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莫谈国事

    符尚书频频让酒，即不谈国事，便找些旁的话来聊。

    奈何韩石是个太监，和他谈风花雪月的事儿自然行不通，不过太监都有个毛病，那方面不行了，在其他方面就要找补过来，韩石也不例外，他的爱好便是置屋，如今除了东华门边上那栋宅子，城里据说还有好几处，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符尚书道：“听说老哥哥在东华门的宅子要找人修个园子？”

    韩石道：“是有这个打算，不过那地儿左右都是民宅，空不出地方来，怕是修不了。”

    符尚书道：“老哥这就见外了，我有个远亲就是修园子的行家，这活儿交给他保准一点错没有，没地儿也能找出地儿来，老哥哥放心，今儿我就替他揽下这活儿了，到时候老哥哥只管看好咯，包你满意。”

    韩石笑哈哈道：“那感情好，有劳符尚书费心，到时候我请您喝酒。”

    于是宾主尽欢，推杯换盏半日，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才出了庆丰楼，让下人张罗着送回家了。

    符尚书回家后在书房里关了半天，说是醒酒，却没召小厮送醒酒汤进去，倒是几个得用的门下请客被召密谈了一下午，直到掌灯十分才散了。

    符尚书并未在家用饭，换了衣裳又接着出去了，说是户部尚书吴潜新纳了房小妾，请诸位大人喝酒，各部尚书都去了，据说诸位大人那天晚上都有点喝多了，酒筵一直到半夜才散去。

    第二日，符贵妃便收到符尚书传来的消息，只有四个字，此事可行。

    这边明玉却接到福儿的传话，说是如今宫里面正值多事之秋，让她明儿个便和前来宫里贺寿的符老夫人及崔夫人一起回家去。

    明玉颇觉得突然，之前什么风声也没听到，不是宫里出了什么问题才急着让她回去。她平常和庆儿交好些，这时便去找庆儿想打听打听消息，却听小宫女说庆儿姐姐领了贵妃娘娘差事去钟粹宫看李良娣去了，如今还没回来。

    明玉猜得到符贵妃一定是和载德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不会如此频繁的接触，至于到了什么程度便不知道了，她想了一遭，便也丢开了。该她做的已经做完了，此后会怎样端看载德的造化罢了。又想着，出宫也好，如今宫里头正是多事之秋，还是远远避开的好。于是指挥红芍，领着小宫女儿收拾起东西来。

    进宫来不过带了一辆马车，如今零零碎碎收拾起来，却颇费时间。红芍边收拾边心下嘀咕着，莫不是姑娘做错了什么，所以娘娘急着打发姑娘回去。故而收拾起东西来带了几分焦急，不免丢三落四，有点失了章法。

    明玉知道却也不点破，只让慢慢收拾，明儿个下午才走，来得及。自己却去了符贵妃寝殿告辞。符贵妃自然什么也没说，只说这阵子宫里头乱，让她先回家住段时间，又说再过一年明玉便及笄，是个大姑娘了，先大嫂去的早，现在的符太太想来忙也教导不了明玉什么，她会在宫里好好物色个教养麽麽，送到符家去，指点明玉的进退举止，宫廷礼仪。

    明玉自然感激不尽，拜谢过符贵妃，便告退了。又去找了福儿、庆儿等几个平日里要好的宫女告辞，庆儿这时回来了，听说她要走，立时说要大家伙儿凑了份子，晚上摆上一桌酒，算是为明玉践行，明玉再三推辞，拗不过大家，还是接受了。

    晚上，果然庆儿、福儿几个领头，大大小小的宫女儿来了不少，大家推明玉坐了主席，各端着酒来敬她，又有人准备来各色东西送她，明玉心下感激不提。

    第二日，便是太后娘娘寿诞，到处喜气洋洋，听说太后慈宁宫里面更是热闹，上下的太监宫女儿都被打赏了好些钱，明玉听身边的宫女儿羡慕的议论着，不由笑了起来，连头天晚上因多喝了几杯酒隐隐的头痛都好上了几分。

    今儿个上午，符母和崔夫人也会去太后的慈宁宫里贺寿。一大早红芍不顾明玉还在睡觉，就叫醒了明玉，为她梳妆打扮好了。许是宫里面喜庆的气氛，明玉觉得自己都高兴了几分，难得配合红芍的举动。红芍却以为是姑娘开窍了，终于听得进去人言了，更打定注意要好好的让姑娘今儿个在太后寿宴上出个风头。

    符贵妃因为身上担着太后寿宴的事儿，更是天不亮就起来了，一大早就去了慈宁宫，她要在那里帮着接待前来贺寿的大小女眷及诰命夫人们。

    明玉草草用了早膳，等着进宫前来拜寿的符母及崔夫人，和她们会和，到时候一起去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