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把你吓得。”

    我也笑了笑：“说实话，以前在杂志社的时候，看你跟那些明星贵妇们聊护肤聊得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是同性恋呢。”

    他哈哈笑起来：“我是纯爷们儿，哪儿像同性恋了？”

    “你打扮得那么奇怪，带着耳钉，还说不是同性恋？”

    “妹妹，这叫潮，不叫奇怪。当然啦，回老家的时候我一定会打扮得灰头土脸的像个搬砖民工似的，那才符合我爹妈的审美。如果你要是也去，拜托你挑自己最土的衣服，她一定喜欢。”

    我们哈哈笑起来。笑罢，他突然严肃看着我地说：“我真的不是同性恋。”

    这几天李乐永和Gee基本都不在办公室，偶尔在的时候，李乐永面无表情，Gee挠着大脑袋嘟囔着“无解啊无解”。这天好容易逮到Gee在办公室，我和Vivian问他具体进展如何。

    Gee愁眉苦脸地说：“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现在技术科的人从上到下完全密不透风，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就连神通广大的黎总都打听不出消息来。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感觉害怕。不知道这一回整出一份什么样的招标书，让人感觉很不妙啊。这一次的招标书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算在质疑期提出抗议也没用。所以这次要不行，这个标就别想了。”

    星期四，李乐永来公司，面沉似水地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Gee接了一个电话，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连说了两个“好”就放下了电话。

    然后急匆匆地跑去敲李乐永办公室的门，还没等里面说“请进”他就推门进去了。人还没进去，声音先传了进去：“李总，北方机场新的招标书发了，通知我们可以去招标公司买了。”

    李乐永从里面走出来，满脸惊讶的表情：“这么快？看来海威和姜安林早有准备。”

    Gee未及回答他，转身一叠声地叫我：“Anne，Anne。”我连忙站起来。

    “赶紧去招标公司买一份招标书来。快！”他胸口起伏不定，声气粗喘。

    李乐永看见这样对我说：“去吧。别太着急了，路上小心点。”

    “那我还得先跟财务申请……”

    “申什么请？先买来再说。反正投标保证金早都交过了。”Gee急得火烧眉毛了。李乐永冲我一点头，我赶紧跑了出去。

    回来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走。我刚走上楼梯来，Gee就立刻把那个小小的U盘抢了过来。

    “别慌，我来看看。”李乐永走到Gee身边指了一下，Gee只好让开。李乐永把标书附带的U盘插进电脑，打开了电子版的招标书，开始仔细查看起来。Gee凑过头去在旁边看，Billy也挡不住好奇凑了过去，Vivian赶紧跑过来，恨不得把头放到李乐永的肩上。

    已经没有空间了，我只能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

    一时间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鼠标轻点的声音。

    过了很久，招标书的技术部分终于看完了。Gee大松了一口气，表情轻松地说：“李总，看来林总还是偏向咱们啊。您看，虽然前面那些无关紧要的条件都放宽了，针对性不那么强。但是核心技术部分还是按照咱们的条件来写的。这次就没问题了。”

    大家也都松了口气，纷纷活动起来。Gee大手一拍：“不容易啊。招标书这么写，这个标咱们已经赢了一半了。”他抓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食堂的饭点已经过了，要不您请大家去外面搓一顿？”

    然而李乐永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继续专注于屏幕。

    Gee不解地看着他，张嘴刚要问，李乐永却一字一句地说：“Gee，这标咱们不能投。今天下午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发传真提出质疑。”

    Gee完全愣住了，嘴也有点结巴：“怎……怎么了？”

    李乐永手指着屏幕说：“干活儿要仔细，你不能只看核心技术部分。你看这儿。第25条评分标准，要求投标公司必须有同类产品在中国区域其他机场运用过，每多一家机场的业绩，则该公司可多得5分。”

    “还有这里，”他的手指捋过标书的目录，然后把标书翻到相应的页数，“看软件部分。这里要求投标产品要与机场原有的安检信息系统兼容。”

    他抬起眼睛盯着Gee：“北方机场原来的安检机是海威的H24，安检信息系统也是海威的版本，要想与咱们的机器信息兼容，他们就必须向我们放开端口。你觉得他们会愿意放开端口吗？”

    Gee颓丧地说：“不会。”

    “所以，这个标我们连投标的资质都没有。还投什么标？”

    Gee慌了：“可是我看见核心技术部分……”

    李乐永打断他：“核心技术部分，海威跟咱们的技术水平差不多，只是咱们产品的性能略强于海威。所以技术评分就算咱们略高一些。但是端口不能连接，这些都是胡扯。”

    Billy仔细研读着标书上李乐永指出的部分，这时才问：“那您说现在怎么办？”

    “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现在招标书里面埋了这个雷，其他公司根本没法投标。这个姜安林也太猖狂了。干脆他们搞单一来源采购就好了，何必拉我们去陪标。”

    Gee喏喏地说：“因为招标法管着，他们不敢。”

    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大家从兴奋到失望，现在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肚子都咕咕饿了。但是因为事情不顺，连出去好好吃一顿的心情都没有。

    李乐永一贯镇定自若地指挥：“Anne、Vivian你们去打电话叫外卖吧。今天午饭就在办公室解决。”我和Vivian点了点头。

    李乐永又转向了Gee：“Gee一会儿吃了饭你去跟中大的销售经理联系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如何？有必要的话联合他们一起递交质疑。”

    Gee有点不解：“中大他们应该都放弃这个标了，现在去找他们，他们能理会咱们吗？”

    “应该会的。毕竟他们也深受其害。如果能说动他们一起质疑那最好，这样声音会大一些。”

    吩咐完，李乐永拿着招标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Vivian追了过去：“李总，您中午要吃什么？我给您点。”李乐永头也不回地说：“我中午出去，不在这儿吃了。”Vivian怅惘地望着他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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