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申时,明玉说要出去散散心,带着红芍去了以前常逛的园子里,在老地方,果然发现了等在那里的载德。
载德笑道:“我就知道妹妹会来的。”原来明玉便比载德小上一岁,不过载德那时候又瘦又小,一见面又叫明玉姐姐,明玉心理上又是个成年人,一直将载德看做了弟弟而已。
这时倒叫起妹妹来。明玉心里想着,一边让红芍去附近守着,见有人来便来报信。这才说道:“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保不齐就有什么人闯了进来,有什么话快说吧。”
载德却道:“许久不见,妹妹一向可好?”
明玉道:“谁是你姐姐妹妹的,你倒是学会哄人了,我如今不和你说这些,没事我可走了。”
载德委屈道:“妹妹可错怪我了,那时我真将妹妹当成了姐姐来看的。亏我一直记挂着妹妹,还将妹妹送给我的荷包一直留在身边。”
明玉心里却有了淡淡的戒备,小时候的载德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现在的载德,嘴甜会说话,却让她生出了危险感。
明玉道:“什么荷包不荷包的,小时候大家都不晓事,如今我们长大了,该守的礼节还是得守,不知安逸王找臣女来有何吩咐。”
载德苦笑道:“妹妹不必这般小心,我不过找故人来叙叙旧,表达一下感谢之情而已。当年要不是妹妹,我如今还不定有命活着呢。”
见明玉没有反应,载德又说道:“那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到天都黑了,你也没来,后来我娘来找我,跟我说你再也不会来了,我才肯回去。我后来还偷偷去找过你,不过不敢上前去,你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我娘说了,我如果去见你,便是害了你。你说,我们既没有害人,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见面呢?那时候我真是不懂,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明玉毕竟多活了好几十年,如何会被这几句话哄了去,只是不做声。
载德接着道:“原是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妹妹再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当时我年纪小,只听妈说了不能跟你说起自己的来历,否则你就不肯和我顽了,我才瞒的你,并没有其他心思。”
“你是知道的,我们母子在那种地方,每日里战战兢兢的过活罢了,我从来没有兄弟姊妹陪我顽过,我妈她忙,她的首饰卖光了,没有钱便只好自己绣些东西出去卖,换点钱来打点上下,日子才能好过些,因此白日里都忙着绣花,没时间陪我。我一个人长到那般大,一天里说话的人没几个,常常几天都说不了几句话。也是为着这个原因,我妈她们才起了那般心思。求妹妹好歹宽恕则个。”载德见明玉背着身子不理他,不由求她道。
明玉淡淡道:“都这么些年,我早忘了,你也忘了吧。”又催他有话快说,被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载德道:“倒是有一事求妹妹,就怕妹妹不答应。”
明玉转身便走,道:“既如此安逸王还是别说了罢,我不答应。”
载德忙拉住明玉的袖子,道:“妹妹气性如今倒大了,一句话不合说走便走,一点也不顾情面。”
明玉冷笑道:“你还知道情面不成?别只管拿死来威胁我便阿弥陀佛烧了高香了。”
载德不解道:“什么死呀活呀的,妹妹这话好没头脑。”
明玉这时转过身来,狐疑的盯住载德问:“你当真不知?”
载德道:“委实不知。”明玉便将银铃如何托人送信,如何血字留书等事一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