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气地软了。所以才在这家客栈住下来。
谷寻崖笑而不答,古悦己没来由地厌恶他的笑,总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他宁愿他拿剑指着自己,也不愿看见他的笑。“在茶寮,你是怎么知道那饭菜有问题的?你明明走了,为何还要回来?那些人明明已把我抓住了,偏偏把大哥带走了,这又是为何?为何那里的人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就走了,还打扫得那么干净?还有他们明明放你走了,为何又向我索要你的首级?”这一堆问题快让他闷疯了。
“你问了一大堆问题,只有最后一个问到点子上了。”谷寻崖淡淡地道,瞄了他一眼,道:“只要你想通最后一节,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最后一节?”古悦己抓着后脑勺在房中踱步,冥思苦想。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是小二的声音:“客官,您的酒菜备好了。”“送进来吧。”谷寻崖应道。小二推门进来,将手上的酒菜一样样摆在桌上。
“我明白了!”恍然大悟的古悦己惊喜地大叫。小二手中盘子差点掉在地上,惊慌地望着古悦己。谷寻崖冲他挥挥手,道:“没你什么事,下去吧。”那小二连声应着,匆匆忙忙走出去,关上房门。
古悦己冲到桌边,急切地问:“那些人原本就是冲你来的,对不对?”谷寻崖不紧不慢地斟上杯酒,呷了一口,细细品着,道:“不错。”“所以,你才知道饭菜有问题,对不对?”“那倒不是。茶饭是先上的,人是后到的,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知茶中有毒?”“那你为何碰都不碰?”“我只是不习惯吃外面的东西。”“那你现在还吃?”古悦己看着他挟了口菜放进嘴里,肚子咕咕叫,只是怕饭菜中再有药,不敢再动。
“那要看饭菜干净不干净。”谷寻崖慢条斯理地道,看着他馋诞欲滴的样子,道:“你真不饿,还是怕这酒菜中有蒙汗药?”“难道你就不怕?”古悦己被他说中心事,有些懊恼。谷寻崖道:“你以为他们真那么笨,同样的手段连用两次?”“那他们万一故技重施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古悦己不服气地道。“那就看你是不是够蠢了。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着,谷寻崖将一根银针放在桌上,道:“放心吧。我早试过了,这酒菜没有毒。”
古悦己瞪着那根银光闪闪的银针,思绪如潮:“你早就明白那是一个圈套?”谷寻崖若无其事地道:“那几人若是冲你们而来,就不必说那些暗语。而且他们明目张胆、毫无顾及,他表面上忌惮我的身份,但目光灼灼,并无惊恐不定,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若真是做杀手,绝不会让我空着手走——做这一行的,一听到问心堂的名号,至少要送上三成酬金。”
“你们还真威风呢!”古悦己冷笑道:“你既早知道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只是受你牵连,为何临阵脱逃,做起了缩头乌龟?让我们替你背黑锅!”“你以为,就凭那五个人就能对付得了我吗?他们只是马前卒,厉害的角色还在后面呢!我不趁早离开,引开那些高手,你们还有命在吗?”谷寻崖冷冷道:“他们失了手,必会回来对付你们,我才急忙赶回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古悦己盯着他,看不出他有何造作之处,但心里仍有几分疑惑:“你为何要回来?咱们跟你无亲无故,你何必再回来?”谷寻崖轻笑道:“我失手被擒,你大哥不是也没杀我吗?一报还一报,我不想欠人人情。再者说,你们也是因我惹上麻烦,一人做事一人当,别人不负我,我也不负别人。这样说,你满意了吧?”古悦己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说起来他们倒是性情相投。
谷寻崖已经酒足饭饱,指着剩下的酒菜,问:“你真不吃?那我叫小二上来收拾了。”古悦己见他安然无恙,已放了心,腹中确实是饿了,也不再顾及太多,道:“不花钱的饭,不吃白不吃!”说着抓起筷子一阵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只差没摸着肚子打饱嗝了。
谷寻崖轻笑着问:“吃饱了?”古悦己不满地道:“你笑得象只狐狸,好象没安好心似的。”突然发现他已换了装束,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衣,就如同那晚刺杀黄二叔的打扮一样,不禁惊疑地道:“你要做什么?”
谷寻崖将一块黑巾扎在头上,再紧紧扎腿,道:“你说呢?我穿成这样不会是想睡觉吧。”“你要去哪儿?”古悦己猛地站起身,却觉一阵天眩地转,赶忙以手扶案,惊怒道:“这饭里有药?!”谷寻崖不以为然地道:“我只是下了点蒙汗药,睡上三、四个时辰就没事了。”“你”古悦己怒不可遏,道:“你为什么要暗算我?好卑鄙,无耻!”
谷寻崖笑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蠢,我不是告诉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你放心,我不想害你,只想你别碍手碍脚的。”“你又想临阵脱逃?你无情无义,贪生怕死,寡廉鲜耻!你小人混蛋”古悦己气得语无伦次,也觉得渐渐撑不住了,他拼尽全身气力扑向谷寻崖,想要和他拼命。但身体四肢都不听使呼,他整个人简直是摔进谷寻崖怀里的。
谷寻崖将他扶到床上,他模糊听到他说了句什么,又替他盖上被子,然后就见他矫健的身影从后窗翻跃出去。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