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槿宁久久沉默着,仿佛冰雪落在她的面容上,没有一分温暖,冷若冰霜的漠然。
“郡主,你是在怀疑那个人?”赵尚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彼此之间似乎还有一丝藕断丝连的默契,他不禁试探道。
穆槿宁只觉得手脚冰冷,整个身子都被寒意包覆着,不敢深想下去。赵尚见她面色有异,不觉多了几分担心。
她静默了许久,才开了口,嗓音冰冷。“太子与太子妃虽然年轻,但感情深厚,新婚燕尔,自然如胶似漆。这大圣王朝,任何人都想看到太子妃为秦家王室传递香火,若说真的有人不想看到,那个人。”
那个人,还能是谁?
当然是居心叵测的人了。
“往后这座皇宫之内,兴许还有更多的风波,可是谁又能看到笑到最后的人会是谁?”穆槿宁凝眸望着赵尚,唇畔的一抹笑意,虽然那些都是未知,任何旁观之人都无能为力,她都并无自负,能够看到最后的赢家。
没人能够左右将来,唯独把握当下。
皇后的心中自然明白,赵尚跟她是何等的关系,但皇后却曾经笑着一句带过,没什么奇怪的,在这宫里头,多个人仰慕,也没什么坏处。
穆槿宁的视线定在他的身上,话锋一转,眼底满是凌厉。“我不想你变成皇后的人,这一辈子跟徐太医一样,只是她手下一枚棋子,只是一个为虎作伥的傀儡。”
赵尚闻到此处,正想开口辩驳,穆槿宁却紧蹙眉头,神情凝重,语气急迫。“更不想,你是因为我,才被皇后利用。”
“中秋那天,游湖之前,皇后给了你消息,她猜到我或许会遇难,你救了我的性命,皇后是不是让你为她卖命?你是不是迫于无奈,为了她做什么……”穆槿宁冷着面容,连声追问,赵尚总是太为她着想,要是无意陷入皇宫的陷阱,她才更加歉疚。
他缓缓摇头,言语之中,却不置可否。“微臣说过,愿意为郡主做任何事。”
“不行,你决不能去皇后那边,她这个人并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穆槿宁回绝的斩钉截铁,如今看着赵尚,她便像是看着以前的自己,这个火坑她已经跳下来,一定不能再牵扯到他身上去。在外人面前跟赵尚划清界限,哪怕看来冷漠,也是为了他以后能够全身而退。她的胸口一阵无声闷痛,仿佛无数个重锤在敲击着柔软心肠,眼底之中波光耀耀,宛若水色般凄楚。“皇宫药膳房的太医,一旦泯灭人性,颠倒黑白,可以医人,更可以杀人,你苦读医书勤练医术,难道就是为了成为这样的人?”
赵尚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皇宫中尔虞我诈,他是当真不计付出,哪怕她全然不知,他也毫无所谓。但她此刻的言语,满心担忧,满目热忱,保全自己的决心,更让他欲罢不能,他笑望着眼前的娇丽女子,神色淡然。“郡主是否还记得,微臣曾跟郡主提及过,微臣的外公也是皇宫的太医。”
“我记得。”她轻点螓首,赵尚也算出自医者名家,只是年幼时候家道中落,才会送进宫来当太医。
“虽然外公医术高明,但微臣的母亲病重拖了五年,用尽了法子,也无法治愈她天生的心悸,最终还是没活下来。当年微臣才清楚,身为医者,哪怕是在世华佗,也总有救不了的人,也总有拉不回的命。”赵尚的视线与她的眼神无声交汇,红颜不改,他以为她早已成了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唯独如今看到那双眼,依旧很难忘却往事。他只怕自己更加沉溺,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望向那天际不曾停下的白雪,唯独他自己清楚,白雪落在他的眼底,也无法冷却他心中的暖热。
那份暖热,是一杯在暖炉上搁置了许多年的浓茶,是一坛在酒窖中酿制了许多年的美酒,随着时光消逝,世事变化,什么都在更改,唯独那儿,一如往昔,茶更浓了,酒更香了。故人重遇,心中早已再起涟漪波澜。
赵尚的眼底笑意,最终被风吹散,“郡主不必记挂担心微臣会为非作歹,微臣心里还有是非曲直的,活着的每一日,不必在意外界的黑白,只求问心无愧就好。”
“皇后要你做的,你到时候如何回绝?”她面色沉重,紧蹙的眉峰始终不曾舒展开来,一旦被沦为棋子,这辈子都很难摆脱的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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