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可以给人无穷无尽的幻想。这种感觉或许是无法描绘的,忧郁的,或者浪漫而哀愁的,当然也包括此刻我这种复杂的。
老板的小型机场坐落在城市的北郊,是个占地不大的宽阔场地,四周是市郊的农舍,趁着夜色下总有点空灵的味道。
车停靠在离小型飞机的不远处,我提着行李走下车,同行的还有田泽。他快步追上先行下车的我,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一身休闲的装扮,取下墨镜对我一笑。
我摘下眼镜瞥了他一眼,这个人总是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浪荡公子的样子。
“怎样?伤好点没有?”他随口问,我下意识的抚摸了下胸口,原来那天他注意到了我的伤口,我以为我可以掩饰的很好。被关心是一种幸福,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至少让自己知道是有人在乎的。
我淡淡的点头,他撇撇嘴不再说话。气氛有点沉闷,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上了飞机,老板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们了,她依靠在宽大的座椅上,窄窄的肩膀显得宽厚的披肩有点邋遢,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挽着,眉目间有丝哀愁游离。正在注视着窗口的她不由让人怜惜,此刻的佳人让人很难去和那个无情的老板联想到一起。
见我们上来,站在老板身边的影恭敬的和我们打招呼,我被安排在老板对面的椅子上坐稳。影则与田泽对坐。
飞机在夜空下平稳的飞行,期间我无聊的听着音乐,翻着杂志,好像一行人是去旅游,我不是抬眼看老板,她一直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姿势,仿佛化身了雕像。
不知不觉我开始犯困,则头看着田泽,他靠着椅背正闭目养神,表情放松,好像一个孩子。果然是个魔术师……
我将头靠在窗子边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坐在颠簸的吉普车上,我拉紧头巾,皱眉看着身边一脸尘土的田泽,耳边的风轰隆作响,我生气的关闭车窗,并强横的穿过他的胳膊把另一边的车窗关上。
“行啦,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我都快吐了!”关上车窗那一刻,我终于发作了,从坐上车两天来,我被颠的晕头转向,现在已经又过去了十四个多小时,我实在忍无可忍,车子一直保持着两秒钟一颠簸的频率。
这些天周边景色也从绿变黄,直到现在的荒芜,让人心里抓狂,了无声息的样子,烈日烘烤后让人陷入崩溃的边缘,已是夕阳,斜斜的日头打在车上的闷热让我终于咆哮。
他闷不做声,我抬眼看着不远处老板的车子,在戈壁上如蛇穿越一般,灵活平稳。
“你看,你看,你真的应该回去学学!”我指着前面开始抱怨。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个小盒子,我莫名打开,里面居然是包扎伤口的胶带,这厮言下之意就是让我把嘴巴粘起来!
我正待发作,他又随手递了一只矿泉水给我。那声咒骂被结实的卡在了喉咙里。
“田泽,田泽,收到回话!哦了!”影的声音从台子里传出来,显着一丝疲惫。
田泽拿起台子回复,声音透着沙哑“影,收了!”
“向西北三十度,两个小时后停靠,抄收了!”
“听见了,收了!”
我深深呼了口气,终于要休息了。娘啊!我终于可以下车了。
入夜之后,我终于感到一丝凉意,靠着一个小土坡,有些懒洋洋的吃着带的面包。老板坐在我身边,静静的喝着影泡的茶水。
“黯……”她递给我茶水,我惊奇的看着她。她示意我喝,我接过喝了一口,这茶水入口清亮,淡爽入肺让人脑子一醒。我惊奇的看着她,她满意的看着我的反应。
“这是……”我刚想问,田泽和影走过来。两个人都刚刚把车修整一番,老板递给他们茶水,两人接过去喝着。
“明天中午大概可以到。”影嗓音微柔的对老板说。我一直对影很好奇,他好像时刻都是这样精神百倍,谦卑有礼,是个顶级的侍从。对老板的忠诚,对事情的洞察力,对每一次行动的充分准备。而这些年来他的外表居然也没有过丝毫的变化更是令我惊奇。
如果这次没有影,一行路下来要比现在辛苦百倍。
老板起身走到火堆边,看着“噼啪”作响的火苗,又仰头看看夜空。此时明月当空,月朗星稀,恰是柔情月夜,花下诉情的好时节。
“吾情如月……”
本正要低头喝茶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那柔弱背影的女子。
吾情如月……永沐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