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一路上还在想着回到如意苑后,要如何以柔弱的姿态让燕博对自己产生怜惜之情,再把兴和苑里发生的事好好解释一下,好让他不会再责备自己。待到她进入主屋,瞧见听荷与那名马夫时,方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燕博屏退下人,让听荷把她在府外所述一切再说一遍。随后他看向面如死灰的佟氏,沉声问道:“你故意让我听到你与侍婢谈论明煦之事,其实全为谎言吧?”
佟氏慌乱摇头道:“臣妾不知明煦是否真的是……臣妾只知那人与明煦一样,右足有异指。”突然她想起一事,激动地说道:“滴血认亲!郡王爷可以滴血认亲,这样便可知明煦是否是郡王爷亲子了。”
燕博阴沉着脸道:“即便明煦非本王之子,也不能改变你之前所作所为,本王一日没有废了他,他就还是郡王世子,你命人刺马、下毒谋害世子,事情败露后又拉温姨娘做替死鬼,毒杀听荷灭口。你行事如此毒辣,本王不能再留你……。”
佟氏闻言慌极了,跪下不住磕头,哀求道:“郡王爷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你从两年前就处心积虑地对付明煦,想要让本王废了他,立你的儿子为世子。你敢说你是一时糊涂?”
佟氏不敢再辩,只是不停地磕头,希望燕博能够手下留情。
燕博闭起双眸,他也想留下佟氏一命,杖刑后休了她便好,明曜年龄幼小,亦无过错,他会留他在府中好好抚养。奈何佟氏是如此心狠手辣,若是留下她性命,为了明曜,几年后她未必不会再起谋害明煦之心。
可是,若明煦真的不是自己亲子,那么明曜就是未来的世子,他为了别人的孩子杖毙明曜的母亲,他长大后若知道此事,定会责怪自己。
燕博长叹一口气,命侍卫将佟氏绑起,先关押起来,等稍后再定如何处置。听荷他既答应饶过她一命,就杖刑二十后赶出府去,马夫虽说是被佟氏授意,仍然是以下犯上,蓄意谋害主子,杖毙。
于懿与觅音陪着燕明煦在兴和苑,没多久见燕博带着两名近身侍卫与一名医官从外面进来,屏退了房中其余人等。
于懿与孟蜻对视了一眼,看来燕博是要立即滴血认亲了。
燕博道:“去取个干净的小碗来。”他原本不是没有听说过滴血验亲,但具体怎样滴血,又如何来判断他并不清楚,他不想让旁人知道此事,更不想因为一时错漏,害了自己的儿子,这才一拖再拖,将验亲之事拖到了今天,但出了佟氏这桩事后,逼得他不得不尽快进行验亲。
于懿抢在觅音前头向外走去,“是,奴婢立即去取。”她到了小厨房,取一只白瓷小碗,在碗壁上擦上少许明矾,然后便回到主屋里,将小碗轻轻放在桌上。
燕博道:“除张太医以外,所有人都出去。”他不会让其余人等知道滴血验亲的结果,万一要是明煦非他亲子,他也不会张扬此事,只要寻个其他借口废了明煦世子之位即可。
燕明煦见父亲脸上神情肃穆,感觉不安起来,转头去看门外的于懿,见她对自己鼓励地微笑着关上房门,才觉心安了一点。
燕博看向明煦,沉声嘱咐道:“明煦,之后发生的事,不可对任何人说。”
燕明煦奇怪地问道:“寻琴觅音她们也不能说吗?”
“不能。”
燕明煦点点头:“明煦知道了。”
燕博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能做到吗?”
燕明煦抬头看着父亲:“明煦是郡王世子,以后要继承父王的爵位,所以明煦要说到做到,做个有担当的男儿。”
燕博听见他这一番话颇为意外,这个他一向认为是软弱羞怯的孩子,竟然也能说出如此铿锵有力的话来。也许他以前对明煦真的太过生疏冷淡了,即使是在听到佟氏那番话之前,他也对明煦不够关切,许是因为瞧见他便会想起她来吧?
也就是他对明煦疏于关心,所以才造成了他羞怯的性子吧?
但他还是长大了,变得勇敢,会反抗佟氏,会想要做个有担当的男儿。若他真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多好!
燕博取出柄一掌长的银刀,左掌摊开向着燕明煦:“明煦,伸出手来。”
燕明煦瞧了一眼那把刀,伸出了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中。燕博见到他信任地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中感受复杂难言。他拉着明煦来到桌边,将他的手悬在小碗上方,放柔了声音道:“会有点疼,忍一下。”
燕明煦点头,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锐利的刀尖刺破他的小指,白瓷小碗中瞬间绽开了一朵殷红的血花。
燕博再刺破自己的小指,将血滴入那朵血花中央。张太医端起小碗低头查看碗中情况时,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燕博也忍不住屏息静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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