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温情脉脉,缱绻无眠。
“这门外是什么动静?如此喧闹。”
穆槿宁掀开帐幔,透过清晨光辉,望向整个屋内的光景,长发垂在胸口,白衣素裹。
“皇后娘娘怕郡主在府里呆着闷了,让锦绣戏班到园子来唱戏,既然郡主醒了,奴婢马上给您更衣。”
婢女走到床沿,送来一套簇新的浅金色衣袍,穆槿宁的眼眸划过身畔空空位置,清楚他早已离去上朝。
洗漱完毕,梳头描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转过头去,来人正是沈樱。
丫鬟们很快在院子内搬来了两把座椅,不分前后,沈樱径自坐上其中一把,直视前方已经搭建好的戏台,语气之内,免不了几分淡淡酸意。“多亏了郡主,我也能沾沾光,一堵锦绣戏班的光彩。”
“皇后娘娘是让王妃于我一道看戏,可没有厚此薄彼之意。要说沾光,也是崇宁沾了王妃的光,据说沈大人在朝廷选才中,出了大功劳。”穆槿宁神情不变,浅笑吟吟,缓步走到自己的座椅旁,正襟危坐。
沈樱不以为然,回应地异常冷淡。“我爹向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既然拿了朝廷俸禄,自然要尽心尽力。”
“王妃与郡主想看哪一出戏?”锦绣戏班的班主笑脸盈盈送来了单子,给两位女子挑选。
“听说锦绣戏班最有名的是,可惜我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狐媚男人的妖精,凭借着一张精致面皮,骨子里尽是妖性,勾引许仙,不顾天理,还来学人谈什么真心真情?实在荒谬!”指尖划过第一个名目,沈樱饱满丰盈的红唇边,溢出冷冷笑意。这些话,已然明目张胆讽刺讪笑,指桑骂槐起来。
穆槿宁不曾看沈樱,指了指那中间的戏曲名字,挽唇一笑,仿佛不曾察觉沈樱的言下之意。“那不如就看?”
沈樱的目光突地锁住穆槿宁右手食指上的翠玉戒指,拧着眉头,面色一变,从来不见她手上戴任何珠玉,怎么偏偏因为昨夜王爷来了雪芙园,她居然得到这般精巧不菲的首饰?想必是王爷送她的,这样一想,心中怒气更甚。
“一介青楼女子,那百宝箱也不过是出卖自己身体,玉臂千人枕换来的不伦财富,沉了也是活该。”沈樱的语锋,愈发凌厉尖锐起来。
“既然王妃不喜欢,那就再换。如何?”穆槿宁神色不乱一分,嘴角的笑意依旧从容。
“杜丽娘与柳梦梅,哪怕生死隔绝,也不能断绝爱恋。好是好,就是没见过这世上,有这般痴情种。”沈樱的笑,愈发浓烈不屑,不依不饶,言语之间,更是隐约可见锋芒阵阵。
穆槿宁合上了戏单,轻放于桌案,眉眼清丽,默然不语。
沈樱的眼底,笑意悉数敛去,不冷不热地说道:“我看郡主自小就看多了这些故事,所以对王爷死心塌地,令人咂舌。”
她面色一沉,沈樱是刻意让她难堪,下一瞬,穆槿宁再度绽放温婉笑靥。班主也不由耐不住气,多嘴问了句:“王妃想看什么戏?”
“我可不挑剔,看戏?我怎么觉得日日夜夜都在看戏?每日都有新的戏码,这些怕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也写不出脚本,唱不出来,演不出来的好戏。”
沈樱越看穆槿宁的笑靥,越是无法忍耐她的泰然处之,蓦地站起身来,冷眼睇着她,咄咄逼人。仿佛还嫌昨日怒气不够宣泄,她用力将手边的戏单,狠狠摔到地面,绣鞋踩上,狠狠践踏。
“这些平淡无奇的戏我都没什么兴致,郡主你留下来慢慢看吧。”
话音未落,已然拂袖而去,只剩下戏班主人失了神,站在原地。
雪儿的面色也万分难看,低声嚷嚷:“郡主,王妃她欺人太甚!”
“让她去。”穆槿宁望着那蒙上尘土的戏单,眸光一沉,凌厉毕现。
“郡主,还演么?”班主的脸上,不无难堪。
穆槿宁将桌案戏单,递到班主手边,淡淡问了句:“许多年前在宫内,见过锦绣班子演过皮影戏,甚为有趣生动,不知班主近年来还有么?”
“好些年不曾演过了,不过若是郡主想看,倒也不难。”班主的脸上,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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