对她的痛爱,由此可想而知,前些时日,季雁萍所练的坐功,就是天玄子的内功篇上的武学之一。
可惜天玄子仅与凤玉娇相处了两年,便道升而去,凤玉娇只能根据他的遗作,自己修练。
凤玉娇十八岁那年,因缘巧合,得了一株“长春树”那上面三粒长生-,本来凤玉娇并不晓得什么是长生叶,她是从天玄道人的遗作上知道的,那上面写着此谷有两株长生叶,年龄相差二百岁,而凤玉娇所得的恰是那株大的。
凤玉娇服下三粒长生叶,功力大增,竟达反璞归真的至高境界,于是就潜心研究天玄道人的武为。
洞中无日月,天玄道人一代奇人,武功深博浩如瀚海,等凤玉娇完全领悟,飞上崖顶已过百年了,国中的人地一个也不认识,而她确仍然是十七八岁,她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已成金刚不坏之身。
凤玉娇在凝碧岛上停了几天,觉得索然无味,重又回到崖下,这时她想起还有另一株长生-树,就决心要找到它。
崖下是一片深潭,但潭面不下四五百丈方圆,周围绝壁高择云霄,找一株三尺多高的小树谈何容易,四五十年的时光才找到,而“仙女崖”的得名,就是她在找长生叶时,在崖上现身,被人看到了,由于她身法太快,是以被人误以为是仙女的出现。
说来也是季雁萍命不该绝,他堕崖之日,正是长生-成熟之期,正好遇上来采叶的凤玉娇,这才得救,当然他看到的那株翠-就是长生叶了,而长生叶的不见,正是季雁萍服下去了。
凤玉娇简略的把身世述说完毕,季雁萍简直听呆了,良久才道:“原来姊姊真成了仙女了啊?”
凤玉娇笑嗔道:“谁希罕做什么仙女,这两百年我已寂寞的够了,唉!人!总是人,又怎能违反自然呢?”
两人唏嘘了一阵,季雁萍也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凤玉娇,提到他被七星王子暗算,赵亚琳乘人之危那件事,仍然恨恨不已。
凤玉娇笑道:“要不是那一脚,你那会活到今天?”
季雁萍听得来十分不是味道,他只当是凤玉娇在取笑他,心中暗道:“连你也取笑我?”他缓缓侧过身去,仰观洞顶,心头觉得十分杂乱,缓缓道:“姊姊取笑得是!”声音显得有些冷漠。
凤玉娇本来说的是实话,心属火,火易动,季雁萍被七星王子震散真气,心火本已将熄,要不是赵亚琳精通医理,及时踢动了他的心火,他可真要命丧当场了。
凤玉娇见心上人无缘无故的生起气来,登时吓得没有主张,轻舒粉臂,摇着季雁萍的身子道:“弟弟!你怎么说着说,就生起气来了?我哪里说错了是不是?”
季雁萍冷笑一声道:“没有,只是我将来不知要怎么报答这一脚之恩哩。”
凤玉娇何等机智,见状知他是误会了,当下把个中道理,详细的对季雁萍解说了一番,最后柔声的说道:“弟弟,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弟弟,希望以后姊姊做错了事,你直接说我,甚至打我都可以,千万别闷在肚子里,这样日子久了我怕有那么一天你会不理我”这是一个少女的心声,多么幽怨动人啊!
季雁萍虽然是触动了旧仇新恨,但听了凤玉娇这柔情似水的话,已经觉得既惭愧又感激,再见凤玉娇那泣而欲哭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真情感动,将凤玉娇搂的很紧,他究竟还是个大孩子,心里一急,泪珠夺眶而出,道:“姊姊,我对天发誓”话没说完,却被凤玉娇的小嘴给绪住了。两张小嘴漆似的胶在一起。
凤玉娇移开小嘴,轻抚着季雁萍把话题岔开道:“弟弟,快起来穿上衣服罢,姊姊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
季雁萍轻“嗯!”一声,离开她怀里!
两人匆匆穿好衣裳,凤玉娇带着季雁萍走进东面的一间房里,这房里空无一物。
季雁萍在空屋中打量一阵,这间石室当初他找寻出路时,曾经来过好几次了,心说:“这里面空无一物,为什么地说是好地方呢?”
季雁萍心中纳闷正想要问凤玉娇,突听一阵“轧轧!”之声,震耳欲聋,他吓了一跳,还当是洞要塌了呢,总算他还算沉得住气,当季雁萍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见凤玉娇含笑站在另一个洞口,这洞口先前是一块石壁,谁会想到竟是另一个去处呢?季雁萍怔怔的望着凤玉娇,心说:“我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也许这就是出口呢?”
凤玉娇见季雁萍茫然的表情,心知他是在奇怪,不由娇笑一声道:“傻弟弟!你在想什么?快进来呀?”
季雁萍被她那娇甜的呼唤,打断了思路,茫然的“哦!”了一声,跃落凤玉娇身侧,拉着她的玉手直摇道:“姊姊,我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凤玉娇被他叫得心甜甜的,轻轻叹道:“不要说你是初来乍现,连姊姊在这里住了两年,要不是最后师傅告诉我,只怕我也无法找到呢。”
拉着季雁萍就向里走。
这间洞里较外面暗些,好在两人武功已达至高境地,均能黑夜视物,只是洞中空气闷热,使人难以忍受。
此洞似乎较外面低得多,两人顺着石阶盘旋而下,走了四十五阶,才到洞底,接着是一条弯弯曲曲,宽仅容人的甬道,凤玉娇拉着季雁萍,一直往里走,大约又转了十几个弯,突见前面的凤玉娇止步笑道:“弟弟,你看这地方好不好?”说着娇躯向左一闪,季雁萍顿觉眼前一亮,不由脱口道:“啊!这么多书?姊姊,桌上那柄古剑定是宝物,对不对?”
这间四方形的石室,约有五十丈面积,石壁是五光十色的水晶石砌成的,藉光线反射,照出各种色彩,使人有一种置身仙宫的感觉。
石室三面壁上凿成整齐的方格,陈列着各种书籍,有线装竹片制成的古书,也有绢帛写的,看来不下数千册之多,端的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靠石门的一面,是透明的水晶壁,想来是与外面的潭水相接,是以反映成蓝色,各种奇形怪状的鱼虾,在水中游动,放眼望去,历历可数,想来那海底龙宫也不过如此。
石室中央是一只丈余方圆的圆桌,四周列着八个石橙,桌椅不知是什么石头磨成,黑得发亮,光可鉴人,石桌上平放着一只雕琢奇古的长剑,与一只白玉石铗,里面不知放的什么东西。
季雁萍打量之际,凤玉娇已把他拉到桌边,伸手抓起古剑递过来道:“这柄剑确实是柄古剑,名叫‘碧凤剑’,出自春秋战国时代,弟弟,你不是没有称手的兵刃吗?这柄剑就给你用好了。”
季雁萍接过那剑,见那剑鞘是古铜色的,上面刻了许多线条,季雁萍聪慧过人,当下一见那些复杂的线条,就准知是这古剑的招式。
但是,他虽然是嗜武如命的人,但却并非是贪得无厌之辈。
季雁萍把剑递过去道:“姊姊,这剑名叫‘碧凤剑’,不问当知是女子用的,我习惯于用掌,不惯于用剑,还是姊姊自己用吧,这剑鞘上的绝招,大概你己全学过了,这剑你用更是再恰当也没有了。”
凤玉娇闻言登时粉脸一变,女孩子大多有些小心眼,尽管凤玉娇人极聪明,但这种天性仍然具有,见季雁萍不愿接受她的赠送,不用说,他与她准是还存有些距离。
她想到自己,人已经是他的了,他还这样生份,不觉一阵心酸,那眼泪可也就泣然而下了,幽幽的道:“萍弟!姊姊已是你的人了,为什么彼此还要分得这么清楚呢?我的与你的又有什么分别?莫非”
季雁萍见状吓了一跳,知道她是误会了,心说:
“她怎么想得这么多,莫非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以后可得小心点啊!”季雁萍最怕她不高兴,因为他对她是既感恩又疼爱,急忙伸手搂住凤玉娇纤腰,贴耳道:“好姊姊,你怎么又多心了,你不是说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彼此不分吗?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只会用掌,不会用剑,那一柄千古神剑,在我手中又能发生什么威力呢?何况剑招你全会了,剑又是女子用的,你用不是最恰当吗?你想到那里去了呢?”说着轻轻吻了吻她的玉颊。
凤玉娇这才明白季雁萍并无他意,不过,女孩子十之八九都不愿认错,尤其在心上人面前,凤玉娇自然也不例外,小嘴一嘟道:“偏偏你的道理最多,鬼才愿意听呢?”说着从季雁萍手中把剑接了过去,娇躯却偎在季雁萍的怀里。
季雁萍见她消了气,如释重担,指着那白玉铗道:“姊姊!那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季雁萍这一句话,凤玉娇心中登时一动,伸手拿起白玉铗,打开道:“弟弟!你喜欢不喜欢这柄降龙鞭?”
只见凤玉娇双手托着的白玉铗里,叠放着一根通体晶莹,看来似玉的长鞭,那鞭非金非给把手约寸许,是翠绿色的,上面刻着三个篆字“降龙鞭”由于是叠放在铗中,有多长无法估计,鞭身是圆的,自柄至梢慢慢减细,那梢末细如利锥,寸许红尖,看去好像十分锐利。
季雁萍伸手抓起,觉得入手十分沉重,如同钢制,用力一抖,嘶的一声脱铗而出,竟然长达丈许。
季雁萍怔怔的看着那长鞭,心中产生一种爱怜之感,不忍释手。
凤玉娇灵巧无此,见状娇笑道:“弟弟,你喜欢吗?”
“姊姊,你知道这以前是谁用的?”
“后羿。”
“你是说夏朝的后羿?”
凤玉娇正容道:“正是,那后羿当年纵横天下,无人能敌,除了他力大无穷,而又喜于骑射外,这鞭也是他创业的主要臂助,要知道,一个人力大无穷,固然能胜得天下力士,甚至可以推牛举象,但这终究是有限的,试想那时刚脱洪荒,不但毒蛇猛兽遍地皆是,就是庞然大物的恐龙,禽龙也到处都有,你想想看,人力再大,又怎能与这些东西相比呢?这‘降龙鞭’,就是专降这些怪物而得名的,这是姊姊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季雁萍露出自然的天真,闻言伸伸舌头,道:“原来这小小‘降龙鞭’,还有这么多名堂,姊姊,你可知道当年他用什么招式?”
“当然知道,只是不告诉你。”
“好姊姊,你做好事,告诉我嘛!”
凤王娇心头甜甜的,闻言,美目一闭,信口道:“你以后还敢不敢气姊姊了?”
季雁萍可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气过她,无奈急于要知道鞭招,闻言连连道:“不敢了!不敢了!”
凤玉娇笑道:“你呀!就是油嘴!”嗔了季雁萍一眼,才道:“天龙七绝式。”
季雁萍一怔,突然大叫道:“什么?你说是天龙七绝式?”
他这一叫,可把凤玉娇给吓了一跳,玉手抚着酥胸娇嗔道:“鬼叫什么嘛?吓了人家一跳!”
“我学过天龙七绝掌呀!”
“那你使使给我看!”
季雁萍苦着脸道:“我学的只是掌嘛!怎么会使鞭呢?不过,天下武功那有同名的呢?你快拿给我看看好吗?”说着满脸企求的望着凤玉娇。
凤玉娇见他急成这个样子,不忍心再戏弄他,笑道:“你看铗底下是什么?”
季雁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铗底放着一片微微发黄的竹片,由于宽窄与那玉铗的底一般大小,方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鞭上,是以没有发现。
季雁萍迫不及待的伸手把竹片抓起,只见那底下还有一片,敢情是一片一片的重叠放着。
季雁萍仔细察看,只见竹片上面写着:第一招“神龙出海”与“天龙七绝掌”的第一招又是同名,季雁萍越发确定自己的信念了——与他的掌法有关。
细读文字,前段与他掌法的口诀一样,后段他则从来没有看过,看起来似乎他以前学的,只是这一招的一半而已。
季雁萍不由看得入神,一歪腿坐在桌子上,双手捧着那竹片,细细的参悟起来,早把他那“好姊姊”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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