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温的茶水,低声道:“那位小王爷今晚神神秘秘地直接进去天牢,听起来应当是径直去了玄字号,不知是什么重犯,能够让这皇帝和小王爷这么在意又不敢表明。”
“谁知道呢。”蓝晋阳耸肩,双眼微微眯起,更加像一只漂亮的狐狸,“但我觉得……你对那个小王爷,似乎挺有些在意的,当真叫我很是伤心呢。”
鱼半烟失笑,却见蓝晋阳的眼睛里并无半点笑意,她故意叹了口气,忽然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蓝晋阳右手托腮看向她,却见面前的女人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衣衫滑落,蓝晋阳的双瞳猛地缩紧:外面看似干练的夜行衣下,竟然直接是光洁的女性胴体。
“只有这样,才能让侯爷相信我了呢……”女人的声音柔媚非常,几乎要酥到人的骨头里去。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往前扑倒,蓝晋阳伸手抱住她温热的娇躯,右手猛地一拂熄灭桌上灯烛,整个房间便陷入了黑暗,只有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渐渐弥漫开来。
太上皇濮阳炘的五十大寿,按照原定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不知道如今濮阳炘的病情是否已稳定下来,但寿宴依然必须按计划进行。
濮阳玦换好了一身礼服自屋内走出,便看到站在门外院子里的鱼玹晚双手交叠放在面前,眼睛看着一个莫名的方向,似乎是在出神,又似乎是在警戒。他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鱼玹晚收回视线,乔装过后的双眸平静地看着他:“王爷总算准备好了?”
“你答应的事,本王可没有忘记。”濮阳玦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道,“父皇的病,一切的真相,本王希望你不要做一个甩手掌柜。”
鱼玹晚淡淡地道:“最好的情况,难道不是王爷将我送进宫守着太上皇么?只要王爷舍得。”
被她一句话呛了回来,濮阳玦不禁有些悻悻,拉着她昂首走出了院子。晋楚遥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看到鱼玹晚温驯地走在濮阳玦的身侧,再看到他们握在一起的双手,晋楚遥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又强行压制下去,对着濮阳玦一欠身,微笑道:“王爷,我们这便出发罢?”
濮阳玦点头:“二皇子请。”说完也不看他,握着鱼玹晚的手径直进入了他的马车。唐瀚和严过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坐上车辕,拉动缰绳驱动马车。晋楚遥思索了片刻,低头也上了自己的马车,跟在濮阳玦的后面向着皇宫前进。
这一次大寿,不仅是为了庆祝一个老人的生日,更是为这位病人祈福冲喜,以此来冲走他身上的不幸。但如果这样的办法有用,哪里还需要什么大夫郎中,哪里还需要挖掘真相的人?
在车上坐定,鱼玹晚伸手扶额,忽然道:“皇宫的警戒是由谁负责?”
濮阳玦道:“皇帝的贴身侍卫名为飞龙卫,多是出自王公贵族的子弟,以示不忘武功传统。此次依然是飞龙卫负责皇宫里的安全,但以你的身手,想来他们于你而言应当不足为惧。”
“比如,贝铃沙?”鱼玹晚的脑海里闪过那个对鱼梦真纠缠不休的飞龙卫少将。濮阳玦似乎很惊讶她记住了这样一个人,微微眯起眼睛:“不过,贝铃沙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以他的出身怎能成为飞龙卫的少将。”
出身……鱼玹晚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手,白皙修长的双手缓缓握成拳。
在宫门口下车,鱼玹晚沉默地侍立在濮阳玦身后,听着他与那些官员权贵打着招呼,幸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这样的侥幸并未过去多久,她只感到一道热切的视线落在她的脊背上,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正好迎上晋楚遥明亮的眸子,便又迅速转过头来,心中厌恶不已。
一行人进入承乾宫正殿先举行仪式,鱼玹晚等一众下人则被安排到一旁的偏殿里等候各自的主人。站在唐瀚和严过的身边,这两人对鱼玹晚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唯恐避之不及地和她保持着距离,鱼玹晚心中好笑,便四处看着情况,却在看到一个身影的时候忽然间颤抖了一下。
虽然是偏殿,依然有着上座和客座之分,上座原本不知是要留给谁,但眼下,上座的宽敞座椅里正惬意地坐着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他的皮肤分外白皙,长长的亚麻色头发垂了下来遮住半边脸颊,以右手支着下巴,仿佛感应到了鱼玹晚的注视,他视线一转,美丽的海蓝色大眼睛饶有兴趣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他……是冲着自己来的么?鱼玹晚竟然感到有些手足冰凉,立即迅速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唐瀚和严过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机警地注视着四周,也有些并不安分的下人一双眼睛逡巡着,间或扫过上座的男子,但他们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疑惑,那玄衣男子抬手对着鱼玹晚轻轻挥了挥,笑眯眯地轻轻动了动嘴唇:“小玹,孤这番前来,你感到意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