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磨难。”皇后毫无痕迹地挑眉,转眼望着年轻美丽的熙贵妃,这一眼,已然让熙贵妃变了脸色。
皇后是在警告熙贵妃。
因为再娇贵的人,若得不到自己的扶持,也绝不可能跟皇家结亲,成为堂堂王妃。
沈家也好,贵妃也罢,无人可以放肆,恃宠而骄。
熙贵妃眼波一闪,笑容再度溢出在红唇边,她笑的灿烂,轻声细语:“娘娘多虑了,沈樱还未过门,我们就谈论这个,她都要羞死了。”
“这可不是小事,拿到台面上来讲也未尝不可,即便进了皇室,也总要肚子争气吧,否则,又怎么抬得起头呢?”皇后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这一番话,极尽刻薄讽刺之意。
熙贵妃的面色一沉,再不答话,无疑是讨了个没趣。沈樱见表姐都沉默,也不敢再胡乱搭话,变得异常安静。
穆槿宁依稀听到她们的谈话,目不斜视,正视前方,男人们正在整装待发,个个精神抖擞。以往从来觉得皇后可亲,今日一看,能坐上这个位置的,绝对不会是毫无手段的平凡女人。
背脊微微的凉意,提醒自己曾经身处险境,竟也不知。
“看,那是太子殿下!”夏侯柔拉了拉出神的穆槿宁,指着不远处,满是热切。
秦玄一身白色骑马装,过分年轻的脸上,洋溢自信满满。他坐上马背,接过侍从递来的弓箭,朝着夏侯柔的方向,举高弓箭示意,夏侯柔一脸红晕,却又不掩羞涩,朝着夫君挥手。
穆槿宁的心,猛地一缩。
她也曾经这般,朝着一个人,不断挥手……
但对方的那个人,却不像太子这般,他从来都吝啬给她任何回应,只是淡淡瞥一眼,她尽管失落,还期待。
她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为了不让夏侯柔和其他人察觉自己的异样,她走到荣澜姑姑身边,跟随姑姑为太后的茶壶,添置热茶。
她刚泡好一壶茶,正想从帐篷内走出去,却没想到娇兰已经拦在门口。
“听说你已经生了孩子,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回宫?”
娇兰的眼底,除了往日的骄横,还多了不该有的黯然。她质问的语气,却还是跟小时候,毫无两样。
穆槿宁端着紫砂茶壶,安安静静望着娇兰郡主,对待她,自己已经少了往日敌意。
她们曾经都是爱美自傲的孔雀,却也被残忍的时光,拔光了尾部引以为傲每一根彩色羽毛。
“娇兰,我只想要一条生路。”
她的心里,就像是壶里的热水,即使已经从火焰上抽身,还是一片赤热沸腾。
“你明知他不会娶你!”娇兰瞪着眼,那副咬牙切齿的姿态,深深映入穆槿宁的眼底。
他,那个他。
是穆槿宁的回忆,对娇兰郡主而言,也是吧。
凝望秦昊尧孤冷背影的人,岂止是自己一人?
吞咽下喉咙满满苦涩,她们曾经年轻气盛,也曾经各自为敌,但如今旁观,其实那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战斗。穆槿宁想到此处,内心一片坦荡,她朝着怨恨的娇兰,微笑着坦诚。
“娇兰,我回来,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三年了,你我都该明白,他不会选择我,也不会选择你,他从来不可能选择你我任何一个。”
娇兰愣住了,她紧绷着身子,只因听着穆槿宁这一番毫无起伏的话语,她不敢相信,却又发觉在穆槿宁的眼底,找不到一丝丝眷恋。
她不信,穆槿宁能够如此洒脱。
而她……还在回忆里起起伏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就在穆槿宁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娇兰的面色苍白,冷然道出这一句话。
“我的处境,又比你好吗?”穆槿宁正视前方,狩猎场上那个个英姿飒爽,她的心里却无法再起波动。她轻笑出声,不是漠视,并非不屑,而是诚恳。
走出帐篷的那一刻,清风迎面而来,她突然朝着无比开阔的天地,深吸一口气,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