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在跟前儿照顾着,命奴婢前来告罪。”
此刻云贤妃脸色是非常的不好看,“你们这些奴婢是干什么吃的?小公主的身子总是不畅快,若再是照看不力,本宫就将你等全部没入掖庭做苦役!”
兰儿大惊失色,匍匐在地上连连告罪,姬无忧华料想云贤妃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对付柳昭仪的人,便适时出言相劝,云贤妃得了台阶,才铁青着脸打发那兰儿去了。姬无忧华心中暗想,这柳昭仪果然是个仗着宠爱长期逃课的主,丝毫不将云盛锦放在眼里。
又说了一回话,姬无忧华借口乏了,要回宫去补觉,云贤妃象征性地挽留了几句,又似突然想起一般道:“妹妹今日未见着栗美人,想必也有些好奇吧,唉,那栗妹妹是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宠冠后宫,就连那柳昭仪也是不及。”
云贤妃顿了顿,“栗妹妹身子不好,皇上特许她不必请安,以后有机会姐姐再为你引荐。”
离了瑞雪殿,姬无忧华将手搭在宝娟手上慢慢往回走,消化着从云贤妃哪里得来的信息。云贤妃特意告诉她皇上对栗美人的爱宠,是要自己妒忌,是要自己出手解决那个大患。这一招对待任何一个新承宠的妃子来说,都是借刀杀人的极好的招数,的确,她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人比人气死人,她本觉着皇上对她也算爱重,与这栗美人和柳昭仪一比,真真是算不得什么。
云贤妃也顺便告诉了她,帝王宠爱如流水浮云,是不能当真的。不过她不是笨蛋,既然决定入宫,她便早做好了丈夫有三妻四妾的准备,更何况若是她三言两语就叫人鼓动了,又岂非是白活两世。
“宝娟,皇上昨夜去哪宫?”
宝娟诧异地看她一眼,这华淑妃是从不过问皇上行踪的,“回娘娘的话,皇上昨夜去的栗美人的瑞婉殿。”
姬无忧华沉吟一番,“那你说,这栗美人的圣宠与柳昭仪想比,何人更甚?”
宝娟揣摩着姬无忧华的心思,开口道,“恕奴婢多嘴,栗美人与皇上青梅竹马,皇上自是多番眷顾的……娘娘,您莫要恼,在宫中可不能乱了阵脚。”
姬无忧华看了宝娟一眼,轻轻笑道,“本宫不恼,恼也无济于事,皇上喜欢谁,也不是本宫能说了算的。”
姬无忧华通过德公公的关系,在掖庭局收买了一个小太监,叫做小林子。
小林子来禀皇上今日去了柳昭仪那里,姬无忧华便遣退了宫婢,早早地梳洗了上床休息。
进宫已有几日,皇上的态度却叫她摸不着头脑,若说宠爱也是有些的,否则不会不顾礼制将她接进宫来,却也不见得特别宠爱,宫中的女人很少,连她一共只四人,柳昭仪和栗美人尤得圣宠,自己和云贤妃明显要稍淡些。
而且,皇上年轻气盛,膝下却只有一女,这后宫也许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自己还需更加小心谨慎。胡乱想着,忽然一阵风从窗边吹来,只见白影一闪,赵颂便站在她床前,长衫玉立。姬无忧华只觉得额角有黑线滑下,这阴柔男有必要穿这么骚包的白色吗?当侍卫眼睛都是瞎的啊。
“王爷深夜闯入妃嫔居室,所为何事?”
赵颂悠然在桌边坐下,“请叫本王主人,小奴隶。”
姬无忧华嘴角一抽,“主……人……”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这个万年受是有王子病吗?
赵颂满意地嗯了一声,“小奴隶是哪里人士?”
“小,小的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就不记得前事了。”
“不记得了?”赵颂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那你的家人呢?你是怎么进的醉风楼?”
“小的自记事起就是街上的乞儿,没有家人,被人贩子打晕了卖到醉风楼的。”
姬无忧华低着头,抱着双膝坐在床上,是的,她是一个孤儿,在这个世界。
赵颂一怔,心里不知是复杂还是烦乱,风四娘只说她是三年前被屠三卖到醉风楼的,却不知其来历,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是个小乞儿。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叫冯袖?”
姬无忧华一窒,“小的不知道,大病过后就只记得自己叫冯袖了。”
赵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皇兄宠幸过你吗?”
姬无忧华惊讶地看向他,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赵颂面色不自然地有些暗红,做作地咳嗽一声,粗声粗气道,“本王只是问问,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姬无忧华难堪地低下头,轻轻点了点,赵颂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仿佛炸掉了一般,跨步上前掐住她,“贱人!”
姬无忧华喉间剧痛,呼吸停滞起来,惊慌地抬头,只见赵颂铁青着脸怒瞪她,惊得姬无忧华不知所措:“王爷……咳咳……”
“你竟敢爬上皇兄的床榻!”
赵颂目眦欲裂,阴柔白皙的脸扭曲着,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手上更加用力掐她。
“王爷……不要……”
姬无忧华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拼命拍打赵颂扼住她咽喉的手,双腿不断挣扎踢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