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屋外响起,像一盆冷水猛地迎头浇下。鱼笑非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哥舒陵也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有点无奈地看着那个出现在了木屋门口的清丽身影。
猫捉老鼠一般的游戏,这娘儿俩还真是永远玩不厌倦呢。
鱼笑非眼珠一转,立即机灵地跑到了哥舒陵的身边,埋着小脑袋不吭声。哥舒陵宠溺地伸手将她抱住,对着门口的女子微笑:“大小姐,笑儿毕竟还是个孩子,莫说得太言过其实啊。”
门口的碧色身影缓缓步入,鱼玹晚淡淡地扫了哥舒陵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又一个欢笑着的声音传来:“哥舒先生,可毕竟小小姐是小姐的继承人,因此她可是绝对不可以偷懒的。”
鱼笑非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哥舒陵怀里探出头来,撅嘴道:“静姨,你总是帮着娘来欺负我!”
鱼玹晚眉梢一挑,哥舒陵只感到眼前一花,一袭碧衫的女子忽然近在眼前,伸手一个探囊取物便将躲在他身后的小丫头抓了出来。“哎哟哎哟,娘,放手啦,哎哟……”鱼笑非嗷嗷叫着,哭丧着脸向哥舒陵伸出小手,“爷爷,救命啦爷爷,快救我……”
“小姐。”哥舒陵有些无可奈何,他现在可是已经被这个丫头给吃得死死的,只要见到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还真的没法在一旁坐视不管。爷孙齐心当真效果非凡,看到两人都摆出这样委屈满满的模样,鱼玹晚的眉毛剧烈地抖动着,终于将鱼笑非放了下来。
脚一着地,鱼笑非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臂抱胸气哼哼地看着鱼玹晚。鱼玹晚道:“今日的功课没做完,修习时间也未够,所以,你是想要如何?”
鱼笑非一撇嘴,委屈地道:“娘,好累的,都不能休息一下的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鱼笑非也明白,这句话对于她的母亲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或许是因为御鱼族的特殊,鱼笑非很清楚自己的记忆自两岁便开始。朦胧间有记忆开始,她的母亲向来就是一丝不苟之人,且不说她自己向来不苟言笑,她更早早地就逼着自己不停地学习着,简直一点都不给人出声的机会。
笑非忍不住偷偷拿眼觑了一下正襟危坐的哥舒陵,如果不是有爷爷的陪伴,如果不是还有爷爷的小木屋在,自己天天被母亲追在身后,会不会突然间累死?
看到小小姐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光,静霖叹了口气,这位小小姐和小姐的性子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么个小家伙从小姐身体里掉出来,静霖完全无法想象这会是亲娘儿俩。
小姐性子淡漠,小小姐偏生性子活泼爱闹腾;小姐个性自主,小小姐却偏偏是个粘人精,还特别粘哥舒先生;小姐受的委屈和痛苦都是默默地忍受,可小小姐么……静霖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似乎也不能说小小姐贪图享乐,但比起当年的小姐,小小姐还真是有些弱啊……
想到这里,静霖简直要仰天长啸:为什么这样两个人竟然会是亲母女呢?
鱼玹晚看着女儿小脸上满满的不情愿,垂下眸子思索了片刻,抬步走到她的面前。鱼笑非下意识地想向后退,鱼玹晚却俯下去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声道:“笑儿,陪我下山一趟如何。”
鱼笑非眨眨眼,又使劲地再眨了眨眼,立即转过头去看哥舒陵,但她的爷爷眼睛里也是一片不可置信的颜色。鱼笑非吞了吞口水,但还没等她开口,鱼玹晚已经站了起来,鱼笑非只得脚步踉跄地跟着她走出了木屋。
下山……这可是鱼笑非长期以来的梦想!
虽然爷爷说得很少,但笑非也从他嘴里零星地听到过,在天岩山以外是一片精彩的世界,与“在水一方”里的单调生活不同,那里有各式各样的人,而不是像她们家,都是清一色的女人。
可是,以她这样的年纪,不是不能出山吗?还是说,她的母亲想把“试炼”提前?
但现在鱼笑非已经别无选择。她的母亲虽是女子,手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有力,笑非甚至会怀疑,哪怕自己到了母亲这样的年纪,鱼玹晚依然能够这样轻松地将她束缚住。她只好又快跑了几步,细声细气地道:“娘,咱们出去了还回来吗?”
“回。”鱼玹晚道,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鱼笑非又不由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即使是作为同族,即使是作为亲生女儿,鱼笑非还是每次都会被母亲的那双阴阳瞳惊艳到,每次都会为她双眸的颜色沉醉。
呐……为什么这一点上,她却一点儿也不像母亲呢?
家族里的人都是蓝发蓝眸,也只有母亲才拥有这样特殊的阴阳瞳;但到了她这里,她的蓝色却一点儿也不纯正,甚至泛着一丝浑浊,仿佛蔚蓝的大海里被注入了肮脏的污水,给美丽的蓝色蒙上了一层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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