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只怕嫁不出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看你斯斯文文的,你说话太不斯文了。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还让我怎么对你,我说星星是你的眼睛,月亮像你的笑脸。这么好的诗句,你都不听。让我还怎么吟诗给你。
我头昏脑胀地尖叫了一声说,好了。你还烦不烦人。
他不说话了。不说话了就挂了。
我关了机,心烦气躁得用双脚蹬着床。蹬一阵子,仰躺着懒得动了。
不知何时睡去。我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梦见我和莲子站在一座高山的山顶上放声大笑。然后,我们牵手乘坐上一片白云飞了起来。在我们的身后是追来的叶普凡。
梦中笑什么呢。这梦怪到了极点。一觉醒来已凌晨四点。灯依然亮着。灯光有些刺眼。
顾不得回忆梦了。我掀开被子,下床打开电脑。我对自己说,我得抓紧做好自己的事。而
爱情,爱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控制的。
§§§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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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我到了万寿商贸科技公司的大门外给莲子打了一个电话。
万寿商贸科技公司位于华强北段,是一家从事电子业开发、研制的中美合资企业。
莲子在这家公司做外文翻译。
我说快出来,我在你们公司门口。莲子说好好好。不一会儿,她笑盈盈地从大门口出来了。
莲子穿着面料柔软的黑色套装。套装的上衣略短略紧。淡妆的她端庄秀丽、温柔可人,笑起来面颊上出现了两个甜醉的酒窝。
见了我后,莲子说,难得你来找我。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我说,东风?西风?愿是什么风就是什么风。来找你就找你嘛,谁还看风向。
莲子挽起我的胳膊。我把刚买的一只雪糕给她,另一只则自己剥开了舔着。
我和莲子同龄。亲同姐妹的我们虽有时意见分歧,但彼此关心。我来找她想跟她说说我和叶普凡的事。只有跟她说。可又觉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跑了几步路蹲下来拚命地啃雪糕。
莲子也蹲在了我身边。她的眼眸子妩媚动人,偶尔瞄我一眼,我说莲子,我要是男的,准被你的秋波迷得神魂颠倒的。我没魂了,你还得找人给我叫魂。莲子说,看,你不是男的。我说那你把我变成男的,我要你的秋波。我是胡扯。莲子说,打住。我就打住了。莲子眉飞色舞又说起了她公司的事,她说某某领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陪某某领导见了某某。我只是听。
听完了,我说那某某领导,人怎么样?你陪某某领导见了某某,见的那个某某怎么样?莲子说我刚不是说了吗?莲子刚是说了,她说的正是这些问题。我听了没听进去。
吃了雪糕,我们朝旁边的一条小路走去。
路两边的一排绿树成荫,像军纪严律的行军队伍,一直延伸到前方的街市中心。
风吹得绿树枝叶前后晃动,像在热情地给路人打招呼。
莲子突然身子一歪,靠在了身旁的一棵梧桐树上说你应该去治病了。
不,莲子,不。
你找我不是说这个?!你的身体要紧。如果缺钱,我可以帮你凑一部分钱的。
谢谢你,莲子。你不要想那么复杂。我来找你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真肉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肉麻。我可不想你死。
我要是死了,你给我烧烧香就是了。
不,你不会死的。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换肾或者什么的。也许是误诊。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不想就这件事再说下去就换了话题。莲子显然是生气了,她把身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我,又抖抖肩,浑身颤栗。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埋头,后退了几步又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我理解她的心情。我想跟她说,亲爱的莲子,我永远记得你。记得我们共同拥有的这份友谊。你也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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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叶缝射下来。一束束光线形成了鱼鳞状的小白点。
在风的感召下,树影变大变小。
我把莲子从树下拉了出来。
她抖擞了一下精神说,哦,对了,叶普凡在前面等,我们快去吧。
叶普凡?是等你的吧,那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不,你一定要去。
我不去。不去见他了。
为何?
没什么。
那就去吧,免得让他等久了。
那是他的事。
看,你又来了。你就是嘴硬。
莲子强硬拽着我朝前面的正街跑着。她说要我非去不可。
街上,车辆拥挤。大巴车、小巴车与面包车及各类轿车混合在一起,如蜗牛爬行一样在马路上蠕动着。两边的站台人山人海。
车辆碰到红绿灯便停下。
于是,一大群男男女女从斑马线上穿到对面。
摩天大厦。车辆。人群。这犹如这座年轻城市新鲜的血液与壮实的肌体。最引人注目的是几位着盛装,举彩旗的年轻女孩排着整齐的队伍在马路边上一边行走一边喊着“文明城市、争做第一”的口号。
莲子说叶普凡这个人呢,你要学会哄他。你别以为只有女孩子需要哄,男孩子不需要哄。我说我哄他?连我也想让人哄呢。莲子,他是不是向你已说了什么了。莲子说你们的事,他跟我说了。我说,啊,他真跟你说了。你评评理究竟怪谁。本来芝麻点大个事,是被他闹大了。莲子说他说是你闹大的。我的火气就这么又来了。
我说他呢?他在哪里?我找到他跟他算帐。明明是他不讲道理。他怎么能那么跟你说我的不是呢。莲子说问题是他已经说了。说了,追不回来的就不要再追究了。争来争去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莲子当起了和事佬。我把莲子的手背捏了一下,意思是你真行。莲子便笑。她边笑边四下瞅。她说这个叶普凡,他跑到哪里了,不是说好了在这里嘛,怎么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莲子掏出手机打了一下电话。我问莲子怎么样?莲子说叶普凡病了。我说不会吧?莲子说如果他真的生病了呢。我说倒也让人心疼。
我和莲子步行经过几家手机店,又朝里走,来到一家小型超市门口见到了叶普凡。在我和莲子朝叶普凡走近的时候,莲子趴在我的耳根说是相思病。不信,你问问他。
§§§第十六节
32
叶普凡的头发凌乱不堪,腰略有弯曲,整个人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
管他得什么相思病,我才不过问这事。我转身要走,莲子一把拉住了我。她说,你们谈。我公司有事,先回去一下。
莲子意在把单独相处的机会让给我和叶普凡。她把我朝叶普凡跟前推了推,又笑着分别给我们挤了一眼。
我说你走,我也走,我要跟你一起走。莲子说不,你不走,我回公司,你去哪里。你先不走。莲子转了身,又笑眯眯地挥了一下手臂,身影消失在大楼的拐角处。
我盯着大楼的拐角处,愣了神。我为什么要见叶普凡?我本来见的是莲子,见叶普凡有什么意思?明明是他的不对,我真的也有不对的地方吗?我应该体谅他,不该再误解他?我就这么一串一串的问题问自己,问到了最后,忍不住扭头去看叶普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盘红红的。浓眉被头发盖住了一半。鼻孔边吊了一滴清鼻涕。只有一滴,如清晨草叶上晶莹的露珠,颤了颤,顺着上唇滚落到下唇不见了。他的衬衫系在腰间没系好,显得身体是歪着的。
我说叶先生,别来无恙吧。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我是越来越看清楚你的为人了。你的发型真不错,这套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效果也不错。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说完就有些后悔。心想这么说岂不是刺激了他。我又说对不起。叶普凡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他说,你叫我普凡挺好,怎么叫我叶先生起来了。我苦笑了一下,把胳膊缩回来。叶普凡却再次把我的胳膊拉住,他让我别走。
我发现他的脸生动了起来。微笑从他的眉宇间铺开,贯穿颊部,又驻留在了嘴边。
他的嘴巴张开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眼睛里真情毕露。
二十五岁应该是走向成熟的年龄。可此时此刻他带给我的感觉是需要疼爱,需要照顾的小男生。
这样的男孩子需要的是一种母性的温柔与他的灵魂相融。
我像一团火,随时喷发,随时碰撞,随时燃烧。这与他的心理需求不一样。我想我们也许是把个人的位置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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