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一个参将在“平西王”帐外鸵身道:“未将因事去见滁王济尔哈郎及英亲王阿拂,都听到同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进来说。”
“传说李闯的义子漏网后,迄今还活着。”
“什么?李双喜没有死?”这对他是一件十分震动的事,吴三桂忽然离座,道:“他在那里?”
“据说‘白袍老租’麦高拉拢他,要为英亲王阿齐格效力。末将为了证明这件事,偷偷查问过英王属下两个友人,确有此事。”
吴三桂双拳紧握道:“有了他的下落就好办!”
“不知王爷如何处理这件事?”
“和阿齐格要人!”
“王爷,这事未将本不敢置词,只不过”
“有话就兑出来!”
“阿齐格和其他几个有汗马功劳的王爷,据说平定江南之后,上面就要勒封为铁帽子王”
“有此一说。”
“王爷虽然功劳比他们更彪炳,但王爷不是”
“说下去不妨,我当然知道本爵不是八旗子弟。”
参将躬身道:“明要不如暗抓”
“这嗯!有道理!”
参将道:“暗抓不如猝击,就算失败,对方也不知是谁干的,况且李双喜树敌太多,南面也抓他,中原武林中人也不会放过他”
“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启禀王爷,这件事要是王爷亲口嘱托‘雷神’苗奎,他的身手高而王爷待他不薄,又是火药专家,要弄死李双喜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这要我亲口下令?”
“王爷下令比属下请托,那效果就大不同了。”
吴三桂点点头,道:“苗奎在何处?”
“在阿齐格那儿。”
“好!派人去一趟注意!活的更好!”“是,王爷”***
有人向李双喜施袭,三次都未成功。
李双喜是个反应不差的人,他以为向他施袭的不是外人,可能是清廷的“巴图鲁”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这天晚上他问苗奎道:“苗兄,有人想宰我。”
“谁呀?”
“虽不清楚,但相信是清廷的人。”
“这不大可能吧!”
“我敢断定,不会是鱼得水那些人。”
“你的敌人很多,也许是别人?”
李双喜摇摇头道:“苗兄,我以为你保护不了我!”
“我会尽力而为的。”
“苗兄,我要走了!”
“走?去那里?”
“不一定,那里安全就到那里去。”
“你舍得离开我吗?”
“不舍得也不成。”李双喜深信,如清廷的人不能容他,苗奎的力量也不足呵护他,迟早有杀身之祸。
他一边收拾东西,边道:“施袭的人全蒙面,鱼得水不会,车秀夫妇更不会蒙面,这可以想像”
“可以想像?”
“是的。”
“你能猜出是谁?”
“大致如此,吴三桂是清廷目前最红的人物,他如知道我在这儿,他会赦过我吗,就算你以前是他的心腹,你就是敢为我美言不成!”
“怎知不成?”
“因为李闯玩了他的禁脔。”
苗奎道:“就让我试试看吧!”
“你不必试了!我决定走了”
这工夫苗奎忽然攻了上来,这是施袭,他的身手本就比李双喜高些,在施袭之下,绝对不会落空的。
的确,李双喜闪得再快,还是中了他一掌。
苗奎要宰他就不能留一点情面。
吴三桂亲自要求他作这件事,他没有推辞的余地。
蛇蝎之毒比人之心,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双嘉曾为麦高恢复武功,仅就这件事来说,他就该感激终生,但现在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要杀了他。
“麦高你你没有良心”
“小麦,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平西王’是我的老东主,如今他要求我作这冲事,我义不容辞!”
“你忘了!我求你一叙复功在佃附和救命一样。”
“对!我没忘!所以你死之后,我会为你殡得隆重,每年忌辰,我也会到你墓上去”
李双喜射出屋外。
只不过他受了伤,而且麦高比他的身手高。
未出十五招,李双喜被制倒地。
捉活的“平西王”会更欣赏。
麦高的行为是卖去求荣,不要说李助他复功,他们在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麦高此刻已被利欲冲昏了头,兼程连夜把小李送到“平西王”处,此刻正是二更将尽时刻光景。
吴三桂乍听此言,向麦高抱拳道:“麦大侠,姜还是老的辣,真是辛苦你哩!”
麦高道:“王爷何必和在下客气。”
吴三桂道:“在什么地方弄的?”
“在英王阿齐格的防区内逮到的。”
“没有被阿齐格的人看到?”
“绝对没有。”
“很好!本爵必有重赏”
吴三桂走到李双喜身旁,望着这个两手血腥的闯王义子,双目快要喷出火来了。
他宠陈圆圆,却因李闯俘获她而使她失节。
尽管这件事他一直不怪陈圆圆,只不过失节苟生是必然的私下议论之词了。
若换了贞烈的女人,必然自经而全节,不会苟活人世。
大概在这情况之下,就可以用得上宋儒戴东原所说的“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名言了吧!
“你这些年来杀了多少人呀?”
李双喜到此地步,心知难逃一死,但如果还有活命机会,他也不会放弃,所以他没有出声,他在等机会。
只不过这儿里里外外自是戒备森严。
“听说你比李闯更嗜杀,有这回事吗?”
李双喜道:“传言未必属实。”
“你有什么话要和本爵说吗?”
“说什么你也不会饶我对不对?不过我也认了,但在我死之前却要告诉你两件事,这对你都极为重要。”
“噢!你说。”
“第一,你的宠妾陈圆圆,贞烈可佩,并不能算是失节。”
“你你是说”这件事对吴三桂太重要了,他一直以为爱妾已被闯贼奸污了多少次。
“义父最初要占有她,她誓死不应。”
“就这么罢了?这不可能吧!”
“当然,后来又差老女人去游说也不成。”
“后来还是”
“后来用了迷药放入茶中,所以我说陈圆圆不算失节,这种暗算技俩人人难以提防,与贞节无损。”
这话吴三桂很爱听。
事实上是李双喜骗造的,麦高似也知道这件事。
吴三桂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这对陈圆圆不公平,我不说出真象,外人必然会猜忌她的贞节,我有义务说出这件事。”
“你明知说了此事我还要杀你!”
“不妨,我知道自己的下场,但是你出卖明朝,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知大明的子民对你有何看法?”
吴三桂面色一变,麦高厉声道:“你敢胡说!”
李双喜笑笑道:“铁的事实,‘胡说’二字从何说起?”
吴三桂道:“你说,民间对我有何说法?”
李双喜道:“你自己该知道。”
“重色轻国?”
李双喜笑笑道:“那还是最最客气的评语,算了!反正你是背定了千秋骂名,不谈这个还有第三件事,我也要在我未死之前告诉你。”
“好!你说吧!”
李双喜道:“王爷信任麦高,但这人却不值得信任。”
“你想挑拨,这已经迟了。”
“不迟,我只是提醒你,此人反覆无常。”
“怎见得?”
“举例来说吧!他被李闯之女李悔废了武功,生不如死,被我为他恢复了功力,可以说恩同再造,加之我们还有另一种关系”
吴三桂眯着眼,道:“什么关系?”
李双喜道:“你问他!”
麦高厉声道:“你不要胡扯!”
吴三桂道:“就让他说好了!”
麦高道:“他自忖必死,就会胡说八道!”
“也不见得全是胡说。”
李双喜道:“他有个怪痹,喜欢雌伏,也就是扮演母鸡的角色”
“呸呸呸!”吴三桂:“你真他妈的满口喷粪!”
“我知道你不信,这可以验证。”
吴三桂道:“如何验证?”
“第一,在此痹的人,他的谷道比平常人的松驰宽大,有的甚至大肠头探出,这是抽拉结果,其次他的屁股上有两道刀疤和一颗很小的红痔”
吴三桂一怔,第一个现象,想了自也相信。
有分桃断袖之癖的雌性者,必然有那现象。
至于屁股上有刀疤,可能是在洗澡时看到的。屁股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痞,这就很难看到了。
没有特殊关系是看不到的。
“如果王爷不信,可以马上查验。如我说的不实,王爷可以用最残酷的方式剐了我,绝无怨言!”
吴三桂看看麦高。
麦高面红耳赤,事实如此,他无法巧辩。
吴三桂内心有数,八成是真的。
真是世界之在,无奇不有,麦高这把子年纪,居然还好此道,而且专作母鸡,内心不由大笑,却道:“本爵不信!”
他要继续利用麦高就要装着不信。
麦高怒极,扑上去一脚跺向李双喜的口鼻部位。
他要使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李双喜本已被他点了两处穴道,加之四周戒备严,又有麦高在一边,不怕他跑了,可是事有意外。***
这一脚麦高成心想把他的鼻骨踏碎,也要把他的牙齿及才龈跺塌,但是李双喜忽然抓住了他的脚踝一扭。
麦高绝对没有提防,甚至脚跺下,眼睛却没有看他。
因此李双喜才能抓住他的脚踝。
这一扭,由于未提防作应变的身子扭动,只闻“卡嚓”一声,脚骨已断。李双喜一跃而起。
为什么他能解穴?且点了他两个穴道。
这是因为李双喜由车秀大引夏功及传他三招武功的事,他没有时麦高说。根据车秀夫妇的武功路于,被点穴后,即使与人交谈,也能同时进行解穴。
这是麦高所绝对未想到的。
此刻麦高倒地卷在一起,因右腿骨严重断裂。
只不过帐外还有侍卫,这工夫李双喜扑向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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