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宁王三殿下便性情大变,生杀予夺、肆意妄为,整日醉卧烟花之地。人都说,是圣上不公,是以宁王不满。
她那时只为三殿下叹息世事无常、君心难测,怎么也想不到三年之后,她竟要嫁他为妻……
“宁王、宁王饶命——”
清翎还未从沉思中回神,二楼上便传来一声呼救。她惊得猛然抬头,却只见张大人已是整个人从二楼的横栏上跌落下来,眼看就要摔落在地!承影眼疾手快,一把上去拉了张大人安然落下。
人虽无恙,魂却给吓没了。
一介读书人从未经历过如此生死关头,清翎本想问点什么,看他这副已经眼神涣散、神智不清的模样,也不好开口。
“爷尚在休息,不如请王妃稍等片刻。等爷醒了,我再去替王妃传话如何?”
顾清翎再次抬头,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他斜倚在横栏上,一手指着下巴,长发由一根纯黑的缎带松松地系着。一袭青衫穿在他身上,磊落飘逸,配上那如清风朗月的笑意,好像九重之上的谪仙入凡。
她见过这人,是宁王的侍从纯钧。
“自然最好不过。”清翎微微抿唇一笑,拂了拂嫁衣的褶皱重新端坐,对着闻香阁的妈妈吩咐道,“茶已凉了,去沏壶热的来,再上些糕点瓜果。诸位大人一路辛苦,不如就在此休息休息。”
“是!是!我这就去为将军准备点心——”
“慢着。”清翎望着楼上的纯钧,笑意欣然,“再去备一壶纯钧大人最爱的美酒来。”
纯钧会意,越过横栏自二楼飘然而落,“王妃是要陪在下共饮?”
“如不嫌弃。”
“属下惶恐。”
闻香阁内藏了数百种好酒,不怪宁王几乎把这当了家。这一壶青竹酒,清冽甘甜,刚入口时不觉有什么,可回味绵长后劲十足。清翎刚斟了第三杯,纯钧便拦了她,“将军可不能贪杯……”
将军?听他换了称呼,清翎便停了斟酒的动作,将那杯斟满的酒推到了纯钧面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纯钧隔着珠帘看了一眼清翎,虽仍是笑,眼里的神情却是认真的,“我只是想劝将军一句话,现在不嫁,为时未晚。”
见清翎举杯的手一滞,纯钧淡然一笑继续说道:“爷从不喜欢别人勉强他,将军于爷,便是勉强。爷的脾气想必将军有所耳闻,入了宁王府的门,将军定然会后悔。”
“大胆!”有随行官员听到他这话立刻拍案而起,“此门婚事是圣上钦赐,岂有你一个小小侍从妄加评论的资格?”
纯钧稍稍侧目,没有言语。
现在不嫁,为时未晚。
清翎反复琢磨着他这一句话,再抬头望向二楼处宁王所在的包间方向,难理清思绪——这门婚事,于宁王是勉强,于她便不是了吗?
许久,她举杯饮尽杯中残酒,“我心意已定,还请通报宁王。”
“是。”纯钧忽而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对清翎行了大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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