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白玉萝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太监宫女又开始忙碌,濮阳琛朝着门口走去,走过她身边的瞬间,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娘娘,长此以往,当真辛苦你了。”
白玉萝嘴唇颤抖着,吐出了一个“嗯”字。濮阳琛冷哼一声,大踏步地朝着长信宫门外走去。
龙王庙的大门边,两名有着相似的深蓝发色的美丽女子就这样僵持着。门外屋檐下的鱼半烟带着一脸甜美的微笑,大殿之内的鱼玹晚面色平和沉静,也让鱼半烟看不出她此时的心思。
罢了,这么多年来,鱼半烟一直看不透她;所以,鱼半烟也一直将鱼玹晚视为最强劲的敌手,从来不敢轻视。
看她们这副样子,站在一边的老祭司终于忍不住“咳咳”了两声,鱼玹晚看向他,对他微微一欠身:“老人家,庙里的香烛请勤便些,龙神才能感应到人们的虔诚,才能停止这场大雨。”
老祭司浑浊的眸子里陡然闪过惊喜,花白的胡子也开始了颤抖:“这是……真的?姑娘,你这话可是当真?”
鱼玹晚点点头,平静的声音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是如此。请老人家安心,龙神已听到我们的祷告。”
听到她的话,老祭司的双眼顿时泛起泪花,颤抖着枯瘦的双手在胸前合十,口里喃喃地说了什么,似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鱼玹晚看到鱼半烟嘴角的笑意里带上了嘲讽,垂下眸子自大殿里走了出来,轻轻擦过她的身边。
“事情已经解决了,何必留在这里?”鱼玹晚的传音轻轻飘到了鱼半烟的耳朵里。鱼半烟挥了挥自己的手:“妹妹这话可是说差了,既然我已来到了冷古城,自然要先拜会龙神。”
鱼玹晚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再太同她细细说什么,转身离去。
每次看到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鱼半烟都会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就少了这么多的情绪,只摆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来,叫人看不清她的想法和心情。她对每个人似乎都是彬彬有礼中带着一定的疏离和淡漠,除去家主和她的侍女静霖,鱼半烟似乎没有见过她对别的人有什么亲近的态度。
感受到龙王庙里已经失去了龙神的气息,鱼半烟也不再看那兀自激动不已的老祭司一眼,悄悄地跟着鱼玹晚而去。她一路尾随,却看到鱼玹晚最终走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前,那守门的侍卫拦住她片刻,又低下头忙不迭地退开,将她让进了院子里。
鱼半烟微微一笑,等到她抬起头看到牌匾上的字,顿时脸色有些异样。四处一打量,这座英王府四周竟然还有不少暗卫的保护,想要偷偷进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又迅速地锁定那个戴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鱼半烟才不死心地退后了几步,一扭身消失在了雨帘之中。
而如龙神所承诺的,到了晚饭时分,疯狂的大雨仿佛在忽然间停止,原本坐在家中用晚膳的百姓们忽然感觉到门外噼里啪啦的声音消失,耳朵似乎也在瞬间不适应,等到推门开窗一看,才发觉这雨竟然是真的停住了。
雨停了,王府内外也开始了积极的排水工作,尤其是地窖和一些地势较低的客房,几乎都陷在了水洼之中。
鱼玹晚与濮阳玦坐在膳厅里用膳,二人之间保持着沉默,只听得红木筷与碗时不时的轻轻敲击声。不一会儿便看到简天越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站在门边恭敬地道:“禀报王爷,王府里的积水已大部分排出。”
濮阳玦眼皮也不抬一下,夹了块牛肉到自己的碗里,声音淡淡的:“大部分?不是全部?”
简天越顿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奴才知错,奴才一定让他们在入夜前将水全部排完……”
“王爷,太妃娘娘到了。”随后进来的严过立即道。濮阳玦顿时一愣,手中的筷子迅速放下,旁边的唐瀚赶忙递上脸巾让他擦拭,他匆匆将仪表整理了,快步走出膳厅,远远地就看见一身素色的白玉萝朝着他走了过来,看起来,她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激动。
濮阳玦眸子一黯,快步朝着她迎了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母妃,您怎么这个时候出宫来?皇帝他允许您出来了么?”
白玉萝这时才停下了脚步,由得儿子握住自己的手腕,她大口喘气了两次,濮阳玦却发现她的两只眼睛齐齐地全都红了。
“难道……是父皇出事了?”濮阳玦下意识地猜测。白玉萝使劲摇头,濮阳玦这才意识到他们还站在外面,立即将母亲引到了自己的书房,将房门紧紧关闭,唐瀚和严过在门外守住。
濮阳玦扶着母亲坐下,又为母亲倒了杯温热的茶,白玉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慢慢地把茶喝了下去,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怕……再这样下去,陛下会被折磨死的……长信宫的那些贱婢,实在,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