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三年,一个寒冷的冬天刚刚过去,宫里头树木流水都悄悄染上了春意。
已经登基两年多的承平帝怒气冲冲从太和殿出来,不顾周遭春意浓浓的景色,一路去了乾清宫,身后伺候的韩石韩总管得一溜小跑才跟得上他。
进了乾清宫外书房,承平帝将那桌子上的奏折扫了一地,咆哮道:“符节卿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在朝堂之上就敢公然反驳朕,朕这个皇帝不如换他来做。”说罢气的直喘粗气。
一旁伺候的韩石这才上前,收拾起地上的奏折,一一码到案头,边道:“圣上何必动怒,符大人一时忘形也是有的。”
原来这天上朝,吏部早上了折子,说有几个职位空缺,得补上人选,请皇上定夺。其中有一个空缺乃是工部主事,原本不过是一个六品官职,吏部拟了几个人选附在奏折后头,承平帝看了都不满意,那几个人不是符节卿的党羽,便与那一派走的亲近,且承平帝有心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时倒想到一人。
此人名唤刘友直,乃承平二年的探花郎,承平帝的第一批门生。这刘友直虽是探花郎,却既不年轻也不倜傥,三十几岁才上榜,但胜在对庶务通透,如今在翰林院任编修,承平帝有意将他放出去锻炼锻炼。
因此在朝堂上将奏折下发,奏折上工部主事这一空缺添上了刘友直的名字,原本承平帝认为那么多空缺,油水足权力重的不是没有,他不过要了这小小工部主事一缺,符节卿这点面子总该给,不料被符节卿以刘友直刚入翰林院一年,不可擢升太快为由给驳回了。
承平帝不愿意在朝堂上和符节卿公然冲突,只得忍怒在奏折上提供的其他候选人那里胡乱画了个圈,这才有回来后怒气冲天的这一幕。
承平帝冷哼道:“朕看不是忘形了,而是从来就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过。迟早有一天,要让他尝尝朕的厉害。”
韩石忙拍马屁道:“圣上不过不愿意和那老匹夫计较罢了,若动起真格来,符节卿那老匹夫如何是圣上的对手,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爹。”
承平帝无力坐下道:“别提皇后,皇后和他爹一样,都不将朕放在眼里。枉朕对她……”说到这里,承平帝没有再说下去,他自己也觉得这抱怨不合理,当初娶她,不过是形势所逼,如今两人相敬如宾,不更好吗?为何自己却会感到失落。
假若不知道明玉的为人也罢了,但他明明见识过明玉开朗、热情有时会耍小性子的一面,如今日日对着她貌似贤良实则疏远的笑脸,承平帝心里确实有不满,他总想做些什么,来打破她脸上的假面具。
韩石笑道:“圣上可冤枉皇后娘娘了,刚刚娘娘还遣人来问,圣上今儿个晚上在哪里用膳呢。”
承平帝心里腹诽,她来问,不过是想确定朕不在她哪儿用膳,她好有自己的安排罢了,朕就偏不如她的意,他对韩石道:“自然是在皇后那里用膳,你派人去皇后处传话。”韩石应是,派人传话不提。
这边,坤宁宫内,明玉身边的红芍来报:“娘娘,圣上派人来传,今晚在坤宁宫用膳。”
明玉点头道:“知道了,你派人去安排吧。”
红芍嗔道:“娘娘也太不上心了,圣上来了娘娘也不肯敷衍几分,就算不为圣上洗手作羹汤,好歹也亲自去吩咐一声,总是个心意。如今就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倒叫人凉了心。”
明玉笑道:“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还没说什么呢,你到说了这么一大筐子话出来。”
红芍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娘娘总有那么些稀奇古怪的话来打趣奴婢,什么太监啊急啊的,难听死了。”又说:“假若娘娘对皇上能有当初对符太贵妃一半的用心,奴婢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一旁红翘正在打扇络子,说是春天到了,夏天也就要来了,提前打上一些,到时候要用也不必赶时间现做。这时听她们两个说话,也笑道:“依我说,红芍姐姐也是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主儿,搞不好圣上就爱我们娘娘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要殷勤儿赔小心的主子哪里没有,圣上还不稀罕呢。”
她话里指的是如今住在景仁宫里的王贵妃,同明玉一同进宫,帝后大婚之时,王贵妃也被接进了宫。王贵妃常派人去打听皇上歇在何处这时人人都知道的,只不过皇上鲜少去景仁宫,这时被红翘当笑话拿来说了。
明玉淡淡道:“就你会说话,还怕得罪的人少不是?我看你是板子还没挨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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