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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渊正大脑飞快消化着一切,吕不韦却已招呼阎龙上前,“东西拿回来了没有?”
阎龙恭谨呈上,“拿回来了。”
吕不韦一手拿起那棕皮封套,两端按紧铜扣,随即啪地一声打开,用另一手往里摸了摸。
似是不确定般,夜色下他皱起眉又拿起那皮套往里看了看,一时空气冻结如冰。
“阎龙,你把套子给老夫追回来了,可里头的东西呢?!”
他一声大喝,震得众人身躯一抖冷汗直流。
阎龙率先反应了过来,单膝跪下背脊挺得笔直,“是属下之错!我等追捕途中曾遇到另一无端卷入风波之人,可大人说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且属下确在这歹人身上搜到了皮套,为不多生事端一时也没想多……就只带了这人回来。现在想来,这套中书信应该在另一人身上,娘的这狗贼!”
眼见阎龙愤愤地又要破口大骂,吕不韦按压眉头吸了一口气,抬手制止,“好了,此事不必多说,下去领罚便是。”
阎龙迟疑了会儿,跪着没起身。
林渊瞧着那汉子,看着人高马大皮糙肉厚的,难不成也怕受罚?啧啧……
正在他感叹之际,却不料阎龙却是双手抱拳低下了头,“属下愿代其他兄弟受罚!请大人只罚阎龙一人!”
没想到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吕不韦作痛地揉揉眉心,随意抬手一扬,也算是应允了。
那阎龙起身看见仍趴在地上不起来的林渊,开口提了一句,“大人,这小子该如何处置?”
吕不韦原待入屋,这才想起还有林渊这人,转过身来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林渊如何不知这正是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脑内一转立马大喊,“我、我发誓我一点都不认识那贼匪!我只是个被无端卷入风波中的普通人啊!这衣服是他换给我的,这什么皮套也是他塞到我身上的,我怎么站着都飞来口锅……”
他说着语意委屈,似是心头百般愤慨。
阎龙竖起了耳,一把将林渊从地上拎起,“飞来口锅?”
林渊一默,“你听错了,我说飞来横祸。”
“大人,你看这家伙,到底……”阎龙转头望向吕不韦,迟疑着请示。
这小子哪怕当真无辜,可毕竟已牵涉到此事之中,要是放了……怕是会酿成大患。
吕不韦思量着,一时无话。
那时他负手而立,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就那样与荇竹倒影斑驳交错着,风吹过摇晃一地参差。
他不过就那样淡淡看着,可一眼一念间却能决定一人生死。刀刃不是杀害的罪魁祸首,权势才是。
就在林渊性命系于悬崖边缘之时,带有杀气的凝固气氛被一阵人声猝然打破。
“哈哈哈文信侯,这小子是杀是放都不妥当,以小弟之言啊,不如把他留下当个舍人,或是随便遣个差事,再不济就干养着,你这偌大吕府门客三千,多一个少一个吃饭的家伙也不碍事,然否?如此既不怕他多嘴坏事,又成全你了仁厚名声,岂不两全哉?!”
吕不韦顿了片刻,无奈摇头,“你这张嘴啊,不是也被你说成是了。罢了,就依你之言。”他挥挥手,下令道,“阎龙,这家伙就交由你看管,切勿让他平生事端。其余诸项,皆与一般舍人无异。”
阎龙抱拳,喏了声,而吕不韦突然想起什么,进屋前一个转身问道,“小子,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可有一技之长?”
林渊没想到此次非但解了性命之忧,还找着了个长期饭票,心头喜乐两眼一亮,“我叫林渊。双木林,深渊的渊,取自‘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一句!”他挠了挠头,“至于我是哪里人氏,我也不知……在这乱世一直四处流浪,早不记得来处了。一技之长却是不敢多说,这长处只有碰上需要它的时机和需要它的人,方可显现出来,如今夸下海口怕是大言不惭了。”
吕不韦轻笑,“你倒是有趣。”
林渊拱了拱手,异常谦虚,“哪里哪里。”
夜色如墨浓沉之时,庭院里终是没人了,除了提着火把四处巡逻的护院,还有站在屋前守候的小厮,整个吕府都静了下来,只零星亮着厢房的几盏灯火,怕是舍人又在挑灯夜读或是对弈手谈。而此时书房内,吕不韦正和一红袍锦衣男子相对而坐。
只见那男子大约二十多岁样貌,一头乌棕长发如瀑垂落,几绺发丝随意贴在身前,内里穿着交叉对襟云白锦衣,外套着暗红矩纹宽袖丝袍,坐姿也极其随意,侧身踞坐两膝屈起,一手支撑在席上,一手青葱指尖捏着黑棋继续对弈,整个人显得散漫慵懒而放荡不拘。
“方才那小子叫什么?林渊?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呵,倒是个有灵性的。”
男子轻笑着,声音华丽如流跃于锦绣丝帛之上,高贵而又雅致,尽显豪士风流。
“那小子来历不明,留在府中我怕会是个隐患。”
吕不韦对掌白棋徐徐落下,明明已经一把年纪,却依旧眉目硬朗沉稳坚毅,身形高大如巍峨峻山,伟岸如浩荡宽江。
这也难怪,吕不韦自少时便意气风发志在鸿鹄,这十几年朝堂跌宕更是把他淬炼出了一副世事天命也打不倒的铮铮铁骨。
可就是这么个铁汉,如今也有了难以启齿的软肋,像一把已经开封的饮血刀刃,狠狠刺进他毫无防备的胸膛。留得一命在,却血溅点点,痛楚难忘。
“什么隐患?文信侯啊文信侯,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当初更是一眼相中庄襄王逆天命而改道。如今你担心什么?那个对你日渐提防的秦王,还是虎视眈眈的山东六国?”
男子挑眉,眉眼细致狭长,五官深刻立体,瞳孔如水晶琉璃澄澈精致,波光流转间涟漪泛金,似三足乌滚落人间鎏金镀火的炽焰赤羽,衬着那挺鼻薄唇洒脱神色,艳丽张扬让人不能遽语。若让平头老百姓看了,定会失声大喊样貌奇异此乃妖人!吕不韦倒是这大江南北走遍世面见惯的,再加上心志坚定,对望间丝毫不受影响,平静如初。
“如今秦赵新王并起,齐楚韩魏早就不值一提,天下大势动荡不定。我倒不担心我这早已没了官职的孤寡老翁会有什么危险,只是秦国崛起的天下霸业……”吕不韦摇头叹息,“政儿一直心向于此。这王道之路上障碍万千形形色/色,我担心他走不过那些坎啊……”
政儿?男子闻得差点把口中茶水给笑得喷出来,“文信侯,这秦王殿下是什么人?他要知道你这么称呼他,估计把你迁到洛阳都是轻的,恨不得把你赶去岭南蛮荒之地啊哈哈哈哈!”
“从赵国邯郸到秦国咸阳,老夫一路把他从小拉扯大,情同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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