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二人之间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被母亲知道了,母亲自此气得一病不起。母亲身体一向健朗,正是因着自己跟妹妹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才会病亡的。
后来祖父跟皇家都有意将妹妹说给太子做妻子,母亲也是为了他们兄妹俩人好,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亲眼见到妹妹嫁人后,她才咽了气。母亲的死,论其根源,就是他的错。
他自小疼爱妹妹,妹妹素漪打小也是跟两位皇子一起长大的,妹妹才貌出众,善琴善舞,精通乐理。开始的时候,大皇子杨佼很是青睐她,只是后来,妹妹心高气傲,事事挑杨佼的错,两人这结了怨。
他以为,妹妹素漪跟杨佼,不过是欢喜冤家,若是成为夫妻,也未尝不会成为一段佳话。
可谁知,半路出了个云氏女,自此,妹妹再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元国公叹气道:“翊儿,我元氏一族是否保得住,便就靠你了。”想了想,又说,“记得明萝郡主尚未婚配,你二人年龄又相当,是门不错的亲事。”
杨明萝,镇南王之女,这可真是一门好亲事。镇南王与当今圣上为堂表兄弟,因之前打西夏国打了七八年,这些年来,倒是隔三差五被圣上招进宫里。而太后娘娘的寿诞将近,镇南王岂有不回京的道理?
那杨明萝,可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小辣椒,谁惹谁死,难怪至今都嫁不出去。
元翊没有听祖父的话,他不能不去见妹妹素漪最后一面,那天东宫一见,妹妹瞧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贪恋。他却不敢迎上她炽热的目光,他到底是顾及着家族使命的,若非如此,早在多年前就带着妹妹走了,又何以落得这般下场?
出了祖父书房后,元翊换了身夜行衣,玄色劲装,面罩黑布,夜闯了太子府。
圣上命虞昊虞公公亲自送来了白绫三尺,圣上对于元家的表现还算满意,并非因着世族高贵的身份、而去逼着皇家做什么。
元家跟云家不同,圣上可以对云氏女网开一面,但必然不会对元氏女网开一面。个中缘由,也是清晰明了的,就算寒门势力见涨,但还不足以牵制世族。免了云氏女死罪、而未免元氏女死罪,就是在打世族的脸。
对于圣上来说,他需要的是皇权集中,独揽天下大权,他还需要云家。
虞昊指着随行太监手上拖着的三尺白绫,笑对元素漪道:“王妃娘娘,圣上钦赐,还不快磕头谢恩?”杨佼被贬为房陵王,她也依旧是他妻子房陵王妃。
这一生,连死也摆脱不了为他女儿的命运了。真是生是杨家的人,死了,也得葬在皇陵里,之后还得跟杨佼同陵。真是想想,都觉得来生也无可恋……
她衣裳完整,挽了坠云髻,发上别着珠钗步摇,容颜清丽脱俗。
她知道哥哥会偷偷来瞧她最后一面,所以,便是死,也要死得美丽一点。
不过,若是上吊的话,再怎么样也不会好看的,于是她早早便吞了金。
听了虞昊的话,元素漪微微俯身道:“儿臣谢父皇母后……”赐死。又道,“只是不必害虞公公白跑一趟了……”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绿娥道:“我家主子怎么说也是身份高贵之人,怎可那种死法?早在公公来之前,便就吞了金饰,公公还是在外候着吧。过了一刻钟再进来瞧瞧,然后进宫复命去吧。我家主子,要歇下了。”
虞昊大惊:“这?”想想觉得元家也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便就作罢,只道,“那奴才在外候着。”伸手一挥,一众跟着出来的奴仆都退了出去,他自己也退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绿娥赶紧跑过去扶住元素漪,哭道:“娘娘,您别伤心,奴婢会一直伴在娘娘您身边的。”
元素漪微微含笑,顺手抚着绿娥手背,轻轻拍了拍:“绿娥,你打小跟着我,原以为可以给你择一个如意夫婿,却没料到,却跟着我得了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惜了……”
绿娥再也忍不住,哭道:“奴婢一点不觉得可惜,小姐,您不知道,奴婢此生最开心的日子,便就是伴在您身边一起长大。奴婢最欣慰的,就是能够做您的丫鬟。”
元素漪眸光里蕴着浅浅水泽,笑容艳丽,抬手轻轻摸上绿娥面颊:“好。若有来生,我们做姐妹。”又朝窗外道,“哥哥,你若是来了,为何不进来,为何不让素漪见你最后一面?”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杜若清苦的味道。
元翊步伐轻盈,破窗而出,如一棵劲松般笔直站在元素漪跟前,如玉的面盘上已是有了水泽。点点清泪,顺着轮廓分明的面颊,滴滴滑落,唇颤了好久,却是叫不出一句。
绿娥自是知道公子跟小姐间的事情,此番见了公子来瞧小姐,立即抹了抹泪,站起身子,离去。
房间只剩下元氏兄妹二人后,元翊方才举步朝妹妹走去,见妹妹身子一颤,似是要跌倒,他想都没想,立即伸手去接住。
元素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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