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陵的脸色一变,双手轻轻握拳,冷笑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可能王爷比草民更清楚吧。”
濮阳玦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哥舒陵此刻也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继续冷笑:“王爷将大小姐留在府中,这个中原因,王爷难道不说明一下?”
他刚说完,忽然面前风声乍起,哥舒陵只感到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下,顿时被濮阳玦一脚踹翻在了地上,脸上在满是稻草杂物的地上蹭过,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开来。“有些话,还轮不到你来问。”濮阳玦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
哥舒陵挣扎了一下,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嘴里顿时一阵血腥味弥漫起来。他咳嗽了几声,哼笑出来:“所以,王爷……是想知道什么?大小姐……关于大小姐的事情么?”
濮阳玦脸色阴沉,低声道:“哥舒先生是聪明人,既然明白,便爽快地说出来,也少受些苦楚。”
哥舒陵抬手缓缓擦去嘴角的血渍,却并未沾染到自己的衣袖上。他摇摇头,面上只微微一笑:“看来是要让王爷失望了,草民已然允诺了大小姐,即使是献出这条性命,也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绝不?”濮阳玦道。哥舒陵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并不减少半分:“绝不。”
濮阳玦沉默了下来。他忽然对这个微笑着的琴师产生了一丝敬佩,毕竟,这个地方是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天牢,他也明知道自己的罪名本是个“莫须有”却绝对致死的罪名;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还坚持着他的“承诺”,坚持不透露出任何的情报。
“这鱼家人对你的恩情,你倒是一直记得。”濮阳玦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哥舒陵微笑:“看来王爷也是知情的,毋需草民赘言。”
濮阳玦点头,叹了口气:“本王由衷敬佩。只是不知这鱼家是如何一个家族,她们竟然会愿意对一个身无长物的琴师伸出这般援手;而且——”他瞥了一眼哥舒陵,“对于你,她们似乎还来不及收受回报,便又要为你付出,是不是有些……做亏本生意了?”
拐弯抹角的问题只是让哥舒陵一撇嘴,垂下视线不再回答。“若是王爷想对草民做出什么宣判,无论是什么,草民也绝无任何怨言。只望公主能嫁到一位好夫婿,足够为王室带来荣耀。”他低声道。
濮阳瑾的夫婿?那不过是一场婚姻,濮阳玦认为在蓝晋阳和晋楚遥之间,明显蓝晋阳的可能性更大,因为皇帝如今对于神知侯在尤州的势力非常之在意,攘外必先安内,皇帝很清楚要怎么去防患于未然。
从哥舒陵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濮阳玦悻悻地离开了天牢,站在天牢门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将心里那忽然升腾起来的莫名压抑之感给控制住,但最终未果,只能恨恨地迈着大步往前出发。走出几步,身侧的树林里有轻微的声音响动,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个影子一闪而没,再也没了声息。
“王爷,要去追么?”严过立即低声道。濮阳玦不动声色地晃了晃手指,此人武功高强且敌我不明,若是敌人,只怕严过孤身去追必然会遇险。唐瀚立即道:“会不会是鱼……”
“不是。”濮阳玦的声音斩钉截铁。唐瀚自知失言,讷讷地退到一边。濮阳玦甩了甩自己的双手,想借着转移注意力的办法赶走脑海里不断交错的哥舒陵和鱼玹晚的景象,看起来他们之间并非是那种让平常人误会的关系,但鱼玹晚的家族究竟是什么,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背后究竟有什么力量,能够让这个看似清心寡欲的琴师这么坚贞地表示他的忠诚?
这样的一个家族坐大,若是不能为紫罗国王室所用,只怕皇帝濮阳琛会每夜睡不好觉了。濮阳玦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得不说的是,他倒是很想看看濮阳琛睡不着觉的样子。
一定,非常有趣,非常让人愉悦。
一直看到他们主仆三人远远地离开了天牢,原本藏身在暗处树丛里的人显出身影,这黑衣人身材凹凸有致,月色下,蓝色的发丝在夜风中轻轻飘扬,深蓝色的双眸紧紧地锁定在濮阳玦的背影上,浓淡适宜的秀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的疑云缠绕。下一瞬,黑衣人一个后空翻抽离了身体,快速在街巷中穿梭了一段时间,一个平地掠起飞过墙头,落在了一处院子里。
院子里只有一间房间亮着微弱的灯盏,黑衣人毫不在意地走上前一把推开门,桌前坐着的年轻男子眯起他漂亮的狐狸眼,笑得眉眼弯弯:“如何,看起来你倒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黑衣人解下面罩,赫然便是鱼半烟。她妩媚一笑,走到蓝晋阳面前坐下,伸手要拿蓝晋阳面前的茶盏,被蓝晋阳趁势抓住了玉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鱼半烟不动声色地抓着茶盏收回自己面前,轻轻啜了一口还尚有余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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