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明玉说不想嫁人,符贵妃笑了,她想,她曾经也这么跟她母亲说过,不嫁人,一辈子陪在母亲身边。其实心里面何尝不知道只是一句假话,不过是对未知的未来恐惧而又期待的一种心情罢了。
她对明玉说:“傻孩子,哪有不嫁人的,放心,姑母一定帮你挑个好人家,再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明玉配合的娇羞的低下头,如同这世界任何听到谈论自己婚事的女孩儿家一样羞涩。她听见符贵妃和一旁的庆儿打趣道:“这孩子,难得见她害羞一次,总算也知道些事了,快要长成大姑娘了。”
如此两人聊了半天闲话,明玉见符贵妃似乎心情不错,开口道:“有件事情明玉一直想跟姑母说,但是,又怕姑母知道了怪罪。”明玉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符贵妃见明玉这般,点了点她的鼻子道:“看看,这小猴儿也有不好意思说话的一天了,说罢,可是又闯了什么祸事不成,姑母不怪你。”
明玉道:“不知道姑母还记不记得银铃。”她看见符贵妃听见银铃几个字时原本轻松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明玉接着道:“前几日,有个小宫女找到明玉身边的红芍,说是银铃让她来的,说什么李良娣病重,求我救命之类的话。红芍一听见银铃几个字就紧张,回来说的颠三倒四的,明玉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来跟姑母说。”
符贵妃咬着牙道:“这个贱婢,当初就应该乱棍打死,居然还敢来找你。”一边忙不迭的吩咐身边的庆儿,找人去浣衣局将银铃带来,决不轻饶。
明玉并没有出言阻止,她在这宫里没有任何眼线,所以她没办法确认银铃是否真的如陈典衣所说死了,如今正好可以借组符贵妃的力量证实一下。她虽然打定主意要出手,却也不愿意被人愚弄。
“姑母喝茶,千万别动气。”明玉忙倒了杯茶送到符贵妃手上,道:“若气坏了身子,就是侄女儿的错了。”
“其实自打这次进宫以来,明玉见姑母日日忧心冲冲,便希望自己能为姑母分担一二。”明玉起身站到符贵妃身后为她捏起肩膀来,“不过侄女儿愚钝,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为您分忧。”
符贵妃拍了拍明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你有这份心便不错了。”
明玉停顿了下,接着用力在符贵妃肩膀上揉捏,一边道:“不过银铃这事却让侄女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请恕明玉放肆。”
符贵妃在揉捏中舒服的闭上了眼,她并不对明玉的想法抱有多大的希望,轻轻从唇角逸出了个嗯字。
明玉不以为意,她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接着往下说道:“如今外边传的沸沸扬扬,说皇上病危,后继无人,准备在各亲王中选一子过继到自己名下,日后好继承大统。这其中,呼声最高的当属韩王之子载樾。甚至听人说,韩王已经带其子载樾暗中进京了。”
符贵妃睁开眼,挑了挑眉,这些远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在这风雨之秋,京里上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连升斗小民在喝茶时都乐于谈上一句半句,猜一猜这皇位继承权到底会花落谁家。她淡淡道:“传闻不是空穴来风,但也并不能全信。”
明玉道:“明玉明白,只不过明玉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放出这些风声的,外面这些事儿人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韩王,明玉记得管事妈妈曾说过,他的侧王妃便是当今皇后的庶妹,载樾虽然养在韩王妃名下,但其实是韩王侧妃、皇后庶妹所出。这些,外面的人不知道,宫里面的人可都知道。”
符贵妃想,这就有些意思了,她睁开眼,开始认真听起来。
“如今朝堂上,有力量对峙,决定大局的不过两股力量,不用明玉说姑母想必也明白。如今,皇后一系支持谁早已呼之欲出,不知姑母您心里可有了合适的人选?”
符贵妃笑道,“难为你一个小姑娘,能想到这里就算不错了,我今儿个累了,你先告退吧。”符贵妃并不想和明玉谈下去,一方面她眼里明玉还是个孩子,另一方面却是她自己也还在衡量,目前来向她示意的王爷们到底哪一个才合适做下一任皇帝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