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何容得你这般轻率行事。”
那男子道:“好教你知道,这事国公爷是知道的,他并没有反对。如今这世道,不冒点险怎么有那泼天富贵,你自做你的纯臣去,趁早别管我。”
另一男子气结,道:“你!”明玉没听到他接下来说了什么,想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罢。
只听见那十一弟道:“九哥,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弟还有事忙,先走了。”
听到这里,明玉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真正愚蠢透顶了,她知道,这必定是李家的公子哥儿在这里谈论什么事,因不想别人听到,故特意找了这么个隐秘的地方,谁曾想这坡下水边还泊着条船,船上还有个明玉呢。
明玉不由噤声,一点儿动静也不敢有,生怕被顶上的人发现了。
原来,这两位正是卫国公府的九哥儿李朝风、十一哥儿李成源,李朝风乃是大房袭了爵卫国公李葳的庶子,李成原是三房李显的嫡幼子,两人现都在国子监读书。
明玉家中没有在国子监读书的兄弟,因而,并不清楚,如今京中正热闹的事儿,便是前段时日进京来给太后拜寿的晋、韩王世子并未回到封地去,皇帝下了旨,命他们在国子监读书,跟着当世大儒长些学问,连安逸王载德也一并入了学。连福王世子载佑和月柔郡主也未回封地,都留在了太后身边教养。
韩、晋两王世子如今在国子监正是新鲜人物儿。甚至有学子私下里开了赌盘,赌哪一个更有希望登上皇位。更有自以为参透天机的,迫不及待的巴结了上去,整个国子监竟分出好几派来,有李成源那般支持韩王世子的,也有支持晋王世子的,也有如李朝风这般无动于衷的。当然这跟两位世子私底下的笼络也不无关系。
李朝风因见李成源与韩王世子走的近,不免想出言相劝,因这处地方离外书房近,又素来无人来此,便约了李成源出来说话,谁知却被明玉听到了。
明玉虽不知道这些内情,但刚听李朝风和李成源两人的争执已经猜到了几分,又因为所涉机密之事,故而正内心惴惴,不敢出声。
正在这时,听见一人同那叫九哥的男子打招呼,仔细一听,像是那船娘的声音,不由心里暗叫不好,定是那妇人回来,见那男子站那儿,不知内情,开口招呼了他。
果然,一会儿,见那坡顶一个人影儿慢慢出现,头带紫金冠,身穿绛红色袍子,蹬着石青靴子,从顶上冷冷的朝下看。
只见他方脸剑眉,眉眼间自有一股英气,此时,面无表情,更显得不好与人亲近。明玉一时对上他冷冷的眼神,不由心慌了起来。原不是她有意在此听墙角的,谁知这么巧,如今倒让她觉得理亏起来。
正强作镇定,没法子间,那男子盯着她看了一阵,竟转身走了。明玉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这才觉着握着钓竿的手出了一手的汗,连那船娘什么时候到船上来的都不知道。
明玉心里七上八下,强笑着问船娘道:“刚刚那人是谁,好生凶恶。”
那船娘笑道:“姑娘别怕,是我们府里的九少爷,我们爷儿原生的有些冷眉冷眼,心地却是好的。”
两人说话间,却将李英吵醒了,李英伸了个懒腰道:“这一觉睡得到比往常熟些。”又和明玉告罪,说怠慢了妹妹。又问她们在说些什么。
明玉笑着岔了开去,道:“如今天色见晚,柳姐姐和史姐姐还不知去哪儿顽去了,我们是各处去找一找她们还是怎么办呢?”
李英笑道:“她们两个就跟这府里的小姐似得,打会走路便在这园子里混着,不必担心她们。依我说,我们也不用去找了。如今出来这些时候,下人们该急了,还是先回我房里去等吧。”
说着李英让船娘将船划到了便当地方,下舟登岸,一路朝李英房里去了。
回到李英房里,却见柳、史二位早在屋里候着了,见着她们,笑道:“可舍得回来了,我们还跟烟罗说,她姑娘必定被那湖里的鲤鱼精啊、螃蟹怪啊什么的留下做客了,否则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原来这两人打从柳四奶奶处出来,知道必定会被李英埋怨,便商议好了要瞒着这一遭儿,也不去寻她两人,径直回了李英房里,只说在湖上失了两人踪影,便自回来了。
李英笑道:“姐姐莫怪,刚在船上一时酒意上来,头晕眼花,便停下船眯了会儿,谁知竟耽误了时辰。”又说:“明玉妹妹是个好性儿的,竟等了我那半天,也不将我叫醒。”
明玉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她在船上困得更什么似得,支着下巴颏儿便睡了,连船动了都不知道,我唤也唤不醒她,只好罢了,让她睡个好觉吧。”众人一时又拿李英取乐起来,都说这倒可以入诗了,舟上憨睡,委实不俗。
几人复又坐着用了茶水果子,谈论了一遭,便各自回府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