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明白的话,李闹佛只有抱拳一笑:“多谢提醒!”
蒲麻衣看了他片刻,忽的笑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天下令你叱吒风云的地方很多。”他深深的看着李闹佛,接道:“我相信,日后武林史上必有‘李闹佛’这三个字流传──。”
这是一种前辈对晚辈极高的期许。
无论,他们将来是朋友或是敌人,最少他们都十分尊敬对方。
李闹佛解开了蝶儿仙的穴道,只见这位原本如花似玉的美人脸色惨白直颤着声音道:
“太可怕了!那简直不是人类可以做的到的杀技!”
不知年真的这么可怕?
李闹佛在叹气!阳东临尚且大败而走,何况他人?
东方曙光乍现!
这一天是奴尔哈赤的祭天大典。
整座八里罕城都充满了欢欣和笑声。但是,却有一个人在叹气,一双白色的长眉深深的皱着出现在万香君面前。
不老翁缓缓抬眼看着眼前比他曾孙女还小的万香君,眸子里充满了忧愁。“他又杀人了是不是?”
“是!”那群坦白的承认“昨晚有人闯入了密道。”
不老翁深深一叹,道:“当时我答应他守住宝库而不抓他回去,为的是要报答前任可汗的恩情及让他在里面好好的修心调性。没想到五十年过去了。”
五十年弹指间过去,不知年却仍然和五十年前一样。
万香君并不清楚这两个老人的来历,但是他知道这个哥哥不老翁十分慈祥,而弟弟不知年好争胜负。
话虽如此,不知年能五十年安于地下宝库,这份近乎是圣人的定力又令人肃然起敬。
“不老翁爷爷你也别难过了!”
万香君劝解道:“不知年爷爷只是尽职的守住地下宝库而已,如果没有人侵犯进去他也不可能杀人。”
不老翁的老脸痛苦一笑,缓缓摇头道:“杀生──特别是杀人几乎不可饶恕的重业啊──。再这样下去,不知年长久以来的修行会完全毁掉!”
他没有说出“长久”是多久的时间。
但是万香君却很明显的可以知道,这对兄弟的修炼法和密宗有相当深厚的关系吧?
他们来自葱岭,那里是天竺与西藏的交界!而那个地区又以密法最为盛行。万香君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孤独独笑昨日一战击败蒲麻衣,当时似定似空的神情,她曾在这对兄弟的身上分别见过不只一回!
不老翁却在这同时看穿了她的疑惑!
“你想问孤独独笑的事?”
“是!”“他来找过我!”
果然!万香君点头道:“你告诉了他甚么?”
不老翁的神情立即陷入那种似空似定的境界,缓缓道:“我甚么都没说,就是这样让他一直站着。”
万香君忽然一阵感动。
孤独独笑的确是个天下奇才,在不老翁的无言之言中,已体悟出禅定出手的圆融无疑妙义!
“他只达到了三成!”不老翁出定似的一笑,道:“因为我最多也只能到达这个层次!”
万香君不由得惊叹道:“若是达到十成究竟,岂不是成了圣人?”
不老翁不否定这句话,只是很简单的道:“在葱岭,是有人达到了这个境界!”
那里,到底是怎样的地方?有怎样的人?那群在这刹那忽然好想去那里好好的看看。当然,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希望是跟着李闹佛结伴同去!
二十七名中原掌门在黎明日升的时候被放了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甚么毒?
因为根本在调息中没有任何感觉!既然人活着,而且武功没有失去,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希望,还是美好的。
虽然穴道还是被制,虽然身上某几处穴道的皮肤有好几种颜色看起来怪怪的。但是,活着就是好事!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传染剧毒的灭门机器。
“不知道是不是比较好?”伍还情叹气道:“最少,在他们的心中现在是愉快的!”
不只是她,所有的人都不忍心破坏眼前这二十七名曾经不可一世,叱吒风云于一处的掌门的心情。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自由与生存的可贵!
“现在将人交给你们──”万香君和蒲麻衣双双过来,道:“祭天大典一个时辰后便要开始,暂且别过!”
这下可真是棘手的问题。伍还情苦笑的不知如何处理──这趟到关外之行的目的就是救出这二十七名掌门。
现在人家双手奉送上门一切没有血腥的详和解决。
这原本是他们不敢梦想的事!
“这下好了──”杜禅定伸了个懒腰,道:“人家把烫手山芋丢过来啦!到底要如何是好?”
“说真的是没主意──”伍大小姐发笑道:“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带往某个秘处,想法子调整他们的经脉及心法。”
这点虽然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但是不见得那些掌门大爷们会接受。
“为甚么要这样?”他们果然纷纷出声在问:“为甚么我们要到那个叫甚么‘清心谷’的地方住上一阵子?”
董天下不能不代表出来,明白的道:“因为你们身上中了一种会随各门派调息法而传染的剧毒!”
伍还情接声道:“如果你们现在回去中原接触到本门的第子,一日之内全派上下都会被感染此毒。”
“难道没有解药?”白准派掌门陈松贞朗声道:“还是女真族故意不给来陷害我们中原人?”
“对!这是他们的阴谋──”这些掌门中有比较激动的已经鼓噪起来,要不是他们的穴道到现在还没解开,只怕就要动手打人了。
无明破和尚苦笑一声,朝李闹佛、杜禅定低声道:“这档子事蒲麻衣真是高明!咱们忙这堆人就够了,那有时间去看他们女真内部的变化?”
马上就要往始的祭天大典势必有惊天动地的剧变,现在如果不赶紧想个对策解决眼前这批人的问题,只怕届时就掌握不住情况了。
“你们说这些话也没根据──”俄然,在纷乱中青山剑派掌门丢谷道人朗喝道:“贫道以目前的调息来看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错!”骷魂帮帮主伊举也开口沉哼道:“本座也不觉得有中毒的迹象!你们一直不解开我们的穴道,又编出甚么到‘清心谷’去调经换脉一套鬼话的目的,是不是想趁机盗取我们的武功心法?”
“对!对!一定别有目的!”
“快解开我们的穴道,别在那里假借仁义之名──”当下这些掌门大爷纷纷鼓噪起来,势难收拾!
董天下双目一闪,冷叱道:“别太自以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未技是天下珍宝!”
话毕抽剑,一道惊鸿画过快越目转。
“天山剑主”董天下的“天下公道一剑”果然是绝顶神技!
这不仅是那二十七名吵嚷不休的掌门大爷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就是闹佛禅定、楚月还情也为之震异!
“这老小子的一剑大概不差于独笑鬼剑!”每个人的心中都这么想也这么肯定。
这许久以来,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董天下的武功!
杜禅定哈的一声笑,紧接喝道:“你是掌门,他是掌门,可是掌门又如何?比自己门下徒子徒孙强有啥了不起?”
禅定一刀,法华精义!
杜大公子这一刀出没,其中光飞动所爆发的气势足令所有人的毛细孔渗出冷汗来。
二十七名掌门,没半个自信可以接下这一刀!
伍还情随即也解下玉铃兰花,随手一震在指尖巧妙难测的控制中,刹那随着铃音变化了最少四十种的手法。
那铃音与七只玉铃起伏所搭配出来的画面十分的壮阔,其中所运用的打、击、拐、转、拂、推,压、按等等变化,更是无所捉摸极尽巧变之能。
当下,这二十七位自负甚高的掌门无不一个个冷汗沿颊说不出话来。
伍大小姐看着伊举冷冷道:“贵帮行事向来不光明正大,原本我们这次救援行动中你并未考虑在内”
伊举脸色一阵惨白难看。
他心中十分明白,就算自己最巅峰的状态也挡不下人家一招出手。
所以,刚才他所说的“盗取心法”变的很可笑!
“他们可以放心,”李大公子这时嘻嘻笑着,道:“天山剑主董大先生、杜法华传人杜大公子、伍大小姐怎会要各位的心法?”
当下,这二十七名掌门全着红了脸无地自容。
原来当面的是董天下和法华传人伍还情!
伊举差点昏倒,一颗脑袋早低的只看见头发。不仅是他,一伙子大爷们也个个呐呐在那里不知如何说好。
这些人在江湖中都自有他们的份量,恩怨情仇也自有他们的原则。如今人家卖命深入关外想救,为的是一个“义”字以及天下武林同道安危。
方才个个那些话若是叫天下人知道了岂不笑死?
李闹佛一叹,将手上金刚经一翻一!
刹那,经中一句:“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三十一字飞出。
前面二十七“字”疾电似的解开这二十七名掌门穴道,后面的四个“字”则以一个极大的弧度牵引吸动那二十七个“字”成一道彩虹般回入于李大公子的金刚经中。
这一手,全场鸦雀无声!
董天下不禁一点头,赞叹道:“南方有一指,般若渡世间。南大先生的神技果然令人大开眼界!”
原来还有般若先生的传人在!
当下那二十七名掌门真不晓得是自己幸运可以承蒙这些人相救,还是特别倒楣被擒来做毒品试验?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可比刚才对眼前这些人信任多了。
“不知清心谷的地点在那?”终于,有人问了。
“就在长城前清龙河两大支脉分界点的双子山里。”伍还情终于展露笑容回道:“东侧义院口,南为长城果岭口,西是要关冷口,北有都山地理位置极好,亦是最近关内的一座山。”
董天下淡淡接道:“此处,是由雷菩萨所提供!”
雷菩萨曾经练武修行之处?众人不禁兴起了一阵激动,这种“朝圣”的心情大大减低了方才的无奈颓丧!
“个把月前孤独独笑大侠亦曾在那里住过三日,”楚大美人乘兴说道:“据说那里有一处‘名侠壁’,历代许多大侠都曾在该壁巨留下几式得意手法──”这下别说是要他们去,就算五花大绑他们也要想尽办法用跳的跳到那里。
对这些人而言,还有甚么比“历代大侠的武功”还要吸引人?
当下众人中已有人叫道:“那我们还不走,等啥?!”
工作很顺利的分配完成。
“青天”的无明破和尚、周墙、骆氏兄弟带领这批人往双子山而去。万香君够意思,早就为他们准备了好马,并且给了可汗通斥令沿途各处城邑好好接待。
“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伍大小姐看着这些人意气风发的离去,感叹道:“来时囚,走时宾,人间际遇变化着实微妙!”
可不是?谁晓得一个家财万贯的富翁明日也许败破散尽成为阶下囚?又有谁敢说路旁乞丐不会明天暴发出入奴仆百十?!
他们走远,另一端鼓声俄然大响!
是祭天大典开始。
“那二十七名掌门如何调理他们的经脉?”
一路往老爷庙走,李闹佛仍然在问着伍大小姐!
“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说来参考吧!”
“少林达摩易筋经。”
易筋经从基本式“架骨洗髓”开始就是在调换全身筋络百脉,以易筋经的功法来治理的砣是最温和最省力的方法。
“不过,有谁会?会的人会传给他们吗?”
“易筋经分下中下三卷,已有少林高僧暗中传了上卷调理经脉部份给无明破和尚来传授他们!”
少林高僧?
李闹佛双眸一闪“是不是在使节团的僧团之中?”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闹佛禅定、楚月还情、天下蝶儿六个人已到了老爷庙,飞身趴伏于左侧屋顶隐蔽处往下看着庙前广场的情况。
奴尔哈赤全身穿着鲜明的军袍雄赳赳器宇轩昂的站在大庙门口之前正中。
两旁,则是各部盟的部盟主!
“察哈尔盟的索拉地不在其中!”蝶儿仙眼尖,道:“难道他真的跟奴尔哈赤反目成仇了?”
在女真族之后的一排帐篷遮阳下放置了整齐横列的椅子,即是各地使节团的所在位子。
这很那些使节团员为了表示敬意亦随之而立。
“历代的因陀罗(帝)遮阅那(王),你们的修跋怒(金)婆颇婆(光)郁多摩(明)
照耀着我们,使得族人得以在这片天地中强壮而勇敢的生存下去”
奴尔哈赤的双手高举双手向天,颂唱道:“伟大的天上诸神,你们的慈悲得以令大地生长了我们所需的食物,也繁衍出无数的畜物来养活我们。请让我们以卑微的生命贡献上我们的诚心来歌颂你们”
便是,从庙内有一最女真僧人敲打着法器走出,纷纷到各部盟主的前后左右绕圈唱颂。
场面极为壮观华丽,呗音缭绕别有恭敬庄严。
董天下在上头颔首道:“这种场面前不简单,以仪轨来看颇有密宗的形式,显然他们和天竺西城方面颇有来往。”
杜禅定接口道:“方才尔哈赤所歌颂的‘帝王’、‘金光明’就用的是梵语,这情况有点奇怪!”
下方,那些僧人唱颂祝福完毕便是结成一列往庙外走去。
依女真族祭天的行仪,这些僧人必须环绕八里罕城七圈参才算是完成了他门的任务。
奴尔哈赤待僧人们全数离开了之后,这才在鼓声擂动之下领头一步一步往庙里去。
左右各部盟主亦纷纷井然有序的跟入,整个情势令人觉得庄严,不由得也为之起敬。
蝶儿仙可是这里的“熟客”一下子便带领众人溜了进去观看里面的变化。
只见由奴尔哈赤开始,他到每一位可汗的棺寝前都会将手掌放在遗物上闭眼默祷须臾。
随后的各部盟主也相同如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鱼贯的出庙。
“你看到没有?”
楚月轻声的道:“某些是膺品的遗物,奴尔哈赤并没有触摸!”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因为那些膺品上有毒?”
杜禅定无声无息的躲过侍卫滑身而下,须臾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道:”的确是有一些附加的‘东西’,不过可能是一种‘混合毒’!”
混合毒就是分开没有毒性,但是几项东西聚集在一起就会产生“变化”!
这种毒最是难解,如果不事先知道由那些构成,在下药解毒的时候不但费时耗力而且往往无法对症下药而引生出更剧烈的毒性来。
“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先瞧?”有人这样提议。
没有人反对!
这并不是要跟奴尔哈赤作对,而是有些时候知道一些事情对于未来不可知的发展也许会产生极大的助益!
整个仪式在简单而庄严中结束。
紧接着是由各部盟提供的表演、了宴,以及下午校兵的重头戏!
在校兵点阅之后,则是女真族风行的马赛比赛。
这种比赛是每队九人,由各部盟自行组队代表参加;比赛的方式是在场中竖起九支高,下头挂有猎物。
每人配箭三支,这箭可以用来射上猎物,也可以在对方射中猎物后射断系物绳索。后者当然是比较难!
射中猎物的勇士便可以拔刀砍断木拿取上猎物,奔回己方阵中便算是夺得一分。这其中在射中人未取猎物以前对方不能阻挡,但在取得猎物以后则可以用任何方式抢夺回自己阵内减少对方得分。
比赛中最大的禁忌是,不得杀人!
长久以来女真族的剽悍和这种“游戏”有相当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每逢关外的大节日都有这种比赛,却不曾听说过有人因此死亡的事情。
“这表示他们对于原则十分的重视!”董天下他们一行潜行了出来,混身在使节团中边看表演边交谈道:“另外一种说法是,他们的纪律很好!”伍还情轻轻一叹,大明军队的纪律与士气是目前最大的隐忧。她难以想像如果双方交战,中原方面能挺多久?
董天下这时又低声的朝李闹佛、杜禅定道:“西归秘笈的事,那位格格有没有甚么回音?”
李大公子摇了摇头,万香君此刻正好踱了过来朝李闹佛招了招手。楚大美人皱了一下鼻子,哼的转过头假装没瞧见!
李闹佛有点尴尬的起身朝香君美人位置走来。
“你们还有多久要离开关外?”万香君问道。
“魔教知道了西归秘笈在此,想来会有不少人陆续出关──”李闹佛看了一下四周,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一样的庭园,样的茶。
一片宽广的树荫下,一样的人对坐。
李闹佛接着刚才的话道:“一来他们势必会对那本秘笈想尽办法到手,二则如果闹下去我怕会引起令尊恼怒藉此名意侵犯中原。”
万香君点头道:“我也不想发生大规模的战役。但是为了族人过冬,挑选某一个地区却是难免的事!”
李闹佛叹了一口气,道:“有关那本秘笈之事”
“我可以进入宝库内观看后参考着说出来──”万香君不得不有顾忌道:“这终究对我立场而言不是很对的事。”
李闹佛明白这位那群格格是因为感情而做了这个抉择!他很惑动,几乎忍不住要握住对方的柔荑!
蓦地,这庭园里突然冒出许多人来。
李闹佛有点讶异,万香君却大大的皱眉!
这些前不是魔教的徒众,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汉人。
女真人来找万香君是甚么意思?
李闹佛想到了索拉地。果然,这位察哈尔盟盟主瞪大了双目从入口处冷冷的进来。
万香君起身扬眉怒斥道:“索拉地盟主,你这什甚么意思?”
索拉地嘿嘿冷笑,声音充满了愤怒道:“昨天有机会杀托穆的只有你们两人,所以你们一起死了最好!”李闹佛刹然明白托穆为甚么会死的原因。
当然,他也同时想到了别的事!
万香君的脸色一变,冷冷道:“你以为杀得了我?你以为这么做还能出八里罕城?索拉地我劝你没动手以前还来得及回头!”
“小贱人你给我住口!”
索拉地愤怒极了的狂笑道:“你以为我那么信任奴尔哈赤?你爹表面是拉拢我,骨子里却想并吞我盟的势力,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冷沉沉的寒下笑声,缓缓道:“告诉你,这回我南下也带了三万勇士随行,在这一天一夜内他们已经到了八里罕城外!”
原来索拉地第一天一夜消失是调动他的兵马?
万香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冷哼道:“你真的是执迷不悟?”
索拉地狂笑道:“只怕哭的人是你!”
说完,便立即退出庭园之外!
他退出的原因是,有一张巨大的铜丝网将整座庭园罩住!这可真的是天罗地网,而同样在里面的那些察哈尔盟勇士显然也抱着必死的决心!
李闹佛苦笑道:“看来这老小子玩真的!”
万香君一嘿,回道:“他玩不过我!”
正说话间,四下的勇士已是大喝拔刀齐往他们两人攻来,几十把快刀闪着夺命的光芒罩下!
惊人。
李闹佛一叹,掌中金刚经全力阻挡,举手投足间亦不断点制这些人的穴道!
铜网在这时开始收缩,更有陆续加入战斗的察哈尔勇士一波波的涌入。
“照这情况下去,挤都被挤死啦!”李大公子大叫!
万香君冷冷一哼,斗然一道烟火自她袖里冲上半空!
砰!烟火的声响和散开的面积都不小,别说是老爷庙内就是在三里外也可以清楚看得!
外头传来索拉地的怒喝,叫道:“快杀了那贱人和贼小子!”
立即,又有十来名身赤膊背满火药的汉子冲进来。
李大公子大大叹一口气,只有在他们刚一进入便出“字”点住他们的穴道。但是,在这些人背后的火药他却无能为力。
更惊人的是,从庭园的墙上亦有近二十名的死士背着火往自己这方向跳来!
李闹佛已近乎是无计可施!
铜丝十分的坚韧,根本无法以内力扯破。
万香君的脸上表情也变了。在眼前这么拥挤的空间,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再加上铜网的阻隔,对于纵跃下来的死士在攻击上造成了极大的不方便。
难道就这样认命?
李闹佛隔着铜丝网只能尽全内力震开那些死士,但是看着他们拼命欺近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看着火药引线越来越短,他也只有在肚里叫骂!
“难道这铜丝网弄不破?”李大公子叹气在想。
不是不能破,不过需要有一把刀!
一把既沉又有力的刀才有可能做的到。
杜禅定的刀很沉!
禅定一刀砍下来的时候没有人会说它没力。
也不敢说没有!
“你好!”闹佛公子从洞里钻出来的时候朝咱们杜大少爷大叫道:“哥哥我今生第一次这么想见到你!”
“谢啦!”
杜禅定看着这一对男女狼狈样,啧啧摇头道:“喂,是谁对你们这么有兴趣”
话没说完,下头已是一阵巨炸爆响!三个人可急急飘身下墙头到了外面。四下,奴尔哈赤的兵勇正和索拉地的人大战,一片混乱!
“快抓索拉地──”在混乱中,万香君斥令叫道。
八里罕城陷入了一片混乱!
街坊间不断传言索拉地带领军队自北方攻来。
又有传言指出可汗奴尔哈赤早有准备,以一万八千兵马对付索拉地的察哈尔三万精兵。
传言最后是,双方对峙于八里罕城城北里许外的草原!
雷菩萨现在没有心情去听这些消息,就如同黑竹竿也没有这等同样的心情。
他们之间正以八里罕的巷道为战场进行一场彼此追杀的生死之战!
赤夕的十二星杀和黑竹竿的四名鬼仆都已死亡。现在,剩下的是两位主角正为这场戏做最后的结局。
黑竹竿窜入一座倾废的庭园内,他知道雷菩萨很快就会追到。
一个多时辰来,他今生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可以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无论他用甚么方法移换位飞,雷菩萨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并不是怕这个人不敢正面跟他交手。
而是,这种对手有一种十分坚韧的毅力和钢铁般的意志。
这场战斗已经变的不单单是武功之间的生死胜负。
更重要的,它正严格考验着双方的“心”!
黑子竿迅速的在这颓废的庭园内做死亡的布置。他托转手上黑竹竿的某一段从里头倒出白色粉未算准位置着。
他又旋开了另外一节,倒出许多晶莹的小珠。
黑竹竿的动作十分冷静而迅速,将那些小珠分别弹在方才他所下白色粉未的地方。
他无声的退入庭园一侧的木屋。
木屋不算小,摆放了不少的木柴,看来是曾经被当作仓库的地方。黑竹竿迅速的环顾四下,在沉沉灾暗中他竟然发现有人!
黑竹竿皱了皱眉,却立刻放下心来。
那个人的呼吸必定是受到重创,才会如此混浊!他一声冷笑,飘身到了那人面前!乔寂灭。
乔寂灭被阮将帅锁在这里已经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他不怕死。
因为,他早有心里准备非死不可!
现在无论是谁都要他的命──魔教的人要逼问他,中原侠义之士不容他,女真族更非要他的命不可。
乔寂灭感叹的是,自己一生并没有做过甚么大奸大恶之事,但是却要死的比那些该死的人还要惨!
更可恶的是,在这种地方也许要死了好几年以后人家才会发现一堆枯骨,连名字都没留下来。
所以,当他看见黑竹竿的时候反而笑了!
黑竹竿的眼神显然有些不高兴。他一向不喜欢人家无缘无故的对他笑!
因为这往往代表这个人想跟你“要”东西。
尤其在江湖上,要的往往是你命!
“我姓乔,叫寂灭──”乔寂灭以极低微的声音道:“是魔教首座白长老的第子!”他用力将涌到口的血吞了回去,继续道:“阁下打扮是不是鼎鼎大名的一根黑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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