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清华在四魔二怪的包围中,以八九成功力施展玉箫七十二式,配合“迷神幻影’身步法和左手忽掌忽指的招式,剧战已有一顿饭的时间;虽然身手如旧,保持不败的现状;但也处处受阻,不易获胜。
清华的目的是志在“黑水飞魔”和“辣手人魔”二人;所以,凌厉的招式多数加在这两人身上。
意欲将他们当场击毙,其余的训戒一遍就算了事。
但他的意图又被其余二魔两怪所识破,即抓住这个弱点,并命在他的背侧攻击;使他心神分散,威力减少许多,终始无法达到目的。
本来,这四魔二怪之中有五人是清华手下的败将;以一对三,也曾经将他们击败过。
然而,那是双方当面对掌的局面,只要清华运起“法天玄功”便可轻易地取得胜利。
而今晚的情势是以一对六,兵器交手;清华虽然仍旧不做,但也被他们牵制得行动不便,忙于应付。
且因他心地仁慈,不愿用“浩然刚气”和“银钩”神剑,以致形成鏖战不休的状态!如果长此下去,真要将清华拖得气穷力尽,陷入危险之渊。
幸得他机警异常,反应快速;一见两百招已过,自己仍无法达成报仇的目的;即已醒悟打法不对,必须另求良策,才有成功的机
因此,他心念一转,即刻向中央一停身形,乘六魔齐将兵器攻来的刹那,蹲腰扬掌,以左脚为轴,箫演“白虹统日”身形滴溜溜一旋,一振“大清刚气”将六魔的兵器震得向上一翻,各自惊惶后撤。
他趁机长啸随身,冲天拔起五六丈高。
降落右侧四五支外的场地上;轻松如旧,抱箫声道:“以诸位各展绝学,合攻应某二百余招,仍是未将应某致之死地,实在令人感到乏味!罗林两位有无胆量独接应某一百招?以了结杀害郑王两家之过节?”
六个魔头都是奸滑异常的人,认为他突然逃阵,一定是自知不敌,才要求单独决斗;所以更不肯放弃群殴的机会,乘他停身说话的时候,又重施故技,再度将他围住。
只听得“黑魔”大喝一声,骷髅鞭怪叫,六种不同兵器又向清华攻到。
这一次的攻势更加凌厉,六个老魔在极端羞怒的情况下,各自运足他的秘传功注入兵器和掌中;掌器兼用,更具威力。
清华一见这些魔头的无耻行动,心中怒火高涨!
一面出手御敌,一面忖道:这些无耻的恶魔根本是无法理喻的!我又何必和他客气?若再仁慈下去,郑王两家的仇恨怎么能报呢?
他这样心神一分,忽略了敌人正以毕生功力对付他,六种兵器和掌力已在圈内交织成水泄不通。
且因各种魔功施展至极点,使圈内的空气除了呼啸激荡压力万钧外,更带着浓厚的腥臭味;时寒时热,中人欲呕。
他靠着“大清刚气”护身,虽未即时受害,但已感到压力渐重,情势危急!如果再不痛下煞手,真要造成不堪设想的结果。
因此,他即一振“浩然刚气”加在“大清刚气’的外面。
同时一声朗啸,箫交左手;右手一摸腰间的剑把,铮然一响“银钩”神剑已应手出鞘,映月生辉。
同时,银虹暴涨,长逾两丈,尾端如钩,晃闪似电,顺着清华右手一挥之势,向右侧面之“辣手人魔”卷来。
跟着一带光芒,又向正面的“黑水飞魔”扫到。
随着顺势转身,疾划一圆,飒然而收。
这一来,六个魔头惨啦!他们只见清华右手一挥,银光打闪,随即长虹经天,冷森森地掠身而过。
虽知不妙,急忙煞势后窜;但已躲闪不及,右手顿觉轻如无物。
仅闻得两声凄厉的惨呼和一阵兵器折断坠地的音响,便见血雨暴射,飞洒满天,吓得他们心胆俱裂,转身向骊山拼命飞驰。
这些瞬息而变的情况,真是出人意外;不单旁观的刘耀武和暗中人等不知是什么东西作怪!
但他们仍不死心,欲作临死挣扎!所以不顾死活,疾向山内逃窜,引诱清华追踪,以便他们发动第二种阴谋。
果然,清华定睛一看,见地上除了兵器之外,只有两根断手存在,便知“黑水飞魔”和“辣手人魔”二人仍能生存作恶;不禁冷哼一声,自语道:“为公仇,为私恨,非将你们除去不可!”
随将箫剑挂妥,直向后山追去。
然而,他这样略一停顿,已给魔头们逃出老远;等他施展绝顶轻功,逐渐迫近时,魔头们已逃进一座峡谷的林边,眨眼不见。
这树林占地约两百丈,正堵住峡谷的谷口。
林木参天枝叶浓密,使人无法窥见谷内的真貌。
一条丈余宽的小河从谷内穿林而出,水声潺潺,点缀着这块寥寂的荒野。
但在林内的这段河道,因被两岸树木所环抱,枝叶亭盖,拱成似一条涵洞,阴沉沉地颇觉惊人!
清华追到林外河岸上,忽然想起“逢林莫入”的话,一时拿不定主意,停在林外忖道:他们既是从此处逃往谷内,里面一定还有秘密,为了将来消灭红星教的大事,必须前往探查一番;“黑水飞魔”和“辣手人魔”也必须乘此机会除去,才对得起四师兄和姑丈的在天之灵!
但是,这座树林阻住去路,变成“敌暗我明”的情况;应该进林去搜索他们呢?还是越林而过,进山谷去探查好呢?
他想到此处,不禁望了林内一眼,又沉思寻求妥善的办法。
蓦地里,他一拍脑袋,低声自语道:“我何不如此试探一下呢?真傻!”
随即静立凝视,用“天通耳功”去搜索附近的动静。
一会儿,他觉得林内无敌人踪迹;谷内却有人在低声论道:“奇怪!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呢?莫非跑啦!”
“不要急!也许已经到了树林内啦!赶紧准备好!”接着是沉寂无声,不再说话。
但是,只这寥寥数语,已证实他心中的猜想;使他毫不犹豫地即刻行动,越林进谷。
但沿着右边树梢身如轻烟掠过;转眼间,便到了树林尽头的谷口,隐身在一棵大树上,细心地观察峡谷的环境。
这是一条颇宽的山谷,地近骊山的东西;两旁削壁并立,壁顶丛生林木;小河从谷内流出,河旁亦生有许多竹木。
在明亮的月色下,仍无法看清谷内的情况,测定敌人隐藏在何处?
他因而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我处处留意,小心进去;他们纵有埋伏诡计,又能奈我何!
所以,他一振“大清刚气”护身落地而进;一个起落,便到了谷内十余丈。
他刚好停下身形的刹那,忽发现前面三四十丈远的小林边,有个人影一晃,引得他一跃而起,直掠追去。
可是,当他身如飞鸟,凌空未落的瞬间,忽闻小林内有人暴喝一声;立时暗器呼啸,从四侧疾射而来;恍如满天花雨。
这种用暗器袭击的手段,真是很毒无比!
这次袭击的时机,也选择得令人叹绝!
因为,一个轻功最好的人,当他真气将竭,身形急落的时候,是无法急变身法以闪避敌人暗袭的。
除非运用其他绝技,或已练成“御风飞行”的本领,本能来得自保。
不过,敌人若从四面八方出手,利用各式各样的暗器偷袭,情况就更难应付了,假如以一般武林人士来说,遇着这种的情况是很少能逃得生命的。
现在,清华就是置身这种情况中,其危险的程度,已可想而知!
幸得他一路进来,早已运气护身;而且奇缘屡遇,武学绝伦!别人无法办到的事,他已足堪胜任了。
所以,当林中一人声暴喝的时候,他闻声已知敌人偷袭,随即猛震护身刚气,双掌齐出;左下右前,分向地面和林内一推。
左脚尖一点右脚面,身形骤然升高两三丈。
同时“啪隆”和“哗啦”两声,跟着数声惨叫和一阵“沙沙”的急啊,震人耳膜。待他轻落地面,弹身再起时,一切又归沉寂。
只有夜风拂面,吹得树叶“簌簌”微响而已。
他在周围搜索一遍,只看在林内有三具红星教徒的死尸,都是被淬毒暗器所伤,一棵盆粗的乔木和几根小树正断折倒地,压在这些尸体上。
此外,便无其他发现。
他知道这些教徒都是被刚气震回的暗器射中,自食其果;树木山是自己掌力所断,并无值得介意的地方。
但当他看到死者全身渐渐发黑溃烂时,不禁心头一震,暗自忖道:“好厉害!这是些什么毒物?如果换上别人,真要凶多吉少了。”
接着冷哼一声,自语道:“万恶的匪徒,非将你们除去不可!”
随即一跃出林,又向谷内前进。
身如星飞丸跃,眨眼又越过两座小树林。
似乎山谷的宽度渐小,地势渐高,汨汨的水声,显示出深处定有水潭小瀑之类。
他停下身形忖道:这样盲目追寻,怎能找着他们呢!还是用功听测为妙!
但在刚一闭目的刹那,就听得一声暴响,像是大石投入水中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使他毫不思考,即刻睁眼拔身,向前疾射而去。
两个起落后,他到了一个三四丈宽的水潭边;一股两三丈高的山泉从正面的石缝中冲射入潭“泪泪”作响。
这里已是夹谷的尽头,从石壁上望,便是林木葱郁的骊山支脉。
潭水映着美妙的月光,幻起金蛇万缕,伸缩不定;潭侧一两丈远有个数丈高的小土丘;上生梅树数根,疏影横斜潭面。
正看之间,陡觉侧面劲风袭人,即刻挥右掌,迎着劲风向右后方一拨;身形一伏即起,疾向土丘后面扑去。
紧接着“轰轰”两响,在他原地的后侧传来;两堆火光随即燃起;使他疾射的身形一顿,回望一眼才继续搜索敌人。
他知道这是刘耀武的“赤燕追魂”镖,过去在援助白如霜时曾经见过这种现象!所以内心更怒,急欲找到那些魔头给他们一顿严惩。
可是,任他利用绝顶轻功搜遇附近各地,仍旧毫无所得;只好返回土丘上,静思对方的可能行动。
经过他判断的结果,认为暗器的方向不错,那些魔头的身法也无法逃得那么快!他们一定还藏在附近,暗中俟机偷袭。
因此,他最怀疑土丘右侧数丈的石洞;以为那些魔头们藏入其中最有可能。
所以,他一下决心,即从革囊中摸出那蛟眼所藏的明珠,挂在胸前;右手一拔“银钩”挟着满身光华,一跃而至洞口,闪身进去。
这石洞有一人多高,里面漆黑;他进洞以后,因为蛟珠大放光华,远及数丈;映着“银钩”闪闪如电。更增加珠光的明亮。
再以他敏锐的眼光,真是如同白昼。
他微一停顿,即刻长驱直入;经过约十丈的洞道,到了一间宽广数丈的大洞,洞内除了数堆乱石以外,并无他物。
侧面仍有一条石洞,继续向内伸展,阴沉沉的,不知究竟有多深!
他在大洞内搜索一番后,不禁呆立忖道:洞内虽然干燥清爽,却不像可以住人的地方;那些魔头纵然胆大艺高,也不会在这漆黑的深洞中久留的。
难道已从侧道中溜走了?
不会吧!这里毫无经人走过的迹象哩!
地想到此处,即时转身举步,意欲退出洞外,再详细的搜寻一番。
可是,才走了两三步,便听见进来的洞道中“轰隆”一声爆炸,震得全洞“嗡嗡”作响,尘土飞扬。
他心知不妙,即欲试行冲出;但接着两声更大的爆炸,震得整条洞道全部崩塌;甚至他驻足的大洞也在强烈的震动下,哗啦一声,塌下了前半部。
这种意外的危急变化,使他心灵大震,连忙闪入侧面的洞道中暂避。
等到崩塌停止以后,他再出来探查时,只见大石满眼,已毫无原来洞道的迹象。
这一来,真使他心急如焚,无法可想。
对红星教徒的宽恕心理,被急怒冲得一干二净;只是望着洞外的方向,切齿泄恨这:“我若有出洞的一天,非将你们处死不可!”
接着,他便强抑怒火,暗忖道:“依照进来时的感觉,这洞道约长十丈;就算我有能力将石块搬动,但这些大石也无处可以放置。
故想从原路出去,实是无法可想;唯一办法,便是沿着侧洞继续前进,也许可以找到另外的通口;否则,只有埋骨此洞了!
他一想到死的方面,不禁长叹一声!
同时,他又想道: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还有父母亲恩未酬,师长的心愿未了,以及梅姐、霜妹的情意,峰弟、雪妹的义约,一切都等我去!
我必须活下去!我必须赶快找寻出路!
他一念及此,即刻向侧洞进去。
这洞道很不规则,时大时小,忽高忽低,方向不定,蜿蜒变换;地面也有燥有湿,泥石不一,阴风轻扬,使人有身离阳世,魂归地府的感觉!
他仗着艺高胆大,毫无所惧,时而躬身徐行,时而昂首疾驰,或停身筹思,或投石问路,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探索,仍未走到洞道的尽头。
但他毫不灰心,仍旧鼓勇前进;直到有些饥渴的时候,才到达一个宽大的洞府。
洞有五六丈高广,四壁尖石如齿,洞底是个水潭,蓝黑不知深度;水潭对面有块石崖,高出水面数风;石崖靠里的洞崖上有四个小石门,形式相同,高仅及人,无疑由人工开凿成的;崖侧两股山泉从石缝中轻注入潭。
清华一见眼前的情形,不禁喜忖道:既然有人在此开凿石门,一定有路通往洞外!
但应该从哪扇门进去呢?看样子不像是五行嘛!
他沉思了一阵,仍拿不定目标;只得一下决心自语道:“管它呢!先试一次再说!”
接着便纵身一跃,越潭而过,向左边第一个门进去。
门内干燥平坦,易于行走;但进门不远,便岔路很多,使他无所适从;经过一阵乱走以后,从右边的第一个门,回到原来的石崖上。
继之,又经数次换门试探,结果都是如此,他纳闷了。
最后,他从右边第二门进去,经过许多转折回环,终于闯进一个小方洞中,石壁泥底,每边各有小门两个。
他在这方洞中观察一番,依然莫衷一是,终于仍以试探的心理,向对面的一门进去。
结果,又经过几次岔分回绕,才从第四个石门回到前洞的平崖上。
如此一来,他已知道遇上一种人工设计的阵式;如果不懂其中的奥妙,是无法走出的,但仍鼓着勇气和奇想,又从右边第二门进去。
果然不错,又经了许多转折,从另一门中通到了方洞内;再从方洞的另一石门进去,终于从第三个门回到前洞。
这时,他不知自己走了多少路,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口干肚肌,极想吃点东西。因此,他只得先在旁边的石缝中痛饮几口山泉;然后,坐在平崖上,闭目调息,以恢复疲劳。
出定以后,他觉得十分饥饿,但因身无干粮可食,只好仍以山泉充饥,暂时果腹。
泉水清凉无比,微带甜味,使他头脑清醒,默对着石门忖道:这里能够遇上这种阵式,当然是有人曾经住过;只要能通过这种阵式,一定可以找到出路,这是不容置疑的;可是,这是什么秘阵呢?
他想到这里,便在脑海中搜索过去所学的东西;经过一阵沉思后,觉得既不是五行,又不是九宫八卦;实在无法想通是那一类的阵式。
不禁烦脑又起,顺手抓起一块石头,猛力向水潭中投去;嘭的一响,水花四溅,平静的水面,开始了阵阵的绉纹!
同时,这阵阵的波纹也给了他一种启示。
不禁喃喃自语,恍然而悟道:“呵!水!这洞是水位,这石门是“金、木、火、土”四行;水生木,木生火,火尽而出土,这是正五行;难怪方洞的地面是上质的!那末,那边的八个石门正好凑成九宫,暗舍五行方位;最后可能是反五行了,我先试试看!”
于是,他将“银钩”插入鞘内,闪身向第二个门而入;遇到第一次岔路,便向左转入第三门的洞道,轻松地到达了方洞中。
接着,他又想道:我从水位直来此地,则对面是南,右左是东西;本洞属土,生门应在左方金位。
只要我能记住方位、从大五行中去求小五行,出洞应该有望了。
因此,他怀着高兴的心情向左边石门开始,沿着洞时停时走,小心辨别前进。
总算他反应灵敏,天资绝顶!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摸索,终于给他找到了出口,但阵阵灼热的气息,却不断冲来。
当他找近出口的时候,瞥见门外明如白昼,不禁大喜!以为外面是阳光普照的天地,即刻可以恢复自由。
但是,在他一掠而出以后;脸上的欢笑突然变成了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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