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了符贵妃身前,她跪在符贵妃脚跟前,道:“娘娘您先让明玉把话说完,待说完娘娘再让我走也不迟。”她改了称谓,想要符贵妃把她当成一个成年人,而不光是她的侄女儿。
不待符贵妃反应,她接着说道:“事实上不管娘娘选择哪一个,后果都很清楚,人的****是无穷的,各个亲王都有自己的势力,一旦他们的儿子当了皇帝,他们自然想要的更多,到时候如何拿捏他们,娘娘可曾想过,封一个摄政王吗?只怕到时候就算是摄政王也堵不住人的野心。明玉相信娘娘也正是顾虑到这点,才迟迟决定不下。”
“但娘娘错了,谁说一定要从这些王爷的儿子们中挑选,还有一个人,本就做过太子,更加名正言顺,而且他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少了最大的隐患,岂不是绝佳人选?”明玉侃侃而谈,眼睛明亮的像一簇火焰。
符贵妃道:“你说的是安逸王吧,他不行,他虽然没有父亲,可他是个傻子,正是为此他太子之位才被废了,而且所有皇子们从小开始就要学习帝王之术,他却大字不识一个,这样的人,如何能行?”
明玉摇头道:“娘娘你错了,谁说当皇帝的就不能目不识丁,身边自有那么多满腹经纶的大臣们,况且还有娘娘把着关呢,正是因为没学过,什么都不懂,才容易被操控,再说,现在开始学也不晚。而且明玉和那安逸王曾经接触过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是什么呆傻之人,他很正常。至于为什么说他是傻子,这其中的原因,娘娘想必也明白。”
符贵妃还是摇头,“你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明玉,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障碍,他是前太子唯一的儿子,是不可能过继给当今皇帝的,就算我们愿意,满朝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光唾沫星子都能将我们淹死。再说,只要不是皇帝的儿子继承大统,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儿子,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明玉明白符贵妃担心的是什么,假如载德承统,那么皇位就又从新回到了先太子那一支,符贵妃的身份就会十分尴尬,不仅是她,皇后也一样,她们不过是新帝的叔母而已,怕连这皇宫也住不得了,自然要迁出去。为他人做衣裳的事情自然没人做的。
明玉早想过这个问题无数遍,她笑着对符贵妃道:“娘娘,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为什么不能兼祧呢,不是没有因为子嗣单薄,一人兼祧两房的。让安逸王兼祧两房,先太子和皇上都后继有人,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符贵妃不知不觉竟开始认真思考起明玉的话来,随即又觉得荒唐,她一个小人儿,哪里知道这些,莫不是被有心人哄了来。于是一派怒容道:“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小小年纪就敢胡说八道。不怕给家族带来灾祸吗?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明玉正色道:“姑母放心,明玉不是那种说三道四的人,胡乱听来的话也不敢在姑母面前乱说。再说,明玉也是符家的女孩儿,明玉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失去了家族庇护的女孩儿命运会如何悲催明玉早就知道了,明玉纵然年纪小,却也愿意为符家出一份力。”她又改回了称呼,希望能唤起符贵妃心中曾经也是符家女儿的意识。
符贵妃开始觉得自己不能小瞧这个侄女儿了,寻常对付小孩的方法对她没有效果,而且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符贵妃暗自定了主意,她对明玉道:“好,我给你出力的机会,你再说说,你准备怎么办?”
明玉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感觉到整个后背都湿了,凉透了的****贴在身上,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她定了定神说道:“所以才说是银铃给了侄女儿灵感,如今李良娣病危,钟粹宫的宫人不肯为她请御医看病,听说安逸王因为担心生母的病,已经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守在门外了。姑母何不做个好人,派个御医过去为李良娣看看。救人于水火之中,安逸王必定是会感激姑母,念着姑母的好处的。”
又说道:“如今以安逸王处境,想必只要姑母肯给他机会,让他做什么他都是千肯万肯的。”又状似无意道:“就是李良娣的病,未必不是有心人做下的,否则为何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起来。姑母倒是可以派人去查查,如今这宫里头可有什么动静不曾。”
符贵妃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罢了,等庆儿回来便拿我的对牌去太医院请林太医过去看看,剩下的你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