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敏说:“迷人确实是很迷人。或许是受了西洋教育和新自由主义风气的影响,江淑仪为人行事的方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固执起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工作中,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唔……。”陆婴婴蹙起眉头,“迪非哥哥一定很怕她!”
“不,迪非这孩子最可贵的地方就是心中有数,他是最先跟江淑仪作对的人。”宋纪敏宽慰道,“当然,还有老何。婴婴姑娘,我跟你透个底——你认为老何他不想把这盘根错节的关系查个水落石出吗?不是。他很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来家里他就觉得你可亲可人疼,他也曾和我提过让你融入这个家,但目前显然行不通了。”
“为什么?”
陆婴婴问出这三个字,突然觉得言语在重重阻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按我的理解,江淑仪之所以不能接纳你和迪非谈恋爱是因为她心里有成见吧。”宋纪敏说。
“是不是年龄差距?”
“的确,你和迪非相差十一岁,在我们这些思想守旧的老人看来,你们已经隔了一辈人,不适合成为情侣。”宋纪敏轻轻地转动杯子,望着杯中水面荡起的涟漪,说,“江淑仪虽没有明说,但她心里有她自己的偏执。她之所以反对你们,其实还是锡尧和迪非的姨夫……不,曾经的姨夫,他们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陆婴婴抿紧嘴唇,双手撑住桌角站了起来。
“可是,那插足的第三者毕竟是别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桌子被剧烈撼动,她们俩面前杯中的水都洒出来了不少。宋纪敏连忙拿过面巾纸擦拭,“婴婴姑娘,你别激动,也别生气。无论什么难题,总有解决的办法……。”
“宋阿姨,我怎么能不气?”陆婴婴伫立不动,痛苦地闭上了双眸,“本来,我和迪非哥哥之间天大的误会好不容易云开雾散了,现在突然冒出另一个更蹊跷的阻碍——锡尧大哥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爸爸名叫陆景夕,他是全世界最优秀最有责任感的消防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妈妈苏悦之,设计的作品多次得过国际和国内的大奖,她不仅能干还非常顾家,她是好女人!我的爸爸妈妈由始至终都深深爱着对方,不可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宋纪敏绕过半张桌台,扶住陆婴婴的胳臂想要使她安静下来,却被粗鲁地甩脱了。
“这不公平,宋阿姨,你们可以怀疑我喜欢迪非哥哥的动机,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们怀疑我爸爸妈妈的为人——”陆婴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绝对不允许!!”
“婴婴姑娘,你听我讲,江淑仪的偏激做法只能代表她自己,我和老何也有苦衷……。”
陆婴婴目光掠过宋纪敏的满头白发,绷得极紧的心弦,不禁往柔软适度的状态复苏。她走到宋纪敏身边,“对不起,我不该冲您发火的……可是,明明这件事有个最简捷最妥当的解决途径,为什么大家非要僵持在这里,不肯让步呢?”
“不打紧。”宋纪敏大度地接受了道歉。
“宋阿姨,其实……亲子鉴定的检验样本很简单,只要提供头发就可以了。”
“老何不会答应的。”
陆婴婴试探地问,“您能不能帮我劝劝伯父?只要他老人家首肯,这个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宋纪敏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去当中间人的角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婴婴姑娘,你也看到了,自从锡尧因公殉职,迪非几乎要和老何反目成仇,可见他们兄弟的情分深厚,甚至超过父子之间情感的维系。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比维护家庭安定团结更关键的了,尤其是我们这种半路组合的家庭。”
“唉……。”陆婴婴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再等等吧,孩子,急在一时对谁都没好处。你和迪非既然有情,还愁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吗?”宋纪敏摆出一个旧例,继续游说陆婴婴,“家里的老规矩,婉仪去世后,锡尧和迪非为她守孝整整三年。锡尧无子无女,迪非是要为长兄披麻戴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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