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三日,关越来访溪叶山庄。
于懿请他进来,坐在堂里喝茶。关越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笑道:“关某今日来,待遇与以往似有不同。”
于懿道:“前两次是妾身招待不周,还望关捕头不要见怪。”
关越道:“是关某问得多招人嫌,怪不得于大小姐。”
于懿心道你自己知道便好,脸上浅笑道:“不知关捕头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关越道:“于大小姐前几日问过忠毅侯案再审之事,关某打听下来得知,时隔一年之久,当时那名聚众逆反之狂生以及其追随者已经尽数被斩,但他有两名部下,虽在逆谋教众中地位颇高,却因揭发有功并未处死,而是判了流放。刑部已经发文,要押此二人犯进京再审。”
于懿本就有些猜到关越是为此事而来,所以上了好茶招待,让他可以坐着把重审的进展说得详尽一些。但她又觉得自她上次向他询问,只隔三天他就来访,未见得会有什么重要的讯息,没想到却有这么好的消息!
她心中激动,脸上也带来兴奋期盼的神色,看向关越问道:“不知人犯何时可以押解至隆都?”
关越想了一下道:“早几日刑部就发了加急公文过去,算算时日,这会儿人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押解囚车抵达隆都却还需十数日。”
“这真是太好了!”于懿忍不住笑了起来。
父亲当时的案子本就没有太多的证据,只是凭着几篇诗词文章难以定罪,让皇上认定父亲逆谋的,还是那名狂生极其追随者的证词,如今若是押解这两名人犯进京,没有陈高之流诱供,刑部开堂一审便可获得父亲没有逆谋的证词,也许只要个把月之后便可见分晓了。
她笑着对关越道:“多谢关捕头为妾身打听先父之案进展,妾身无以为谢,关捕头今日喝的这茶虽非新茶,却也是今年的上品雨前龙井,若是关捕头觉得还能入口,便带些回去吧。”
关越瞧着她高兴的样子,心中暗暗想道,前几次见到她时,脸上虽有笑容,眸中却始终抱有敌意,终于这回见着她真正的对自个儿笑了,还喝上了好茶。不过转念一想,她是真笑还是假笑,他又有什么好介怀的呢?
他自嘲一笑,起身抱拳道:“于大小姐客气了,关某什么也没做,只是向熟人询问几句而已,无功难以受禄,能得于大小姐一杯好茶招待已足以。关某还有公务,就此告辞。”
于懿起身还礼道:“妾身送关捕头出去。”
将关越送出门,于懿见那匹青花骢并未被束在马桩之上,却乖乖地站在门外相候,她便微笑道:“关捕头的这匹马儿颇有灵性,就算没有拴住,也知道候在这儿等着关捕头出来。”
关越哈哈一笑:“于大小姐是没瞧见地上的干草吧?难道忘了上一次它跑去林子里的事了?这家伙今日如此‘乖巧’,只是因为今日有干草可吃。”
话刚说完,关越突然发现这话把自己也绕进去了,不由笑得有些尴尬。
于懿装着没听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妾身还真没注意。”其实青花骢嘴里嚼着东西,它面前的地上放着一堆干草她又怎会瞧不见,说这话只是装傻外加捧一捧关越的爱马罢了,从第一次她就发现了,夸关越本人不如夸他的马。
两人说笑了几句,关越纵身上马,提缰对于懿一点头道:“关某告辞。”
“关捕头好走。”
关越催马扬尘而去。少时,孟蜻从屋子里出来,走到于懿身后道:“关大捕头今日来没有为难你吧?”关越的刀上还带着跟踪器,来山庄的路上他就知道了,关越在前面和于懿说话时,他避到了后面。
于懿摇头:“他今日来是带了好消息。”随即把关越之前说的事又对孟蜻说了一遍。
孟蜻想了想道:“关捕头毕竟不是刑部内的人,能打听到的也只有一些粗略情况。今夜我们去刑部,悄悄装上监听监视设备,好知道他们审问的详细过程。”
于懿赞成道:“好。”
这些天她与母亲日夜相陪于馨,与她多次谈心。于馨的情况日趋稳定,也向于懿保证过,以后再也不做糊涂事,让母亲与姐妹伤心悲痛了,还坚持不要于宋氏与于懿时时陪着。于懿也知自己与母亲终究不可能看守她一辈子,便暗中在于馨房里装了监视探头,观察了两天见她一人独处也没有什么异样举动。所以当孟蜻提出这建议,她才敢说好。
于懿当即去了于宋氏房里,告诉她自己要跟着孟蜻入城一次。
于宋氏讶然道:“这个时辰进城,怕是要很晚才能回来了吧?”
于懿点点头:“娘你们晚上别等我们吃饭。”
于宋氏便懂了,垂眸轻叹道:“赶夜路回来总是多有不便,许会有意外,真要太晚了就在城中留宿吧。”
于懿有些儿尴尬地说道:“女儿知道了。”潜入刑部自然要到夜深之后,她本就有留宿城中第二天才回来的打算,可瞧着母亲这样的神情,只怕想得是另外一回事儿,偏偏她还不能解释。
于懿从于宋氏房里出来,见孟蜻已经让傅诚备好马车,这便上车进城去。到了城内先去隆运会馆定下两间客间,吃过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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