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距离,就能更近一些。
她的眼眶,微微濡湿了,忍耐下心中莫名惆怅孤单,她再度扬起笑靥,嗓音轻柔温和。“不管王爷信不信,我都希望王爷一路顺风。”
说完这一句,她仓促回过身子,她也不觉得,有跟他辞别的必要,伪善不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如今关系崩裂,开门见山更加自如。
“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秦昊尧眼底的笑,黯然颓败,如果他从来都是按部就班,步步为营,再大的难关他都可以攻克,再大的困境他都可以攻城略地,唯独穆槿宁,他束手无策。
他以为他是恨她的,今日看明白自己的心,远远不只剩下恨一种情绪。
“我原本就不再是以前的崇宁,反正那个崇宁对王爷而言,也不是多重要多喜欢的人,是由曾经的爱慕虚荣变成如今的铁石心肠,又有何等的区别?”
秦昊尧的追问,却依旧让她感受到锥心之痛,仿佛如今她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怪物,这样一句话,比劈头盖脸冷漠无情的痛骂更让她难以接受。幸好如今她早已背过身子,不必看他脸上的表情,她的眼神闪烁着伤痕留下的波光,或许,她也不知晓,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般模样。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深深刺进去,血肉模糊的痛,胜过任何人看她的异样眼光。
这一席话,哽住了秦昊尧的喉咙,让他哪怕听到她的步伐渐行渐远,也无法再开口。
铁硬的拳头,青筋暴露,他始终不曾回头目送她离开王府,他们之间,仿佛已经割开了一道鸿沟,根本无法逾越这其中的千山万水。
遥远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琼音为穆槿宁撩起轿子的门帘,穆槿宁眼神一暗再暗,头一低,随即坐入轿内。她眼神苍茫,螓首轻轻靠在轿子一侧,清风吹起她左手边的小窗,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也因此忽略了疾步走出来的秦昊尧。
他眼看着轿夫抬起轿子,小窗的帘子被威风吹起,她的神情落入他的眼底,即便只是一瞬间,她心中的情绪,却仿佛也全部灌入秦昊尧的体内。
他面色冷沉地望着轿子离他越来越远,暖风吹不散她眼底的阴霾,更吹不走她眼底的孤寂,更带不去她眼底的忧心。
桌上的午膳,秦昊尧一道未动,王镭在门口等待了许久,见一名侍卫疾步跑来,跟他通报一声,顿时王镭面色一变。
如今,是槿妃离开王府半个时辰之后,应该到了皇宫了。
“宫中的李公公说了,皇后的人带走了槿妃。”王镭走入书房之内,压低嗓音,说出这一句。
“这一切都是她该得的。”秦昊尧面无表情,仿佛这才从遥远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漫不经心地握住手边的银箸,夹了一道菜,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该。
她在转身独自走入后宫的时候,就该预见将来发生的一切的了。那条漫长的路,不是只有荣华富贵,不是只有专宠荣光,不是只有万人景仰,会有嫉妒,刻薄,算计,敌意,陷阱,血腥,甚至……生不日死。
她以为在秦王府才无法做自己的主?去了皇宫,也是一样的,得宠失宠,生生死死,都无法自己做主。
皇宫,有更强大的人,更无法容忍她专宠于前,炙手可热的人。
王镭低头,退了下去,看来这回,王爷也不愿插手帮槿妃一把了。
刚走入宫门,穆槿宁走了很短的一段路,已然看到前方的路口,有人在等候她。
“槿妃娘娘,老奴再次等候多时了。”
琼音跟进了几步,眼神游移,穆槿宁蹙眉细看,站得毕恭毕敬的人,正是海嬷嬷,她的身后没有站着任何人。
闻到此处,穆槿宁神色不变的泰然,浅浅一笑,轻声说道。“海嬷嬷找我?”
“老奴当然是应娘娘的请求,来请槿妃娘娘过去的。”海嬷嬷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唯独口吻多了几分表面上的尊敬。
“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