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平一怔道:“你是指隆中剑客贾志贤?”
火雷婆婆道:“是的。”
令狐平道:“如果是贾家的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不远千里,跑来太原干什么?”
火雷婆婆道:“卑座也不过如此猜测而已,究竟是不是,还很难说。”
令狐平点点头道:“好了,你过去陪那对叔侄谈谈吧!”
火雷婆婆告罪起身,拄着那支铁拐,向百手娱蚣叔侄那副座头走了过去。
这老婆子一走惹不得支三解立即走了进来。
令狐平问道:“找到钱护法没有?”
支三解道:“还没有。”
令狐平道:“也该来了。”
支三解道:“是呀!不知道怎么走了这样久还没有来。”
令狐平指着那对孪生姊妹道:“支护法,你去替本座将那两位贾公子请过来一下。”
支三解任了怔道:“护法跟这两位公公公子源来是是是故交?”
令狐平道:“这个你别管,你照样把话传过去就是了。”
支三解口中虽然应了一声,人却站在原来的地方,一步未动。
令狐平诧异道:“你还等什么?”
支三解诡笑了一下,低低说道:“请示护座,两人若是不肯来,不知护法是否容许卑座便宜行事?”
令狐平道:“这种地方,岂可胡来?你且去请请看,实在请不动,再由本座移樽就教也是一样。”
支三解走过去,双拳一抱道:“我们令狐公子想请两位贾公子枉驾一叙,尚望两位公子赏脸。”
两姊妹互望了一眼,一个说道:“我说他十九必然就是传闻中的那位什么浪药公子,你总是不相信,现在你听到没有?”
另一个抬头望向支三解道:“我们姓贾,是谁告诉你们公子的?”
支三解一愣道:“你们真的姓贾?”
两姊妹又互相望了一眼,先前的那个皱了皱眉头道:“我看这厮像有点傻气。”
另一个眨着眼皮,反问道:“我们若不姓贾,你为何称呼我们贾公子?”
支三解脱口道:“我还以为”
那丫头注目追问道:“以为怎么样?”
支三解连忙改口道:“我还以为我们公子认错了人,两位既是姓贾,那就不会错了。”
他咳了咳,又加了一句道:“两位可否赏脸过去叙叙?”
两姊妹再度交换了一道眼色,然后仍由左边的那一个点点头答道:“好!我们马上过去。”
支三解使命达成,道了一声谢,欣然返座。
令狐平传音笑道:“支护法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一句什么话?”
支三解背着身子,吐了吐舌头道:“我还以为护座说她们是一对‘假公子’,没想到她们真是一对‘贾公子’,尚好卑座改口改得快,饶得如此,卑座还是挨了一声骂。”
令狐平笑道:“骂你什么?”
支三解扮了个鬼脸道:“骂我有点傻气,卑座跑了十多年的江湖,这尚是第一次被两个毛丫头,这样当面”
令狐平忽然低声笑了笑,道:“小心点,两个丫头来了!”
支三解回过头去一瞧,果然看见两姊妹正向这边双双走了过来。
令狐平待两姊妹走近后,含笑离座,双手一抱,说道:“小弟令狐平,外号浪荡公子,承蒙两位贾兄慨然赏光。不胜荣幸之至。”
两姊妹坐下后,上首的那个道:“在下贾强,这是舍弟贾威。令狐兄名满江湖,在下兄弟心仪已久,只因无缘识荆一直引为憾事,今日获睹丰采,诚感快慰莫名!”
贾威接着道:“只不知令狐兄曾于何处见过在下兄弟?竟能一口气道出在下兄弟之姓氏。”
令狐平朝百手蜈蚣萧扬伟叔侄占用的那副座头,抬了抬下巴,笑道:“两位贾尼可认得那边桌上的那位白发老婆子?”
贾威循着指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是那老婆子告诉令狐平的吗?”
令狐平笑着点点头道:“是的,这老婆子便是当今八大门派中,大名鼎鼎的北邮火雷婆婆。”
贾威哦了一下道:“这老婆子怎么说?”
令狐平笑道:“她说两位贾尼仪表不凡,神采奕奕,英气逼人,像极了当年以一套武侯剑法,行道大江南北,迄未落过败绩,饮誉武林先后几乎一甲子之久的隆中剑客贾志贤老前辈两姊妹脸泛红霞,芳心中显然受用之至。
令狐平接着道:“小弟因为不相信老婆子真有这等好眼力,才不揣冒昧,遣人相邀,不料一问之下,两位果然姓贾”
贾强忽然眨着眼皮,注目打断话头道:“这婆子还说了什么没有?”
令狐平微微一笑道:“她说,只有一件事,使她想不透,而小弟亦有同感,因为这件事小弟也有点想不透”
两姊妹登时紧张起来。
贾威抢着问道:“一件什么事?”
令狐平笑了笑道:“就是贤昆仲为何不辞跋涉,会跑到太原这种地方来?”
两姊妹脸色一缓,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因为令狐平提出来的,原来并不是她们所害怕的一件事!
贾威狡黠地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贾强接着说道:“是啊!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她老婆子,你令狐兄,还有黄山那对叔侄,你们这几位,目前不都先后来了太原吗?”
贾威又接过去说道:“可不是,如果凡是来太原的人,都必须有个理由的话,那么,你们这几位如今来到太原又是为了什么呢?”
令狐平听了,忍不住暗暗好笑。
这两个丫头,脸皮子动不动就羞得红红的,再不然就叽叽喳喳的像两只小麻雀,连这些弱点都掩盖不住,居然还想别人看不出她们是女孩子!
就在这时候,令狐平忽然看到一张非常难看的面孔,以及一双充满了嫉妒和仇恨的眼光一一月b位俏郎君萧百城正在狠狠地盯着他。
令狐平迅速将视线移开,只当没有发觉一般,心底下则止不住有点奇怪。
这小子刚才一进门就朝他指指点点的,无疑早已认出了他是谁。小子既然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浪荡公子,如今竟然还吃这种醋,岂非不可思议之至?
正思忖间,忽听贾强笑着催促道:“怎么样?令狐兄没有话说了吗?”
令狐平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是的,小弟没有话说了。”
贾威转着眼珠子道:“令狐兄不将自己来太原的原因告诉别人,却一见面便追问别人为什么来太原,这是否是你令狐兄的一贯作风?”
令狐平笑道:“不是。”
贾强接着道:“否则应该作何解释?”
令狐平道:“只有一个解释?小弟是人非仙。因为小弟只是问贤昆仲为何来太原,贤昆仲反问小弟时,却在小弟本身之外,又加了三个漠不相关的人;别人何事来太原,小弟既无必要代为作答,自然只好归之眼输一途!”
贾威忙说道:“那只不是举例而已,别人的事当然不该你来回答,你只须说出你令狐平为何事来太原就可以了!”
令狐平道:“两位贾兄知不知道江湖上最近又多了一个新兴的帮派?”
贾强点头道:“是的,听人提过,据说叫做什么龙虎帮。”
贾威注目道:“令狐兄来太原,是不是就是为了想打听这个什么龙虎帮在太原活动的情形?”
令狐平笑道:“用不着打听,这个龙虎帮活动的情形,小弟比什么人都要来得清楚,因为小弟目前即系该锦衣护法之一。小弟这次来太原,便是为了执行一件帮务。至于小弟这次受命前来太原的任务内容,乃本帮内部的秘密之一,恕小弟不便奉告!”
贾威溜了更强一眼,然后点点头道:“好!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令狐兄,我们兄弟两个这次到中原来,是为了想找一个人。”
令狐平道:“谁!”
贾威两眼望向棚顶,轻咳着道:“这是我们兄弟两个的秘密之一,恕小弟不便奉告!”
令狐平微微一笑,道:“小弟这次奉命前来太原,是因为敝帮设在此地的分舵出了一点小麻烦。”
贾威仰脸如故道:“我们兄弟要找的这个人,在江湖上很有一点名气。”
令狐平又笑了一下,道:“敝帮太原分舵出的麻烦是,有人在分舵中下毒,使分舵中的几十名弟兄,差点全送命。”
贾威缓缓接着道:“我们兄弟要找的这个人,已经找着了。”
令狐平笑道:“那个下毒的人,业已经证实来自奇士堡。”
贾威不疾不徐地道:“我们兄弟要找的人,就在此棚中。”
令狐平一字字地说道:“下毒的人就是该堡四奇士之一的丙寅奇士上官亮!”
贾威也跟着一字字地说道:“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你令狐平少侠!”
令狐平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
贾威脸孔一扬道:“什么事有趣?”
令狐平大笑说道:“太有趣了,别人见了我这位浪荡公子,无不如敬鬼神,避之惟恐不及,贤昆仲如今居然不辞千里跋涉”
贾强冷冷截口道:“在你认为有趣之前,你为何不先问问,我们兄弟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令狐平笑道:“这还用问?想想也就知道了!”
贾强脸孔一红,便待发作,但被贾威在桌底下伸手一把拉住。贾威稳住贾强之后,抬头问道:“你以为我们兄弟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令狐平笑道:“除了剪烛西窗,把酒抵足之外,别的还有什么事?难道贤昆仲还会找我这个浪子荡子过招较技不成?”
跟着,又是哈哈一笑,抓起酒壶说道:“来来,来!歌者易得,知音难求。小弟敬两位贾尼一杯!”
筛满一杯,一饮而尽!
两姊妹动也没动一下。
令狐平一咦道:“贤昆仲不肯赏脸?”
贾强嘿嘿一笑道:“正好相反,现在就看你令狐兄肯不肯赏脸了!”
令狐平指着空杯道:“小弟不是已经干了吗?”
贾威轻轻咳了一声道:“去年襄阳那座擂台举行期间,在下兄弟恰巧因事去了金陵,以致错过了一饱眼福的机会”
令狐平抢着道:“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还好,贤昆仲如今总算找对了人,小弟对那次擂台摆设之经过,确比任何人知道得都要详细,如由小弟叙述出来,保证两位会有身临其境之感。”
贾强冷笑道:“在下兄弟对其他的事都没有兴趣,有兴趣的只是你令狐平的一套剑法!”
令狐平一愣道:“两位真的”
贾强冷笑着接下去道:“正如令狐兄所说,先祖的一套武侯剑法,行过大江南北,先后凡数十年,迄未落过败绩,在下兄弟托祖上余荫,亦颇以剑法自许,但却有人以为令狐兄当日在擂台上所展露的那一套剑法,才是剑法中之正宗,在下兄弟不善藏拙,极想见识一番,时间与地点,悉听吩咐。”
令狐平星目一闪,连连点头道:“好,好”
接着,头一抬道:“两位贾兄目前歇在城中什么地方?”
更强道:“永乐坊,集贤栈。”
令狐平道:“起更之后‘,东城药王庙前见面如何?”
贾强道:“一言为定。”
令狐平道:“是的,不见不散。”
贾威站起身子道:“在下兄弟先走一步,谢谢令狐兄破费。”
令狐平欠身道:“不送。”
两姊妹走了,追命镖钱大来和惹不得支三解,则跟着双双从茶棚外面走了进来。
支三解当两姊妹坐下之后,便像火雷婆婆来时一样,借故溜开了;追命镖钱大来可能就是被他在茶棚外面拦下来的。
令狐平问道:“钱护法来了多久了?”
追命镖连忙说道:“刚来,刚来。”
追命镖皱了皱眉头道:“两位老护法只说帮主交代,那些化子藏在南门这一带准没有错,但并没有指出确切的地点,我说我们已经都找过了,两位老护法最后说,全由护座作主,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令狐平问道:“哈老和辛老怎么说?”
令狐平这才放下了一颗心。另一方面,则越来越感觉奇怪,那些化子藏在南门这一带,似已成为不争之事实,但这一带范围有限,他们已经都查看过了,结果连人影也没有看到一个。那些化子难道会借土逃遁不成?
支三解接着道:“护座以为咱们要不要再去四下看看?”
令狐平道:“算了,再看我想也不会看出什么名堂来。你们辛苦了这一阵子,尚未有滴酒沾唇,先坐下来喝一杯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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