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道:“要是我的孩儿还在世,也该像你这般大了。”说到此时,不禁眼泪滚滚而下。
严馥缓缓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政,然后抬头对陆罗刹道:“秋儿,我对不起你,我知道四十九年也无法赎得了我的罪孽,此事与政儿无关,所有的过错都在我,我我唯有一一死才能才能”他忽然脸色大变,嘴角流出一丝黑血,一句话再也说不下去。唐政惊呼一声,抢将过来一把扶着严馥,叫道:“爹,你你为何要这样狠心!”说话间,已泪流满面,他急忙点了严馥身上的几大穴道,以阻止毒气攻心。见此情形,众人都明白严馥是服毒自尽,以死赎罪。
萧峰沉声道:“把他放下,我们运气将毒逼出来。”
唐政忙扶严馥坐在地上,萧峰和杨过一齐出手,两只手掌同时击在严馥背上。严馥一仰头又吐了一口黑血。
严馥摇摇头,断断续续地道:“没没用的,我吃吃的是五五步毙命散,毒气已入心”
萧峰和杨过忙一齐撤了掌,他们知道毒气攻心后,再运气逼毒只会适得其反,反而会加速毒气在全身的游走。
陆罗刹呆立在原地,缓缓道:“你何苦如此?经过今夜一事,我已经不恨你了。”
严馥听闻此言,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他枯枝般的手在空中颤抖着,唐政一把将其握住,痛哭起来。严馥依旧微笑着“好好孩子,我们终终于是见见着面了,不不要悲伤”他说到后面已经喘起一团,很是吃力。
唐政哭道:“爹,您别说话,我们去找世上最好的大夫”
“不,没用的。”严馥眼珠缓缓转动,看着萧峰和杨过道:“两两位,我所托之之事你你们办办到了,我屋屋里的酒全归你你”他越说越小声,一口气接不上来,头忽然一歪,断了气。
唐政抚尸痛哭。其时月冷风凄,萧峰和杨过均感戚然,心想无论他生前犯下多大的罪孽,此时也还清了。陆罗刹立在风里,像痴了一般,忽然长叹一声,转身进了小屋。
第二日,唐政将严馥葬在其生前住了四十九年的小屋前。萧峰和杨过也无心再喝那满屋的佳酿,等将严馥下葬后,即向唐政告别。唐政请杨过转告唐凌,他要在小屋住下,为严馥守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孝,让家人不必担心。杨过一口答应,然后与萧峰、阿紫一道下了天山。
杨过问道:“萧兄此去何处?”
萧峰道:“我要到河南信阳去拜祭亡妻,杨兄意欲何往?”
杨过曾听阿紫说过萧峰和阿朱的事,不禁心下黯然,道:“萧兄对亡人至死不渝,让在下好生敬佩。”他想起小龙女,此时也不知在何方,但有十六年的盟约在,虽然夫妻分离,但毕竟比萧峰和阿朱阴阳相隔幸运万倍。他暗想无论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到小龙女的下落。他双目凝视着远方道:“到唐府报了信后,我还要继续寻找我妻子的下落。”他收回目光,握着萧峰的手道:“此行得识萧兄,实在杨过三生之幸,他日杨过寻到妻子后,必当携妻寻兄,与兄痛饮三日!”
萧峰伸手在杨过肩上一拍,笑道:“好!兄弟盼着这一天。”
三人拱手作别,杨过目送萧峰和阿紫绝尘而去,才转身往唐府奔去。
萧峰和阿紫一路朝东南方向疾奔,不一日,已进河北境界。其时已近年关,虽然天气寒冷,但街上摆满了卖年货的小摊档,买年货的人们在小摊档前讨价还价,人头涌动。萧峰和阿紫下了马,牵着缰绳在拥挤的人群里慢慢前行。阿紫喜欢热闹,兴高采烈地左右顾盼,一会儿拉着一个小玉坠子道:“这个种货色也敢拿出来卖?送人都不要!”一会儿又指着一只大红灯笼道:“这只灯笼破了,肯定买不出去!”把那些老板气得直瞪眼,但见她身旁的萧峰高大魁梧,只得忍气吞声,不敢发作。萧峰低喝道:“阿紫,别乱说!人家的东西好好的,怎么”他目光如电,忽转头向后一扫,只见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挤在人群里,他们身上均背着几只麻袋,最少的也有五只。萧峰知丐帮的大本营素来在北方,虽然这里此时已沦为蒙古的国土,但丐帮的弟子未必全会撤去南方,毕竟生于斯长于斯。可是这么多在丐帮中身份颇高的人同时聚在一起,却是极少见,据萧峰所知,这种情形,要不是赶去参加帮中重大的聚会,就是联手抗衡强敌。萧峰心想,无论是重大聚会还是抗拒强敌,他都要去看看,事隔一百多年,不知丐帮现在是怎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