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颇多,奴婢派去的人刚注意到动向便被她们察觉了,那边随即收了手,我们的暗桩没有其他发现。”
能人颇多?栗美人是前太傅家的小姐,自小出入宫闱,就算没罪了想必也有不少底蕴,这栗美人,当真是棘手无比,“多防着她些,另外两宫也不要松懈,对了,可有查探出太后不喜本宫的缘由吗?”
环儿脸色凝重:“据探子来禀,太后娘娘的确十分不喜娘娘,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娘娘的庶出身份……”环儿特意看了看姬无忧华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见她似乎没有异状,心下微微疑惑。
姬无忧华点点头,若不是有圆智大师的谶语,在嫡庶之别甚重的中越王朝,姬无忧华怎么有资格入宫为妃,还是四妃尊位,“太后出身高贵,也的确瞧不起吾等庶女,其二呢?”
“其二……便要说到先皇的嫣贵妃了,先皇在世的时候尤其宠爱嫣贵妃,曾做出独宠及许多违背礼制的事,所以太后尤其厌恶这等狐媚惑主之人,皇上提前将娘娘从公主府接进宫,想是触及了太后的禁忌,所以对娘娘诸多不喜,不过娘娘不必忧虑,等娘娘有了皇子傍身,以四妃之尊,定然晋位皇后,到时候任谁也奈何不了。”
环儿微微一笑,适时提醒了姬无忧华,她与兰凌长公主之间的协议,又从怀中拿出一枚小签:“娘娘,殿下也有消息传递给您。”
姬无忧华接过小签,嫣然一笑:“本宫总归是记得兰凌长公主的恩情的,不敢或忘。”打开小签,上面只有一行字:以色侍君,焉能持久?
姬无忧华一震,细细揣摩这两句话的意思。
赵俨如今对她爱宠非凡,几乎是有求必应,可自己得到如此盛宠才更有机会生下皇子,这不正是兰凌想要的吗,此时她送来这句话,有何用意?
看着这句话,姬无忧华思索良久,不得其解。
晚间用过膳,小林子来禀皇上去了瑞婉殿栗美人那里,一阵失落感袭来,不得不说赵俨连日来的宠幸,都教她有些习惯了,今日他不来,姬无忧华才惊觉自己的失望。
正想着,小武子却来了,说是皇上特意给她送来一张小签,上面潇洒俊逸的字体,似乎能看出写字那人的丰神俊朗:朕思爱妃,念极,念极。
落寞的情绪一扫而空,姬无忧华一笑,心中满是柔情蜜意,不过他去了栗美人那里,想到今日在御花园,微风吹起鲛绡帐时瞥到的那张柔弱娇美的脸,栗美人颜色一般,远远及不上自己,甚至是及不上云贤妃,却如此得皇上的宠爱……姬无忧华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兰凌想说的正是这个!
床第之欢不可靠。
以色侍君,在宫中没有美色就得不到青睐,可是光靠美色也只是宠爱一时,皇上虽不重色,可他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宫中最不缺美丽的女人,到时候自己就会失宠!
栗美人仗着宠爱,竟敢向自己下手,手底下还有许多可用之人,不像自己……姬无忧华紧紧捏着拳,杏眸中坚毅之色闪动,原来如此,只有像栗美人那样,得到皇帝真心的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有了实实在在的地位,她才能好好活着,才能救出鸣莺……姬无忧华思量过,鸣莺的事暂且放一放,鸣莺的赎身价是八千两白银,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能变卖,兰凌送予的财物大概够了,可全用出去自己在后宫就是举步维艰。
即便是凑齐了银子,自己是不能去赎的,一来出不了宫,二来去了醉风楼保不齐被风四娘认出来扣下,她是个西贝货,也不敢抬出身份来。
身边这些人,各有各的主子,鸣莺是她唯一的死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鸣莺对她的重要性……只能派刘伯去赎鸣莺回来了,还得赶紧想办法赚些钱。
姬无忧华皱紧了秀眉,望了望窗外的月色,也不知刘伯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姬无忧华思索着,心中也没忘记那一丝忧虑,以兰凌的谨慎,断不会冒险给自己传递这样一个简单的消息,其中兴许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睡到后半夜,姬无忧华突然觉得喉间有些痒渴,她又没有让宫女守夜的习惯,只好自己下床来倒水,刚坐起,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倏地掀开了芙蓉帘帐。
姬无忧华惊骇地瞪住那张阴柔俊逸的脸,她怎么忘了这尊煞神——赵颂!
月光柔柔地照进来,赵颂阴厉的脸或明或暗,犹如夜魅一般惑人心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姬无忧华柔嫩的脸颊:“看来小奴隶很不乖啊,竟将本王的话忘了个干净……”
姬无忧华躲闪着那根指头,他的话?什么话?
赵颂脸色一沉,手指重重钳着她的下巴怒道:“你倒真的给本王忘了?”
姬无忧华吃疼,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我错了……”心思急转,姬无忧华努力想着他上回说的话,怎么也想不起是哪句。
见她低低告饶,赵颂心中闪过一丝柔软,这才松了对她的钳制,仍是不悦道:“都说了叫主人……本王叫你想办法避宠,你倒好,与皇兄夜夜笙歌,整个大明宫可都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