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一共有几名?”
刚骑上马,秦昊尧便侧过俊颜,面目森然,问道。
“还有五位。”
短暂斟酌之后,他下巴一点,挥动手中马鞭,将夜色踏碎。他这回,只能自私残忍,如果佑爵不改变心意,他会将其他人推向佑爵身边。
清晨。
“郡主还是要去看公主?不怕王爷生气吗?”雪儿将手中的银色披风,披到穆槿宁的后背,继而转到她的身前,替她系好细带,直到就快要坐上马车,她还是小心翼翼追问。
穆槿宁柳眉微蹙,手一抬,眼底写满清冷光耀。“自然要去。”这是自小产之后,她第一回进宫,要得到他所有的信任,语阳的症结所在,她必须找到。
马车徐徐停靠在宫门,她下了马车,面色凝重,莲步走向一侧的青石路面。
钱公公已经在半路上等候,双膝一弯,给穆槿宁行了礼。“郡主,您来了。”
“钱公公,我让你去说了声,那里可有动静?”淡淡睇着钱公公,穆槿宁嗓音清浅,不疾不徐询问。
“好不容易说通了公主,见郡主一面,但只能半个时辰之内。”钱公公说完此话,已然在前头带路,生怕耽搁什么要紧大事。
“有劳公公了。”穆槿宁淡淡一笑,走上曲折长廊,环顾四周,心存遗憾:“我方才走进来,怎么看宫里十分忙碌,是有贵客来么?”
钱公公的脚步不曾放慢,转过头来说:“北国太子今日进宫,宫内自然要精心准备午宴晚宴。”
北国太子不请自来?那秦昊尧可曾知晓?又准备如何应对?
她微微抿着粉唇,拖着浅紫色曳地宫装,眉眼之处一派自然。转角走入偏远宫殿,侍卫早有准备,自然放行她入内。雪儿与钱公公,却只得在门外守候,不得进入。
语阳公主已经换好簇新粉色宫装,梳着高高发髻,三只宝石簪子斜斜缀着,她挺直了腰站在外堂,冷冷直视前方,只是这般娇艳的颜色,却更衬托出她面目中的死寂沉郁。
“你来了。”语阳的嗓音之内,没有一分起伏,正如她此刻坐以待毙的心。
这些时日,能够排除万难来见她的人,只有崇宁。
穆槿宁默默望着语阳,如今已经是夏末,但语阳身着束领宫装,将脖颈肌肤遮挡大半,更显几分诡异。长长的珍珠链子,在脖颈上缠绕几圈,虽然华美,让人看了,更觉禁锢。脖子上的红印,她还是能够看到些许,听闻语阳曾经试图在白绫上自尽,看来是真的。
她伸出手去,扶着语阳缓步走出外堂,在偌大庭院散步,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公主是为了何人,才不愿离开王朝的吧。”
那才是她抵死不从圣旨的根源。
曾经为了一个人,在原地动也不动守着一个人,等着一个人,最终路上再美的风景,都不曾多看一眼。她也是女子,或许更能懂得语阳的心。
闻到此处,语阳身子一震,猝然睁大眸子,盯着穆槿宁,蓦地甩开她搀扶自己的手,咬紧牙关,默然不语。
“公主这么看我,便是被我说中了。”穆槿宁无视她的拒绝,双手再度牢牢扶着语阳的手臂,满是耐心。
走入凉亭之内,轻轻按下语阳的肩头,穆槿宁移开视线,将冷淡眸光,彻底沉入那水面之下,嗓音突地变冷。“不用告诉我那人是谁,这种事,还是留在自己的回忆,留在自己的心里最好。”
语阳吞下满满当当的苦涩,紧蹙眉头,复杂地凝视着眼前这名女子。
“若公主思慕那个人,不如早些让他去圣上面前请求与公主成婚,你们谋划了婚事,那就算北国再迫切,也会退步的。”
这世道,向来是先下手为强。穆槿宁想到此处,眼底的尖锐,胜过任何一把尖利的武器。
“本宫的心思,他并不知晓。”她迎着光,并无法看清穆槿宁此刻的神情,语阳径自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中,万分动容。
穆槿宁陡然转过脸来,目光一冷:“为何不跟他说破?难道公主不知,北国太子今日就要进宫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