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游园赏菊

    明玉见两人让她们自出去顽去，拉住菡若的手，欢喜的说：“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园子里的菊花肯定开了不少，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对符贵妃撒娇道：“姑母，明玉带菡若姐姐去园子里逛去，绝对不乱跑。”

    符贵妃摇头道，“你倒是不害臊，真会拿着你菡若姐姐当借口。”

    扭脸对婉嫔笑说：“这小猴儿，早就想着去祸害那些菊花了，不过被我拘着而已。今儿个可算找到机会了。”

    婉嫔笑：“她们年轻的小姑娘，天天拘在屋里，难怪觉得闷。叫个老成的宫女儿跟着，就让她们去御花园里走走，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符贵妃对明玉说：“你可听见了，去倒罢了，别到处乱跑，好好陪着你菡若姐姐，她头次进宫，不像你，在宫里野惯了。”又叮嘱身边的庆儿，“叫芍药跟着吧，叫她看紧点，别惹出什么事儿来。”

    明玉早快活的应了，说绝不乱跑，不惹事，两人同符贵妃、婉嫔告了别，一起出去了。

    一离了莲秀宫，明玉走路明显便随意了很多。她是在现代长大的人，到这里这么久的时间，接受了这么久的闺阁教育，但总脱不了随意不受拘束的本性。

    明玉朝菡若笑道：“有一段日子没去园子里逛了，不知道那几本菊花开了没有。有一本叫珠帘飞瀑的菊花，开起来，花瓣重重叠叠，像水银泻地般直垂到地上，可漂亮了，我待会儿指给姐姐看看。”

    菡若微笑，她是典型的官宦小姐，从小读的是女戒、女论语，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养在深闺里面，很少出房门一步，一出门便有大小婢女老妈子粗使婆子一堆人跟着。整日里的消遣也就是刺绣、打络子、做荷包等女红手工而已。也有专门请先生来教抚琴的，那已经是极为宽松的人家。她们讲究笑不露齿，行走时，目不斜视，裙幅不动不摇。

    菡若便是这般大家闺秀的范本，她走路不紧不慢，微笑的时候笑容恰到好处，含蓄而文雅。她说：“我往日也听说过这种菊花，说是很难养的活，没想到这宫里倒有一株。”

    明玉笑道：“我便知道，像姐姐这般高雅的人一定是喜欢菊花又懂菊花的人，那块儿还有个亭子，我们看花看累了，正好在那里歇歇脚，我叫小宫女儿端些茶水果子过去。我们两个正好闲坐聊天，姐姐看可好。”

    菡若赞许的看着她，道：“妹妹这样安排极好，我看妹妹年纪这样小，便想得这么周到，倒叫我自愧不如了。”

    两人说说笑笑，偶尔也停下来看看路上的景色，很快便到了园子里专种植菊花的地方，一看，姹紫嫣红，各色品种的菊花果然次第开放了。

    明玉先指给菡若看那株珠帘飞瀑，果然开了。这珠帘飞瀑花瓣呈细管状，花丝披散，花瓣长而下垂，恰似珠帘。而花盛开时，花瓣层层叠叠如水银泻地般直垂到地上来，又如一帘瀑布从高空溅下，因而得名。

    明玉对菡若说：“这珠帘飞瀑虽然少见，却也不是这园子里最难得的。那边还有一本墨荷，因状似荷花颜色墨黑而得名，也算是少有的了。还有一种叫香梨菊的，因香味特别，酷似梨香得名。此外还有绿云、一坯雪、玉蟹冰盘、泥金狮子、美人爪等等。”

    明玉说起这些菊花来如数家珍，一路看下去，看到特别的便和菡若说说那菊花的名字及由来，有趣的典故。

    “书上写道，三国时，曹操的儿子，魏文帝曹丕，曾经给他的好朋友钟繇写了一封信，随信还派人给他送了一束菊花，信上写因为在秋天万木凋谢的时节，只有菊花绚丽多姿，茂盛地生长，可见它有些天地的真气，是可以令人延年益寿的好东西。”明玉道：“由此看来，从古至今，这菊花便是个好东西。”

    菡若道：“便没有那些作用，光看着就赏心悦目，自有人招人喜爱的道理。”

    明玉点头道：“可不是，不光如此，菊花还可以入药呢，《群芳谱》中便有记载，说菊能‘明目，治头风，安肠胃，去白翳，除胸中烦热，四肢游气，久服轻身延年。’可见菊可入药。”

    菡若取笑道：“你倒是个杂家，《群芳谱》也看了的。”

    明玉笑道：“姐姐可别笑话我，不过素日无聊，看书取乐罢了。”又说：“我听人说这外面也有把菊花做成了菊花糕来卖的呢，可惜我们在宫里头，尝不到，想来是美味的。”

    菡若笑道：“明玉妹妹若想尝尝这菊花糕还不简单，姐姐通晓一点厨艺，除了是用菊花做的，其他想来和别的糕做起来也差不多。待姐姐做得了，派人送给妹妹尝尝鲜。”

    “这感情好，那我让人摘菊花去。”明玉大为赞许，赶忙让身边的人取个篮子来摘花去。

    菡若忙拦住她：“妹妹如何做这等煞风景的事儿，这园子的菊花都是珍品，让我们摘去吃了，岂不是焚琴煮鹤，想来御膳房那里定然有供食用的菊花，到时候派小宫女去那里取上一点儿便成了，哪里用得着妹妹亲自去摘。”

    明玉笑说：“还是姐姐想得周到，怨不得姑妈老说我，是个不懂事的，只惦记着吃。”

    菡若道：“妹妹过谦了，不过一时没想到罢了，刚刚妹妹跟我说了那么多菊花的故事，如数家珍，可见是个有见识的。走了这半天，不知道妹妹累不累。”

    明玉笑道：“看我，只顾着和姐姐卖弄，都忘了时间。这么一上午，姐姐渴了吧，走吧，那边亭子里早让人摆好了茶水果子，我们歇歇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