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松手,双手再用力,再一次转动那个铜环。
这一次,铜环没有再转动,那幅幔幕后面继续发出声响。
一种非常奇怪,令人听来心悸的声响,就像是一大堆毒蛇,在那边幔幕后面婉蜒。
杨迅是惊弓之鸟,脚步旁移,就想开溜。
可是他的身子才转过一半,便自转回去。
高天禄正站在他身后,他如何敢开溜。
他的目光当然随即就落在那幅幔幕之上,只希望并不是真的一大堆毒蛇在后面。他没有失望。
高天禄的目光,亦是落在那幅幔幕之上,其它人也是,没有一个例外。
那种奇怪的声响很快就停下,幔幕那边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每一个人都想走过去拉开那幅幔幕一看究竟,却没有一个人走过去,龙玉波也不例外。
这样一个打遍江南武林无敌手的武林高手,怎会如此胆小?
莫非他已经知道幔幕后面设置了厉害的杀人机关?
常护花仍挂在铜架下面,他的眼鸽蛋一佯睁大,也是盯着那幅幔幕,居高临下,他看见的当然是比别人多得多。
只可惜那幅幔幕由石室的顶端垂下,他虽然居高临下,一样无法看见幔幕后面的东西。
那幅幔幕只是在他身形着地的时候,微微起伏了一下。
幔幕后面依然是一片平静,他一声不发,倏地一拂袖,一股劲风立时扬起了那幅幔幕。
没有蛇,幔幕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墙壁却消失,原来是墙壁的地方竟开了个洞。
高七尺,阔不过两尺的洞,这个石室竟然真的有第二个出人口。
墙洞内黑暗之极,黑暗中仿佛堆满了寒冰,那些寒冰又仿佛正在溶解。
常护花在墙洞之外,已仿佛感觉寒气扑面。
里面到底是怎样情形,可收藏着什么东西?
他的眼晴虽然非常好,亦未能真的清楚,扬起的幔幕很快落了下来。
常护花实时一错步,闪到幔幕的另一边,顺手将幔幕拉起来。
这一拉那幅幔幕比方才那一扬张展得更高阔,铜架上那盏灯的光芒,于是更深入。
借着这灯光,他终于分辨得出眼前的墙洞连接着一条地道。
地道笔直地向前伸展,也不知多长,灯光由明而暗,陷入漆墨也似的一片黑暗之中。
这条地道到底是通往什么地方,有什么作用?
常护花实在想进内。
他正在沉吟之间,各人已拢到他的身旁。
姚坤、传标的手中都提着灯笼,一接近地道入口,地道入门附近更明亮。
灯光所及的范围更远,再远仍然是陷入黑暗之中。
高天禄张头探脑,忍不住说道:“这好象是一条地道。”
常护花道:“好象是的。”
说话问他的手一松,那幅幔幕又滑下来。
高天禄目光一闪,一声轻喝道:“撕下来。”
常护花正想将那幅幔幕撕下,高天禄这样叫到,他更就不必考虑,反手撕下了那幅幔幕。
他将那幅幔幕丢在脚旁,一递手,道:“给我灯。”
姚坤立时将灯递前。
常护花接在左手,右手已握上剑柄。
他拔剑虽然迅速,可是那么狭窄的地道内,动作多少都难免有些影响,蓄势待发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一手掌灯,一手按剑,随即就举起脚步,跨入地道内。
杨迅旁边看得真切,一颗心几乎没有跳出来。
他一个身子不由自主旁边一缩。
这一来,纵使地道内装置了非常厉害的杀人机关,常护花一踏入机关就发动,暗器四射,倒霉的只是常护花和站立在地道出口之前的人,绝不会射到他的身上!
除非那些暗器还能够转弯。
没有人留意他的举动,所有的目光全都注视着常护花。
常护花已经跨过墙洞,进入地道。
地道的入门不过两尺宽阔,却只是入口之内约莫三尺的地方,三尺之后便左右开展,宽阔了差不多四尺,高也高出了三尺之多。
左右上下全都嵌着石块。
青白色的石块,灯火的映像下,散发着凄冷的光芒。
寒气似乎就是从那些石块之上散发出来。
地道之内没有寒冰,那些石块也只是普通的石块,方才那种仿佛寒气扑面的感觉,只是一种感觉。
可是再深入,常护花却真的感觉阴风阵阵。
灯火也开始微微跳跃,但是完全分不出方向。
风简直就像是从四面八方吹来。
常护花实在奇怪,他放目四顾,终于发觉地道内两旁石壁的上方,每隔六尺就有一个圆圆的小洞,风肯定是从那些小洞中透出来。
他一笑,脚步又继续。
除那些圆洞之外,地道四壁再没有其它空隙,是以他的脚步起落,虽然非常轻,仍然发出“嚓嚓”的一阵阵清楚的声响。
常护花脚步不停,片刻人已在两丈之外。
地道中仍然是保持平静,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似乎并没有设置什么杀人的机关。
除常护花的脚步声之外也再没有任何声响。
各人都看在跟内。
龙玉波第一个忍不住,两三步跨过墙洞,追在常护花后面。
他的脚步声特别来得响亮。
常护花走在前面,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偏头一望。
看见追上来的是龙玉波,他的眼中忽然闪出了一丝非常怪异的神色,脚步又一缓才继续下去。
高天禄是第二个跟着走入地道。
看见高天禄动身,杨迅如何敢怠慢,一闪身,抢在姚坤、传标的前面,紧跟着高天禄。
姚坤、传标也先后跟了上去。
高天禄前行一丈,忽然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奇怪!”
他的嗓子本来就很大,现在听来,更就是雷霆一样,连他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常护花应声一收脚步,问道:“奇怪什么?”
高天禄道:“这条地道四面密封,空气竟如此清爽。”
常护花道:“高兄有没有留意左右壁上面的小圆洞?”
高天禄抬头一望,道:“那些小圆洞有什么作用?”
常护花道:“通风。”
高天禄抬手往旁边的一个小圆洞上按去!
一阵清冷的感觉。
他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随即他又问道:“那些小圆洞通往什么地方?”
常护花道:“地面,何处地面现在虽然不清楚,要清楚却也不是一件难事。”
高天禄道:“这个无关要紧,我们目前必须先弄清楚这条地道到底通往什么地方。”
常护花一笑,道:“无论什么路,只要是人间所有,都一定有尽头,我们现在只要向前走就可以。”
他继续前行。
龙玉波步步紧追在后面。
他忽然将头上戴着的竹笠取下。
地道中就像是立时多了一个鬼怪。
丑陋无比的鬼怪,恐怖已极的鬼怪!
事实上,这世间纵然真的有妖魔鬼怪,看见他这张脸,只怕也要退避三合。
他虽然没有回头,高天禄后面看见,已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杨迅一颗心,更仿佛开始收缩。
他们都没有忘记,龙玉波的一张脸是怎样恐怖。
常护花走在最前,以他感觉的敏锐,龙玉波在干什么又岂会不知道。
他却也没有回头!
因为没有这种需要,而且他的胆子虽然不小,在目前这种环境之下,并不想看到龙玉波那样恐怖的一张脸。
入地道三丈,路仍然笔直,三丈过后就开始出现弯角。
一个弯角之后又一个弯角,接连十多个弯角。
转到第十四个弯角,常护花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条地道,到底怎样搞的。”
高天禄在后面亦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有些头昏眼花了。”
常护花说道:“幸好,这条地道没有岔路。”
高天禄道:“这已经足够,我方才还在称赞这条地道设计得不错,现在那句话我看要收回了!”说话间,又已转过了一个弯角。
前面两丈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道石级。
常护花不由加快了脚步。
这一快,后面龙玉波竟追他不及。
果然是一道石级。
前面己没有路通,地道已到了尽头。
常护花不觉脱口叫了出来,道:“有石级!”
龙玉波后面追了上来,应声道:“已尽头了么?”
他的话声已有些嘶哑,气息亦己经变得浓重。
似乎这加快脚步一追,已经耗去了他的不少气力。
人在远处还不觉,一接近,莫说常护花,普通人相信都不难听出来。
他恐怖的脸庞上竟然还有汗珠流下!
无论怎样看,他都不像是一个武林高手。
完全不像。
常护花的眼中又露出了奇怪之色。
他没有回头,目光也不是落在石级上,而是注视着手中那盏灯笼。
那盏灯笼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他虽然望着那盏灯笼,眼中并没有那盏灯笼存在。
他是在想着一件事情。
一直到高天禄、杨迅他们都来到,他的目光才移到石级上面。
高天禄脚步一放,就问道:“这道石级到底是通往什么地方?”
龙玉波一旁插口说道:“上去就知道了。”
常护花没有再说什么,举步踏上了石级。
三十多级石级斜斜地往上伸展。上面是个平台。
见方差不多有六尺的平台,三面的石壁,对着石级的那面石壁有一块亦是两尺左右阔,七尺上下长的石门,四边向外突出了约莫三四寸。
石门的中央嵌着一个铁环。常护花耳贴石门,凝神听了片刻,才伸手抓住那个铁环。
他试试后拉。
石门一些反应都没有,推前也一样。
他只有扭动那个铁环,看有没有反应。
那道石门立时发出了“格”一声轻响,缓缓向后面开启。
门外一片漆黑──到底是什么地方?
常护花放开了握着铁环的那只手,并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左手灯笼,先伸了出去。
灯光照亮了门外的地方。
描花的地砖,常护花并不陌生,一时却又想不起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他举步走了出去。
举动看来是轻率,事实他已经非常小心。
高天禄、龙玉波紧跟在后面,杨迅更不甘人后。
他们五人先后方踏出门外,就听到常护花意外非常地“哦”了一声。
高天禄脱口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常护花道:“崔北海夫妇寝室后面那间堆放杂物的小室。”
杨迅、传标、姚坤三人这下子也已识出了,异口同声道:“不错,就是那间小屋。”
石门的向外那一面其实也就是那间小室左侧的一块墙壁!
阁楼也就在他们的头上。
高天禄虽然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对于整件案件与案发现场的情形,他已经了如指掌。
杜笑天所做的报告非常详细,在杜笑天那些报告之上,他也实在化上了不少时间。
对于现场情形的了解,他只怕还在杨迅之上。
一听说,他立时就抬起头来望着上面那个阁楼,道:“崔北海的尸体及那一群吸血蛾莫非就是在这个阁楼之内被你们发现?”
杨迅一旁忙应道:“是。”
他整个身子几乎同时跳起来。
那道暗门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蓬”声关上。
所有人应声一齐回头。
杨迅吃吃地道:“我们六个人都已出来,是谁在里面将门关上?”
常护花道:“这并不是人为。”
杨迅变色道:“难道是妖魔作怪?”
常护花谈笑道:“那扇石门之上装有机簧。”
杨迅似乎不大相信,道:“真的?”
常护花道:“就因为装上机簧,那扇门才能够自动关上。”
杨迅这才松口气,立即问道:“你怎会知道?在什么时候知道?”
常护花道:“将门拉开的时候我已经知道。”
龙玉波一旁突然插口一声:“也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已经知道。”
杨迅道:“哦?”龙玉波接道:“否则他又怎样会对于一切如此熟识?”
杨迅一个脑袋立时侧起来,斜眼看看常护花。
常护花闭上嘴巴,一声也不发。
龙玉波得意冷笑。
高天禄一旁倏地截断了龙玉波的笑声,说道:“石门关好了,墙壁上多少都应该有一些痕迹留下,现在,怎的竟完全没有。”
常护花回答高天禄的说话,道:“如果有,当日我们搜查这个小室的时候已经察觉。”
高天禄一声微喟,道:“崔北海在机关设计方面实在是一个天才。”
常护花并不否认,道:“以我看,他这方面的成就,还在他那个师傅玄机子之上。”
高天禄点头道:“青出于蓝,天才毕竟天才!”
龙玉波又插口道:“这里还有一个天才之中的天才。”
谁都明白他说的是谁。
常护花一声冷笑,道:“你的疑心倒不小。”
龙玉波道:“的确不小。”
常护花道:“你这是肯定,是我偷去石室所有的金银珠宝?”
龙玉波道:“早已肯定。”
常护花道:“除了方才那些理由之外,你还有什么理由。”
龙玉波道:“你能够将我们带来这里,岂非已经又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常护花道:“这也是理由?”
龙玉波道:“如果你不是已经进出过这条地道,又怎会如此轻易将我们经由地道引到这里?”
常护花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轻易?”
龙玉波道:“轻易非常。”
他一顿又道:“纵然真的有所谓妖魔鬼怪,也绝不会偷窃人间的金银珠宝,那些吸血蛾即使也一如传说的一样,吸人血,吃人肉,也绝不会吸吃人的金银珠宝。这事毫无疑问,是人所为。”
他的语声陡沉,道:“只有人才喜欢珠宝,打别人的财宝的主意。”
常护花嘴唇嗡动,话还未出口,龙玉波的话已经接上来,道:“不过要打崔北海这个石室所藏的珠宝金银的主意并不容易,这个人必需懂得机关,身手灵活不在话下,还要有几分小聪明。”
他的语声更沉,又道:“符合这些条件的,在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就是你常兄。”
常护花冷笑问道:“你的所谓这个地方是包括哪些地方?”
龙玉波道:“当然包括整个县城。”
常护花说道:“你只是今天傍晚才到来?”
龙玉波道:“不错。”
常护花道:“一到来你就进衙门没有离开?”
龙玉波道:“不错。”
常护花道:“你居然就对这个地方这样熟悉了?”
龙玉波没有作声。
常护花道:“这个地方的人也许大都具备大智能的。”
龙玉波一声冷笑道:“在目前来说,最值得怀疑的只是你常大侠一个人!”
常护花道:“那你准备怎样?”
龙玉波道:“我龙某人只是一个平民,能够怎样?”
他目光随即一转,转落在杨迅的面上,冷冷说道:“这里负责治安的人,是杨总捕头。”
杨迅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龙玉波接问杨迅:“于这样一个嫌疑犯,总捕头认为应该怎样才好?”
杨迅冲口而出道:“当然是先行扣押起来”
这句话一出口,他才想起常护花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慌忙闭上了嘴巴。
龙玉波却立即接上说道:“总捕头何等经验,既然认为这样最好当然就是最好的了。”
杨迅——道:“这个”
龙玉波道:“这个什么?”
杨迅道:“他武功高强,如果他不肯就范,我们也就没有他的办法。”
龙玉波“哦”的一声道:“总捕头原来担心这个问题”
他下面还有话,却还未接上,已经被杨迅打断。
杨迅突然间眉飞色舞,说道:“我几乎忘记了龙公子,龙公子乃是江南第一武林高手,有龙公子在旁协助,这件事就简单得多了。”
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想将常护花扣押起来了。
事实这件案,来了常护花之后,他这个总捕头几乎已没有说话的余地,心中早就已不大舒服,也不知多少次想抓个机会,要常护花摔一跤。
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他又怎肯错过。
龙玉波既然打遍江南无敌手,纵然还没有常护花那么厉害,打一个平手应该没有问题。
再加上他的长刀,姚坤的一错短枪,傅标的一条铁索,常护花即使不肯束手就擒,他们四人亦不难将之拿下来。
他主意一定,随即向傅标、姚坤两人打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也就是暗示他们准备出手。
姚坤、傅标两人立时都一怔,尤其是姚坤,神色更显尴尬。
杨迅的目光一转,又回到龙玉波的面上。
只等龙玉波出手,他就与姚坤、传标杀奔前去。
龙玉波仍然没有反应。
杨迅再等了一会,忍不住一声招呼:“龙公子!”
龙玉波面上的肌肉应声跳动了一下,却是一声也不发。
反而常护花接上话,道:“如果他可以出手,他早已出手。”
扬迅道:“为什么他不可以出手?”
常护花道:“因为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龙玉波。”
杨迅更加诧异道:“他的身份不是证实并没有问题?”
常护花道:“我没有说他的身份有问题,他无疑就是龙玉波。”
杨迅道:“那么他到底与当年有什么不同?”
常护花没有立即回答,目光转落在龙玉波的面上,道:“这件事龙兄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龙玉波面上的肌肉又一跳,不答反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
常护花道:“你一踏入地道,我便已怀疑。”
龙玉波道:“是因为我沉重脚步声?”
常护花道:“这是一个原因,到我发现了石级,你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肯定。”
龙玉波微喟。
常护花旋即问道:“是不是毒童子的五毒散影响?”龙玉波道:“不错。”
常护花惊道:“好厉害的五毒散!”
龙玉波道:“的确厉害,一把五毒散非独毁了我面庞,还散去我一身功力。”
他半身一转,道:“我现在手无绳鸡之力,与当年打遍江南无敌手的我简直就是两个人。”
杨迅这才明白“哦”的一声立时变了面色。
少了一个龙玉波,他们三人如何对付得了常护花?
也就在这个时候,常护花突然回头,盯着寝室的门户那边,轻叱道:“谁?”
一个人应声推门而入。
崔义!
灯光照亮了崔义的脸。
也不知是否灯光影响崔义的脸,似乎在发白,神态却稳定。
常护花还未开口责问,杨迅已抢先开门问道:“崔义,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外干什么?”
崔义摇手道:“我不是躲在门外。”
杨迅道:“不是什么?”
崔义道:“方才我在房外走过,无意发现房里头隐约有微弱的灯光在移动,以为入了贼,所以走进来瞧瞧。”
杨迅道:“你的眼力倒不错。”
常护花道:“身手也不错,若不是方才你的身子碰在那扇门上,我也不觉察门外有人。”
崔义笑笑道:“主人在世的时候,实在教了我好几年的武功。”
常护花道:“怎么我一喝,你立即推门进来,就不怕喝问的人是贼?”
崔义大笑道:“贼怎会这样大胆。”
笑声忽一落,他目注高天禄道:“大人也来了?”
高天禄淡应一声,道:“方才你去了什么地方?”
崔义道:“吃过饭出外走了个圈。”
高天禄道:“你没有吩咐其它家人一声?”
崔义道:“因为不是去远,所以没有吩咐下来。”
高天禄道:“你回来的时候,其它家人有没有告诉你我们到来?”
崔义道:“我是从后门回来,并没有遇上他们。”
高天禄忽又问道:“怎么你看见我们在这里竟然完全都不觉得意外?”
崔义轻叹道:“这些日子令我意外的事情已实在太多了。”
高天禄微微点头道:“你知否你家主人存放珠宝的那个地下石室之中有一条地道通到这个小室。”
崔义一怔,道:“地道?”
他连忙摇头。
高天禄接问道:“你家主人难道没有跟你提及?”
崔义道:“没有。”
高天禄道:“为什么?”
崔义道:“主人平日说话并不多,所说的亦大都是一般日常琐碎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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