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地嘱咐清和道:“表弟,你先慢慢地走着,我要去看看昨天那位大叔,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呵!”
“好的,快点回家呵!”
于是,应清华回头跑过那片竹林,东张西望地找了一遍;但人影毫无,只有竹叶籁籁之声,和返巢鸟雀的歌唱,打破这里的宁静!
他不禁自语道:“时间还早,也许大叔有事迟来,我在此地等他罢!”
说着,便欲就地坐下。
但在他身后,忽而有人道:“好孩子!我来啦!”
他很快地转过身子,高兴地道:“呵!大叔,你好,我们谈些什么呢?”
那文士闻言,微笑着问道:“你不是想学本领吗?这是很辛苦的事,必须有恒心毅力,苦练不辍才能成功,你能做到吗?”
应清华闪着希望的眼光,望着这位亲切而不知名姓的大叔答道:“我能够,我一定能够!但是,到哪里去找大本领的师父呢?”
“好!你看看这是不是大本领?”
文士指着五尺外,一根粗如碗口的竹子,一边说话,一边用右手食中二指,隔空向竹身一弹,竹身“拍”的一声,便露出个指洞来。
清华不禁惊叫道:“唉唷!你好大力呵!可以教我吗?”
文士接着道:“当然可以,但有两件事,你必须做到:第一要拜我为师,第二是不许告诉别人,父母也不例外;而且要早晚用功,不怕困难!”
他一时福至心灵,即刻跪在地上道:“徒儿拜见师父,华儿定会努力学习的!”
“好,起来,为师先授你内功心法,以便扎好根基;一年之后,我再回来考验你;来,坐下,我告诉你如何做法。”
文士说完,便拉着清华坐下,并从怀中取出一本薄书,翻开里面的人图,详细地告诉他;边说边教他按国演练。
一盏茶后,他便领悟了其中要领,做得也很合规矩。
使文士看得满怀欣慰,道:“很好!今后只要你努力用功,勤习不懈,定可如愿成功;如有不明之处,可按照书中所说,再加细心研讨!现在,回去罢!明年我会来看你!”
话落,便一闪而去。
待清华起身欲送时,已人影不见,消逝得无影无踪。
使他更敬佩师父的本领,坚定苦练的决心!
进入后厅,即是女眷们的天下。
清华踏入边门,便见姑妈也陪着客人,正在闲谈。
旁边表姊春梅,手里拿个大橘子,他慢慢地走近跟前道:“姑妈,梅姐!我给姑丈拜寿来啦!”
“呵!乘孩子,你来啦!你妈呢?”
郑夫人一见清华,便高兴得中断了谈话,一面问他,一面将他搂进怀里!摸头亲额,欢喜异常;可见她是何等喜爱这位自己的小侄儿!
春梅这妮子,内心早在念着清华;现在来了,当然更是愉快。
只见她倚靠在母亲身畔,睁着那双温柔而清邃的眼波,不瞬地看着清华,无言微笑,别具一番情意!
其实,清华和她都还年幼,不明所谓情爱。
但因住得很近,见面机会甚多,性情相投,从小亲热;不论谈话玩耍,她处处爱护这位表弟。
清华也特别喜听她说话。
所以,只要两人一见面,便形影不离,宛似一对小情人。
春梅素性温柔识礼,不愿在客人面前过分亲热,故以不言而笑,来表示她的高兴。
忽然,她计上心来,便右手一伸,将橘子递给清华道:“表弟,这个给你!”
“谢谢你,表姊!自己吃罢!”
郑夫人也好像懂得春梅的意思,放开清华,对春梅吩咐道:“梅儿,快和表弟去找清儿,到房里拿个大的给他!”
“好的,表弟,我们走!”
“谢谢姑妈!”
只见春梅小辫儿一摆,左手一拉清华;一双小人影儿,便消失在走廊里。
二人到了后园,双双坐在前园赏莲亭的石凳上,让秋风吹拂着衣襟,戏数池中游鱼。
二人谈谈说说,过了许多,从怀中取出一条小玉马,玉色银碧,雕刻精致,托在掌中,递给清华道:“妈妈说,这是爷爷在京城买的,带着可以避邪;在我周岁的时候,奶奶给了我,现在我给你!”
他听说是家传的避邪宝物,心中不愿夺人所爱;所以急着答道:“梅姊,这是你家的宝物,我不能要,而且”
“你们男人将来一定在外面闯,带在身上,自是比我们女孩子家有用,就是爸妈知道也不要紧!”
“梅姊这这”她这番情意,使他无言可答;看了春梅一眼,伸手接过那匹小马儿揣在怀里。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弟弟!你要永远好好地保管它啊!”“谢谢你!梅姊!我知道,以后,我定会找回一匹给你的!”
他像决定了一件大事,满脸是坚毅的颜色。
时光易逝,又是一年秋风。
清华在这一年里,依旧是白天上学,早晚勤习内功;而人也长大许多,举动更似大人,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精光闪耀,别有精神。
一天夜里,人们多已进入梦乡,他刚做完内功,便听得门儿一啊,进来了人。
“呵!师父!”
他高兴地跳下床,跪在地上叩头。
“别多礼!孩子,让师父看看。”
原来,这是清华的师父,也即是那位中年文士。
今夜仍是以前的装束,高兴地拉起清华,起头到足打量一番道:“唔!难为你努力学习,一年的成绩不错,现在,你得跟为师上山,才能练习其他。”
说着,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道:“为师已在信中告诉你父母,预计五七年间,你便可下山行道,但每隔两三年,会让你回家省亲一次,请他们放心!好,我们走!”
“师父,我要带点衣服吗?”
“不用啦!我会给你预备的!”
夜,仍是一样的美妙安详!人,依然陶醉在梦的怀里!秋风过处,消失了夜行人的身影;空留下青灯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