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在一起钻入鼻底。沉立的两名法医因戴了口罩与穿着白大褂,也看不清面容,微令我讶异的是,似乎其中一名法医是女人,身形很纤细。果然对方开口出来的是女声:“大致数据昨晚都已汇报,经过一夜详细检查”她边说边将其中一块白布掀开,那一瞬,我的胃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本能的生理反应开始胃部收缩,恶心感觉翻涌。
若说昨天远远看那具男尸时,并没太多的想法,此刻我所有的念想就只剩:让我出去
深陷下去的眼眶犹如两个窟窿般,面目全非的脸让人无法不去联想当初无数蚁虫在上面爬着啃噬的画面,身上遍布一块一块的尸斑,尤其是我终于知道那刺鼻的气味从何而来,那是尸体开始腐烂后传出的异味。而他拿掉了假肢的左臂与左腿的切口处,好似已有腐肉。
这不是血腥与残忍的过程,而是在被凌迟我那纤细的神经。
而那两名法医却配合有度地翻动尸体一些部位,嘴里做着各项解释和说明。到后面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因为看到那女法医好似探手进男尸肚内掏出什么,用力甩开高城的手冲出了门,立在门外撕心裂肺般地干呕,呕到眼泪都出来。
一张纸巾递到面前,我接过想说谢谢,一张口恶心感又起来了,只能捂住嘴。爽朗的声音在耳旁:“被吓到了吧,我第一次看时也跟你差不多。”
我诧异地抬头,徐江伦“你怎么出院了”连忙去看他的手,只见还包着纱布,听他道:“休息过一晚没事就出院了。这次案件棘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不能在这时怠工呀。”他这般坚持我本无可厚非,但毕竟是为我而受的伤,会觉得难辞其咎。而他的手虽然被纱布包着,还是能看出肿未退。
他似看出我心念,将手缩在了身后,正要说什么,这时我身后法医部的门开了,高城走在最前。目光扫过来落定在我脸上,低斥:“没出息。”
我讪讪地别转头,承认自己在刚那一刻是熬不下去了,多站一秒钟都是在折磨我神经,假如他死拽着我不放,绝对能吐他身上。就是这刻回想那画面,仍觉余悸,胃似又在抽搐。
高城走过来细览了我神色,突然扭头对旁的人道:“能帮她辅导下心理吗”我顺着他视线去看,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法医,脸上口罩已经被解下露出了本来面目,是张清秀的脸。若非刚才亲眼所见,绝对想不到那在拨弄尸体并冷静解说的人是她。
她看了下我,微点了点头说:“跟我进来吧。”我顿步原地,面向高城坚决摇头,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道:“这样就承受不了,你还是回去画画吧。”
我看着他“确实,画画是我的专业,破案不是。抱歉。”转身欲走,他在身后说:“不是想帮小童吗”帮是一回事,但能力是一回事,有些东西超出了自己承受的极限,有心却无力。一步一步踏着脚尖向前,迈到第十步时,仍然是高城平静无绪的声音:“如果我说,下一个是小童呢”
我豁然转身,惊愕地瞪他:“不可能。” 嫂索{彼岸城
他浅浅弯唇:“世间事,无不可能。信或者不信,在于你。”
垂眸、驻足、叹气,抬起头返转身,在他得逞的笑意下,我跟着女法医重新回到了停尸室。白布已然盖上,可即使遮去了视觉,嗅觉仍起着异常灵敏的作用,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带入无尽想象,胃又在翻腾了,我这纯粹是在找虐。
这时女法医的声音飘了过来:“觉得气味难闻当你闻惯了之后,它跟普通的消毒水没任何区别。”愣了愣,我又不当法医,何苦需要闻惯这种味道
她见我不作声,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绍:“我姓陈,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陈,从事法医工作五年。接触尸体数量不计。高sir说要给你做心理辅导,其实我并不知该怎么做,只觉得相比活人满嘴巧簧,尸体可以信任,它不会说话,甚至能告诉你很多秘密。”
我沉默了下,道:“陈,你尸体时就这样镇定吗”
她闻言怔了下,面上飘了抹不自在的红“我第一次在学校看教授解剖,直接晕倒了。”
“”也就是说,不是人人都能天生克制这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心神一动,不知室外那人第一次碰触到尸体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