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的声音才落,蓦闻一阵长笑,说道:“以夫人的经验和阅历,还能弄错地方?”
闻听知人,人家反而先到了,不过话音来得突然,所以闻声不免一怔。
旋即听这位丽人说道:“恨天姥姥真是信人,反而使你久候了,我这里先行谢过。”
“算了吧!不必来此虚套,有什么惊人的绝艺,就快拿出来吧!免得耽误时间。”
这来的人,正是牡丹夫人和恨天姥姥。
牡丹夫人,闻言,严肃的道:“本夫人再履中土,完全是为了“八极神童白瑞麟”
而来,谁知”
恨天姥姥即不奈的道:“即是专为白瑞麟,又何必约我老婆子到此?如今即已约我来此,就不必婆婆妈妈的罗嗦,我老婆子最见不得这一套!”
牡丹夫人又道:“在动手之前,我不得不先说明,否则,岂不让人说我无理取闹?”
恨天姥姥立即接口道:“你本来就是无理取闹嘛!”
牡丹夫人气愤的道:“我和姓白的,真可说是一天二地之仇,但即未能找到姓白的,便不得不找他的亲友算账了。”
恨天姥姥忽然一声长叹,说道:“真是好主意,令人佩服,这种逻辑,不知道和谁学的?真是高明之至高明之极!”
她连说了两个高明,只听得牡丹夫人粉面通红,幸而有黑纱蒙面,否则,她真不知是如何难堪了。
半晌,始听牡丹夫人道:“你也不必讽刺,现在这里我有个小小阵势,只要你能闯出阵,一切均作罢论,否则,就请姥姥替我把那姓白的找到,你看如何?”
“好,一言为定。”
恨天姥姥斩钉截铁似的答覆着。
“师父不行!”
旋见邵美芙走来道:“世上那有如此便宜的事,输了就得替她找人,赢了便归罢论,那我们破人折腾了半天,为着何来?”
恨天姥姥一想也对,随向牡丹夫人道:“假若我赢了,你立刻返回长春岛,终生不能再履中土,这个条件,你可敢接受?”
牡丹夫人立即说道:“好!一言为定!”
说着,就见她把手一摆,那十六个少女,立刻摆成了阵势,把恨天姥姥师徒,围困在中心。
接着,就听牡丹夫人高声道:“姥姥注意,成要发动了!”
恨天姥姥闻言,立刻运功戒备,两眼不住的向四周打量。
打量了一阵,觉得只见那十六个少女,不住游走,对自己师徒二人,看都不看一眼,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原来这恨天姥姥虽说功力很高,是一位前辈人物,可是对于阵势这一道,却是个门外汉,真可说是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但武林人物,不多是些宁折不屈的个性,而自己的话已出口,总不能说了不算,故明知这阵势难以讨到好处,也得硬起头皮来支撑。
同时,她还有一个想法,必要时,给她来个乱打一通,就是自己败落,也要拉上两个赔葬的。
而唯一使她可虑的,便是邵美芙了,假使有什么好歹,实在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正在沉思之臻,陡然一阵劲风袭来,忙运掌迎了出去,谁知掌力一发,竟然扑了个空!
这时,那十六个少女,越走越快,只把恨天姥姥弄得眼花了乱,只觉一片红绿人影,自己好像处身于万花丛中,甚至还飘来阵阵花香!
此际,忽闻牡丹夫人在格格娇笑,说道:“老虔婆,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认输好,免得多吃苦头!”
这话听在恨天姥姥耳内,真像万节穿心的难受,无奈自已被困阵中,只有恨得咬牙而已!
突然,一个念头掠过心中,忙拉住美芙,趺坐运功起来。
这样一来,立即生了效果,那些加诸身上的压力,也觉得减了不少。
正在此时,忽听牡丹夫人叫了一声:“变!”
紧接着,四周的劲风,接二连三的向看身上袭来。
恨天姥姥霍然站起身来,叫道:“芙儿!闯!”
说看,将手中拐杖一紧,一招横扫千军,陡然向四周击出。
但闻一声惨叫,一位绿衣少女,竟应声倒地。
恨天姥姥一见这招奏效,心中一喜,又把手中拐杖,接连击出!
那些少女,忽然现出零乱之象,已没有刚才游走得快了。
牡丹夫人睹状,又高叫一声:“变!”
那些游走的少女,突然均从袖中掣出一把短剑,霎时剑幕重重,将恨天姥姥师徒,裹了个风雨不透!
恨天姥姥见这阵势,不免有点胆寒上忽然把心一横,手中拐杖突然挥舞得呼呼有声,直向那些剑幕撞去!
倏然一阵金铁交鸣过后,拐杖上已多了四五处剑痕!
只见恨天姥姥的脸上,起了一阵抽搐,本来,她那张鸩形鹄面的脸,已径够难看啦!而此时的一阵抽搐,吏使人不寒而栗!
恨天姥姥这根拐杖,乃是精钢打造,自她闯荡江湖数十年来,拐杖未曾损伤过,且睹杖知人,已成了她独有的招牌。
想不到今夜却毁在一群少女手中,又使她怎能不气?怎能不悲?
只见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长啸,然后骂道:“小贱妇,老身和你们拼了!”
说着,就挥动拐杖,直朝那些少女们冲去!
常言道,一人不要命,万夫莫敌,那些少女见此情形,便纷纷后移,生怕碰到了她的拐杖!
眼看恨天姥姥快要冲出阵外之璨,忽听牡丹夫人叫道:“还不把那小贱人先擒下!”
接着,就听美芙发出一声尖叫!
恨天姥姥暗叫一声不好,又返身向发声处扑去!
原来美芙自从师父叫闯之后,就随在师父的身后,朝前闯去,无奈她手中缺乏兵刃,虽功力已有几分火候,也难已徒手去碰人家的宝剑。
加之恨天姥姥的拐杖挥动起来,任何人也近不得身,因之,美芙便不得不和师父拉开距离。
谁知这样一来,便被困于后面,只有东藏西躲的份儿,也幸亏那些少女们,未曾真的向她下手,否则,就是有十个美芙也早就香消玉殒了!
这时眼看恨天姥姥就要出阵,假使被她真的闯出,那不唯自己的仇不能报,连立足江湖的份都没有了!
于是,牡丹夫人一急,便想到打敌人,要先找弱点,所以便欲令女弟子,先把美芙擒下再说!
这一着,果真生了效,那恨天姥姥,便不得不重新回到阵中心去。
恨天姥姥此时,已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所以她往前一冲,那些少女,便不得不纷纷避退。
她来到美芙跟前一看,只见美芙已瘫痪的倒于地下,忙伸手一摸,见其并未受伤,大概是脱力所致!
随忙由怀中掏了粒药丸,塞于美芙的口中,然后站起身来,满脸悲伤之色!
她竭力的镇定了一不,向四周一打量,见那些少女,此时己停止了游走,一个个是静悄悄的伫立不动,满脸肃穆之色。
牡丹夫人,此时严肃的道:“老虔婆,你认不认输?”
恨天姥姥恨声道:“小贱妇,你不要想左了心,我师徒任凭血流五步,也不能给你找白瑞麟!”
牡丹夫人惊奇的道:“难道你食言了?”
恨天姥姥怨愤的道:“现在我不妨明白告诉你,要打,我师徒定然舍命相陪,至于任你驱使,去找白瑞麟,那是一万个办不到!”
牡丹夫人闻言,银牙一咬,说道:“好!本夫人就成全你的心愿!”
蓦地!
有人高叫:“住手!”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牡丹夫人心中一凛,只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竟站定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
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神光焕发,身穿一件白衫,背插双剑,真是丰神俊伟,不怒而威!
以自己的功力,人家竟能到了身后,而不自觉,由此,可知来人的功力了。
牡丹夫人定了定神,即大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多管本夫人的闲事?”
那少年向牡丹夫人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倒像是一位高贵夫人,只可惜不走正道!”
牡丹夫人陡然一声喝叱道:“那来的野小子,竟敢戏耍本夫人?”
那少年轻蔑的一笑,说道:“你又不是我的夫人,也犯不着来跟我发威,除会以众凌寡之外,还会些什么?实在叫人想不透?”
“再不滚开,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少年诧异的道:“这就怪啦!你不是要找我吗?”
牡丹夫人一阵格格娇笑,说道:“只可惜你的年纪太小了点,否则,小模样儿,倒是顶讨人喜欢哩!”
那少年往场中看了一眼,又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想找我了?”
牡丹夫人又是一声轻笑,说道:“你去吧!本夫人今天恩施格外,不给你应得之罪,否则,就没如此轻松!”
那少年斯文的道:“即然如此说,是应该谢谢夫人了,只是我还有个条件,望夫人一并允诺!”
牡丹夫人娇媚的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足,竟然得寸进尺起来了”
她说看,话首一顿,继道:“好!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并成全你吧!但只此一遭,下不为例!”
那少年温和的道:“这件事,在夫人说来,不过是一句话之劳!”
牡丹夫人立刻接口道:“时已不早,你就痛快的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那少年微微一笑,用手往恨天姥姥一指,说道:“那就请将她们两个放了吧!”
牡丹夫人闻言一怔,旋即一声娇笑道:“这两个人对我关系颇大,我要在她们身上,找出一个人来,这一点,只有方命了!”
那少年面现不屑之色,说道:“原来你也是一位不守信诺之人?”
牡丹夫人浑身突然一头,一咬银牙,毅然道:“好!你带去吧!只是你和她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那少年躬身一损,诚恳的道:“我这里先谢谢夫人,至于她两个吗?在下实在不识,只是她们即能为别人而困,我也不能见危不救啊?”
牡丹夫人心中一动,急迫的问道:“你可认识白瑞麟?”
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至于白瑞麟吗,在下不但认识,而且还相当熟悉,不知夫人、她,可是为了鬼机秀士的事?”
牡丹夫人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那少年这时已走近恨天姥姥跟前,伸手摸了摸地上倒卧的少女,从怀中掏出一粒丹丸,向那少女口中塞去,突听他“咦”了一声,紧张的向恨天姥姥问道:“老前辈,这可是美芙?”
恨天姥姥向这少年打量了一眼,心中突然一动,觉得这少年有点面熟,但一时地想不起,只是无言的点点头。
那少年忙又掏出两粒丹丸,塞进那少女口中,立即伸出右手,按于少女的百汇穴上,帮助她行功。
牡丹夫人在旁见这少年不答自己的话,又立即追问道:“我问你的话,听到没有?”
那少年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等下再说吧,现在救人要紧!”
牡丹夫人心中虽有不念,但觉得他现在已处身阵中,只要自己一打手势,谅他也走不脱,所以也不再紧逼。
此时,场中已陷于一片沉默,运功的运功,救人的救人,还有几位姑娘,则不住的向那少年窥视,贝他对少女关心的程度,暗存看几分妒意。
约盏茶工夫,只见那倒卧的少女,口中叹出了一口气,翻身坐起,见有一位少年又于自己跟前当即怔看了一阵,又忙揉揉眼睛,两只明亮的大眼,再往周围观望了一阵,满脸茫然之色!
忽听那少年关心的道:“芙妹,现在觉得好点吗?”
邵美芙瞪大了眼,迟疑的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少年微一怔神,又道:“怎么?芙妹竟不认识我了?”
邵美芙又同那少年端详了一阵,始却生生的道:“你你可是麟哥哥?”
那少年拍拍美芙的肩膀,赞美的道:“芙妹的记性很好!”邵美芙又揉揉眼睛,疑惑的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少年微微一笑,又道:“芙妹怎么又孩子气了?”
邵美芙叫了声:“麟哥哥!”突然扑向那少年的怀里,竟鸣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忽然一声娇叱道:“好小子,还我徒弟的命来!”
声落掌到,一阵风过处,牡丹夫人突然举掌朝那少年背后袭来。
可是那少年连理都没理,眼看这一掌,就要实塌塌的击中那少年的背后,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听恨天姥姥一声大喝道:“你是想找死?”
说看,就举杖向牡丹夫人劈去!
牡丹夫人虽然自负,也不敢以血肉之躯,去碰恨天姥姥的拐杖,于是,便不得不撤招回身,避了开去。
这真是电光火石的一招,双方均是乍合倏分!
旋听牡丹夫人一声大喝布阵!
那些适才的十几个少女,立刻又游走了起来。
此时,那场中的少年,已站起身来,扬声道:“长春岛绝学虽然不凡,但不一定能难住在下!”
牡丹夫人忽然一声长笑,说道:“有本事就闯出阵来,再说大话不迟,否则,今日此地,就是你的丧命之所!”
这后来的少年是谁呢?
聪明的读者,一定知道他是谁了,不错,他正是本书的主人翁──八极神童白瑞麟小侠!他为何会到了此地呢?
原来他自从离开穷家帮陕西分舵之后,便一路沿洛潼古道东来,由于白天天气太热,所以便趁夜行走。
而且在夜晚行走,倘有一点好处,就是凉爽之外,又可尽量施展轻功,而不必顾虑惊世骇俗。
当他快到金谷园时,忽闻金铁交鸣之声,丝毫不假思索的,便朝着发声处奔去。
及到达现场运目一看,见有一位华贵夫人,指挥着十几位少女,把一位老妪和一位少女困在中间,只是这时那少女已晕倒在地,故而未能看清面貌。
不过话说回来,假若他要立刻看清面貌的话,恨天姥姥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头,更说不定,若是心下一冲动,还会不分青红皂白,把那些少女和华贵夫人一并宰了。
白瑞麟目前尚能保持沉静的原因,那完全是受了舆论的影向,因为他从陕西一路东来,在途中曾听到不少,关于他自己的传说,虽对他的武功,有无限的恭维,而对他的手段,却一致的认为太毒辣。
所以,他自到现场之后,虽对那围殴之局,仍有些看不惯,但在未明白情况之前,则竭力的保持镇静,而冷静旁观。
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这一冷静的旁观,便发现了不少秘密,他不但看清那阵势,为“两仪掺合八挂”的阵势,更由她们双方的对话中,明白了阵中被困之人,虽尚未听出她的姓名,则已知是自己的同道。
但对于这位华贵夫人,则已知其为牡丹夫人。
由牡丹夫人,而联想到鬼机秀士,心中便霍然而悟,她定是找自己为徒报仇。
再往四周一打量,见一旁的草丛中,隐藏看一中年化子,心中已知定为穷家带的弟子,随不再注意。
这些事情,在他心中,仅不过闪电似的一转,便高叫住手,而现身和大家相见。
谁知现身之后,牡丹夫人对自己,并不相识,故而自己也装做糊涂,并不自报姓名,仅予拖延时间。
因为他早已看清,场中被困的老妪,已快到力竭之境,虽然目前她尚能支持,但不出五十招,她定必败落无疑。
他对牡丹夫人,不愿说出姓名,实有他很大的顾忌,因为他很清楚,假使她知道自己就是她要找的对象,便难顺利脱身而去,更可能延误自己的行程,若迫不得已,使出煞手,便有赶尽杀绝之讥。
谁知天下事,往往有出人意料的发展,他怎会想到,场中倒地的少女,便是他朝思暮想的芙妹妹!
所以不但连喂了三粒无极丹,更不惜耗费买力,而助她行功,可是邵美芙怎知这一阵的昏迷,却因祸得福,抵得上她五年的修为。
邵美芙醒来,对眼前的少年,初看之下,仅觉得有点面熟,继而细打量,不由精神一振,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因为这个梦对她太熟悉之故,于是怔怔的,绝不敢认为这是事实。
同时,自己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自己动一动,即破坏了它的完美,眨眨眼,便会归于幻灭!
再看自己的师父,以及围困自己的那些少女,再再告诉自己,无一不是事实,并非属于梦境由于这一事实,来得过份突然,所以由于一时冲动,兴奋过度,竟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是感情的发泄,是真情的流露,是相思的表达,是梦想的实现,是真、善、美的诚挚的、纯洁的倾诉!
可是事情发生的时地不宜,现在尚有强敌环伺,牡丹夫人的一声喝骂,惊醒了他们的好梦,把他俩从甜蜜的摇篮,拉回到生死博斗的现实!
白瑞麟霍得站起,拍了拍邵美芙的香肩,也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的道:“芙妹!
不要怕,看我来收拾她们!”
邵美芙突然抬起头来,迟疑的问道:“麟哥哥,江湖上都赞美的“八极神童”是
”
她本来要问是不是你,但又恐怕假若不是你,岂不失去了这份光荣?所以倏然住口不说!
白瑞麟已知其心意,随微微一笑道:“这都是江湖朋友的抬爱,实在也称不起什么神童,倒让芙妹见笑了!”
邵美芙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道:“员的就是你!”
这一问,中间实包括有惊奇、光荣和骄傲的成份。
白瑞麟点了点头,调皮的道:“我成了神童,你就该变为仙女了!”
邵美芙忽然低下头来,幽幽一叹道:“可惜我没有那高的武功!”
惊听恨天姥姥高声喝道:“你们有什么话,不会等下再说吗?现在是什么地方,你们还有空去闲扯?”
邵美芙忽然全身一颤,急迫的道:“快去帮助我师父!”
白瑞麟举目一望,又向美芙轻声问道:“你师父可是恨天姥姥?”
邵美芙点了下头,急道:“快去吧!她为了保让我们,已累成那样子了!”
原来他们谈话的时间里,恨天姥姥竭力在维护他们的安全,已和敌人周旋了十余招。
可是白瑞麟却满不在意的,说出难不住自己,而牡丹夫人平时是如何的自负,闻言那能不气,所以讥讽白瑞麟光说大话。
白瑞麟听后,心下微一思索,已自有了计较,随扬声高叫:“住手!”
牡丹夫人一阵格格娇笑,然后面带不屑的道:“你敢是有点怕了吗?”
白瑞麟不屑的道:“你不要太自负,这样小小的阵势,实还难不住在下,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种阵势,也不过是骗骗外行人而已!”
恨天姥姥在旁,面色立现不悦,也觉得这娃儿,实在也太狂了点。
牡丹夫人立刻说道:“姓白的小子,不要专在嘴上卖弄,你先说说,此阵是何名称?”
白瑞麟很有把握的道:“你这个阵势,实不足为奇,甚至可以说,根本尚不够完整”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继道:“因之,在下想和你打个赌,不知夫人可敢同意?”
牡丹夫人见他先对阵势加以批评,心中已自犯疑,不知自己费数十年之功,所研创的阵法,尚有什么缺点,旋又听他要和自己打赌,而且看他的态度,也不像有什么虚伪之处!
忽然她又想到,这小子才有好大年纪,就是武功不弱,对阵法并不一定能精通,不要被他拿大话唬住,那才真的贻笑江湖呢!
心念已决,随口又问道:“打什么赌,你就快说吧口,不要误了过鬼门关的时刻!”
白瑞麟朗朗一笑,轻松的道:“这个赌,对夫人来说,真可说是合算之极!”
“少罗嗦!先说出来听听!”牡丹夫人催促着说。
白瑞麟慷慨的道:“好“你听着,假若我说不出阵势的变化,不用夫人动手,自刎在夫人面前,替你的徒弟抵命!”
牡丹夫人立即接口道:“假若我输了,连我的所有弟子在内,统统自杀在你的面前!”
白瑞麟向周围瞟了一眼,惋惜的道:“言重了,言重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死了实在可惜!”
说着,语音一顿,向牡丹夫人瞥了一眼,继道:“我只希望,假若夫人输了,我们的过节,从此两清,嗣后再见,为敌为友,悉听尊便!”
恨天姥姥立郜在旁插言道:“世上那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牡丹夫人不相信的道:“你说此话,可不是戏语吧?”
白瑞麟立即面色一正,愤然道:“你竟不信在下的话?”
牡丹夫人格格一笑,不屑的道:“空口说白话,谁知道你要什么花样?”
“好!我给你找个证人!”白瑞麟愤然说着,又向旁边的草丛叫道:“穷家帮是那位朋友在此?”
牡丹夫人和恨天姥姥,闻言均是一怔,不约而同的,齐向一旁望去!
只见旁边的草丛中,走出一位中年化子,正是中午她们在王来顺客店,曾经看见的那位化子。
那中年化子站起身来,哈哈笑道:“难怪陶长老对小侠那样赏识!”
白瑞麟略一拱手,即道:“过奖了,在下欲烦兄台做一次见证如何?”
那中年化子即道:“小侠宅心仁厚,这番心意,恐怕白费了!”
白瑞麟叹了口气,又道:“但求尽其在我而已,后果那能完全预料?”
他们这一对一答,根天姥姥方始有些恍然,在观念上,对白瑞麟立即起了无限钦佩,觉得此子,并不如传说中的可怕。
牡丹夫人当然也不是木头人,现在她已预料,这一赌是败定了,但口中仍在催促道:“证人也有了,我们就开始赌吧!”
白瑞麟恭谦的一揖,始道:“这阵名为“两仪八挂阵”以两仪为主,以八挂为用,所以表分两色,不知者,只能看到场中一片红花绿叶,宛如处身于万花丛中,难以窥出门路!”
红英这时则插嘴道:“错了,阵名根本就不对!”
白瑞麟闻言一怔,旋即恍然道:“阵名并无什么关系,假若有人高兴,把它叫做牡丹阵、万花阵、美女阵等,均未尝不可!”
这一阵工夫,乔桂真的脸色,真是难看已极,白瑞麟每说一句,她的脸色便随着一变,最后,竟然气的浑身乱抖,几乎有点不能自持!
半晌,始见她狠狠的道:“姓白的小子,本夫人今天认栽,暂饶过你的狗命,咱们的账,日后再算!”
说完,向那些少女们喝声“走!”
蓦地!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
那啸声真是刺耳已极,简直像是鬼哭狠嚎,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白瑞麟和恨天姥姥闻声大惊!
连即欲离去的牡丹夫人,也闻声停步,怔怔的望着发声的方向,不知来者何人?竟有如此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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