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齐夫人与惠妃一路随我到了长乐宫。

    惠妃瞧着长乐宫内的景致有些怔怔，怅然若失道：“妹妹宫里的这般怡然景致却是难得，竟让人想起了宫外的悠心自在。”

    惠妃一脸痴迷的看着这些桃红柳绿。

    现已是三月末，桃花已微微有些败落了，不知惠妃心中所牵动的却是宫外的哪番桃柳漫漫。

    入了凌波阁内，丫鬟们便端了茶水点心上来伺候。

    吃了口茶，齐夫人转睛瞧了瞧凌波阁，道：“妹妹如今已是昭仪为何还不迁去主殿去？”

    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长乐宫正殿乃是先皇宓贵妃所居，妹妹小小昭仪不敢逾越了，况妹妹这几日却是在这凌波阁内住的惯了，虽是偏殿亦可。”

    齐夫人温柔笑道：“妹妹如今圣眷正隆，想来不久便要高升的。”

    我噙笑略摇了摇头，岂是那般容易的，四妃不得无故受封，除了受孕产子可连番获升外，其他却也不是皇帝随口想封便封的。

    我如今这般已是烈火烹油了，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岂是那般好相与的，且洛生也不是无道昏君，亦不会让后院起火，徒惹了前朝纠纷。

    齐夫人见我面色淡淡，转了话题：“妹妹这般妙人儿在皇上心里自是不一样的，姐姐这几日看的明了，妹妹是个心善的人儿。”

    顿了顿又道：“莫怪姐姐，你那溢彩和我宫里的香章是姐妹，前些个从她那里套了些话，因而知道妹妹是个心善的人儿。所以姐姐今日也不说那些虚言了。”

    我心内微微一惊，溢彩和香樟是姐妹，我却是从未听闻。

    瞧着如今这情形，想来这齐夫人并不知昨夜万岁下水救我一事，看来溢彩并未乱说话。

    想到溢彩并非不忠，我心中宽慰不少，温柔出言应道：“不知姐姐所为何事，姐姐但说无妨，妹妹决不是不义之人。”

    齐夫人听我此言，略略思索了一会才温声道：“妹妹这般说，那姐姐就不客气。姐姐育有大皇子妹妹是知道的，姐姐别无它心，只望着大皇子能平安长大，以后分封为王，姐姐能够出得这宫门迁居王府安享天年便是心愿已足。”

    我心中一怔，如此这般的话她敢当我面说，便真是不拿我当外人，我有些吃惊，随即柔声劝道：“姐姐正值盛年，且皇上对姐姐是有情分的，姐姐的皇子又是大皇子，姐姐何须这般呢。”

    齐夫人面色戚戚，幽幽道：“妹妹有所不知，那贤妃当年也是有过身子的，七个月的男婴，都已成型了，却还是被人害了，生生胎死腹中的，贤妃也因此伤了身子，这才至今未孕。”

    “姐姐当日有孕乃是因为姐姐自小月事不准，又不甚受宠根本不知自己怀了身子。后来肚子隆起，还是惠妃妹妹察觉不对请了太医。”

    “那张太医便是照管惠妃妹妹身子的太医，惠妃妹妹于他有恩，因着惠妃妹妹的情分，他便对外谎称我怀的亦是女胎，姐姐这才躲了一劫去。”

    “自从姐姐生下皇儿后，日日提心吊胆，生怕皇儿被人害了去。三年了，姐姐没有心中未有一日安稳。”

    齐夫人说的悲切，我心中虽有不解却还是温声劝道：“姐姐如今是夫人，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无人能越得姐姐，况姐姐又有惠妃姐姐帮衬，妹妹实在不知姐姐今日为何如此，姐姐大可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