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元素漪缩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着实是兴奋的,可眼角却湿了一片,她抬手轻轻摩挲着哥哥微微有些凉意的面颊:“哥哥,能够死在你的怀里,素漪此生也就无憾了。”她闭了下眼睛,泪珠顺着面颊滚落下来,“素漪喜欢哥哥,可从未后悔过,素漪也不后悔做了有辱元家名声的事情。”
元翊轻颤着唇,哽咽道:“素漪,是哥哥无能,我救不了你。”他亦是颤手抚上她的面颊,滚谈的泪水滴在她晶莹剔透的脸上,“只是哥哥现在还不能陪你一起走,元家不能倒,等到哥哥做完该做的事情,就去陪着你。”
元素漪摇头:“哥哥,素漪想求你一件事,我死后,想葬在樱花海下。”然后缩紧身子,声音小了点,“哥哥你要娶妻生子,不要再念着我,我要走了。”
“好。”元翊知晓妹妹的意思,她必是不愿跟杨佼葬在一起,“你说什么哥哥都答应你。”
元素漪轻轻一笑:“你知道吗?我跟杨睿勾结陷害杨佼,是谈了条件的,若是事成,助他成了大事,我便可出宫。”越说声音越小,“可现在就算不能够继续活着,我还是开心的,至少,我不必再受那等侮辱了。”
“杨佼他侮辱于你?”元翊微微有些愣住,仔细瞧着她的面颊,然后伸手掀开她的衣袖、衣领,多处淤青、伤痕累累,他颤着手,心中怒极,却极力忍着,只道,“哥哥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受了这么多苦。”
他没有妻子,自是有妾氏的,妹妹身上的那些伤痕如何来的,他不会不知道。想到此处、想到杨佼竟然这般侮辱于妹妹,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元素漪轻声道:“哥哥,若想保元家,便就不能中立。圣上百年之后,必有一位皇子登位,到时候必会罪及元家。若是杨佼登得圣位,他必会全力打压元家,而若杨睿登基,或许元家还有一丝希望。”
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完所有相对哥哥说的话,元素漪已是没了力气,只将头轻轻靠在哥哥怀里,静静睡着了。
元翊拥着妹妹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窗外的明月,四周静静的,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
直到外面绿娥走了进来,他才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他将妹妹抱到了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方才离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入了冬,马上又要过年了。
中原边境之地,突厥人猖狂得很,今年雪下得大,突厥人竟持刀持枪,于边境之城肆意烧杀掳虐,还强抢民女,害得百姓连连叫苦。原是北方边境有长孙鸿镇着,突厥人不敢乱来,可此番长孙鸿不在,他们便就无所顾忌了。
圣上得到北方边境首领八百里加急传上来的折子,发了怒,立即传来长孙鸿。
长孙鸿原也早想回去了,奈何曼娘想再多多陪着爹娘一段时日,原是打算过完年再走的,可现在看来,怕是得立即动身了。
得了圣上旨意,长孙鸿便回去对曼娘说了自己的意思,曼娘纵使不舍,可如今已是嫁入长孙家,即便丈夫百般宠爱自己,自己也不能胡来,便点头同意。
婉娘得了消息,心里不舍得很,真怕此时一别,往后再不能相见。婉娘在给李老太太请安时说了想去长孙将军府见见姐姐的意思,李老太太跟独孤氏自是同意。
自老太太那里请了早安回来,婉娘便带着穆郎去长孙将军府,刚好遇上早朝回来的李夙尧。李夙尧问了情况,到底不放心婉娘,便主动将穆郎抱起,陪着他们姐弟一起去。
几人坐在马车里,婉娘见李夙尧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夙尧原是目光呆滞地盯着一处,只默默想着自己的心思,此番听得婉娘问话,方才回神。
“朝中有人弹劾父亲,说我父亲兵权太重,呵……朝廷的兵,父亲每次征战回来,早就主动将兵权交给圣上了。而我李家军,那是我祖父亲自训练的军队,历经数朝,子子孙孙都忠于我李家,难道……。”
婉娘将手指挡在他的唇上:“夫君纵使心里百分不满,也毋须言于表。”
李夙尧也知道自己这是过于激动了,便没再往下说,只道:“好,听你的,不说。”将婉娘附在自己唇上的手攥住,亲了一下方才松开。
穆郎瞪圆眼睛瞧着两人,忽然将眼睛蒙住,叫道:“哎呀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瞧得见。”
婉娘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将穆郎拽到自己身边,边给他整衣服边说:“天气冷了,以后就呆在房里念书,少跑出去瞎混。以后犯了错姐姐不会手软,谁替你求情都没用。你若是不听话,姐姐就不要你了。”
穆郎立即抱住婉娘脖子:“姐姐姐姐,二姐姐要走了,五姐六姐也都快嫁人了,以后穆郎就只有你一个亲姐姐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你要是再不要我,我就真可怜了。”
李夙尧看着穆郎,这个肉肉的浑小子,忽然觉得,他或许早该将穆郎接来陪着婉娘了。因为他发现,有穆郎在,婉娘总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