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燕四十八年冬,燕京。
夜色凝重,寒风凛冽,雪花纷飞,犹如片片鹅毛窸窸窣窣的落下。不多时,地面上就落下了白白的一层。
司徒府,凝香阁内,只有几盏微弱的烛光闪亮。
司徒君宁静静地伫立于窗前,透过模糊的高丽纸看向窗外,嘴角不觉间弯成了完美的弧度。她内心的喜悦如同这暖阁的温度一般,恰如三月暖暖的阳光,也似燕凌宸那阳光般的笑容,令她看到了以后的希冀。
原是母亲答应了,只消过了这个冬,她就将成为燕凌宸的妻。
想到这儿,她柳眉微微一动,如水般的美眸中也漾出了几分喜悦。
“吱呀”一声,不觉间,暖阁的门开了一条缝隙,刺骨的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司徒君宁不由得转头看过去。
“是谁?”她轻声唤道。许是以为强有力地寒风吹开了门,她缓步走过去。
然此时却门缝却开得更大,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了进来。
司徒君宁赫然愣住,不由得抓紧了衣袍,直盯盯的看着黑影,口中欲要吐出的字却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黑衣人却向她身边走近了几分,这才取下面纱。
在晃动的烛光下,少年有一副俊秀清朗的面容,浓黑如剑的眉毛下,双目中却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是我!”连同他的话音都如这寒冬一般,丝毫不带一袭温暖。
这张脸庞她再熟悉不过。
“原来是你。”司徒君宁方才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会儿总算放下心来,嘴角微微翘起,冲这少年莞尔一笑。
可她却是不解,他为何半夜来访,而他也不如往日那般温和,怎就变得如此冷冰冰的?还有,这一袭黑衣,她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带有一丝不屑,冷哼了一声道:“我自觉待你不薄,就算你曾被人退过亲,又过了适婚年纪,我也答应娶你了,可你怎么能如此待我?”说罢,他将头转向一侧,不再瞧眼前的女子一眼。
司徒君宁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燕凌宸,她只是在府中待嫁,她哪里又做错了什么?
顷刻,少年猛地转过头走向她身前,一手就掐住了她的颈部,方才冷冰冰的话语声带了几分愤怒,直直的盯着司徒君宁的眼眸,从怀中取了一件红艳艳的亵衣,略带鄙夷的说道:“这,想必你不会不认得了吧!”顿了顿,瞪了她一眼,又道:“就连这上面,还绣了一个‘宁’字!”
司徒君宁睁大了眼眸,顿时头脑中一片空白。这可是自己为出嫁准备的,这会子怎在燕凌宸的手中?
“这……”她甚是不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犀利俊美的双眸中散发出冷冷的光芒,落在司徒君宁的身上,“这是皇兄亲自送给我大婚的贺礼,哈哈……”他的剑眉一挑,嘴角轻扬,笑声中满是自嘲,满是讥讽。
而他的眸子中透出的一股杀气,令司徒君宁不觉间畏惧起来。
“我没有!这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切恍如梦境,却那般真实。
此时,她依旧想不明白,她的亵衣怎么会到了皇长子的手中?皇长子又究竟是什么心思?
又究竟是谁?要将自己陷于这般不忠不贞的境地!
越想越觉得心寒,她不由得捂住胸口,抬眸,凄楚的盯着燕凌宸的眼眸,试图令他相信自己!
少年却是冷笑一声,又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为何还要这般狡辩!”
我没有,世子,连你都不相信我?她心中纵使呐喊,却因他的钳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如此蒙冤,竟然连他,都这般视自己为那种女子吗?她与皇长子只有几面之缘,又哪像是他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你……放开……我……”她用尽力气试图挣脱,终是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来。
少年的目光不似方才那般冰冷,却多了几分鄙夷,这才放开手,狠狠的将她推开。
司徒君宁因他的力道,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她微微抬眸,目光中充满诧异,语气颤抖道:“世子……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
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燕凌宸。
曾几何时,他差点舍去生命救了自己;曾几何时,他想方设法的求的先帝要娶了自己。然而,今日,这究竟是为何?
“我曾经多么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是善良的。”他挑了挑那秀美的眉,似笑非笑的道:“可事实,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若是你嫌弃我的地位,若是你想心中的人是他,我万万不会干涉,可如今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说罢,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的瓶子,重重的砸在司徒君宁窗前的紫檀木桌上。
“若是你有自知之明,想必知道该怎么做!”他的话,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是在下达命令一般。
“这一定不是真的!”司徒君宁轻声的道。
虽是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斩钉截铁,神情自若。
“我既是过来,便是心里做了决定,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听,你也不用多说!”他的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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