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一个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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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刚结束一场应酬，司机送他回家。

    今天是除夕，喜气洋洋的脸和热热闹闹过节的气氛无处不在。

    本该是家人欢聚一堂吃团圆饭的日子，偌大的别墅里头，只有他一个人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别墅空空荡荡的，连城的心也是空空荡荡的。

    从前，他喝醉的时候，身边都有乔南溪陪着。

    不管他如何漠视她，折辱她，即使眼里闪动着泪光，她还是咬着唇角跟着他。默不吭声的把他收拾的干干净净，再帮他按摩，陪着他醉生梦死……

    连城愣了好一会儿，抽出一根烟，点燃。烟蒂的明明暗暗中，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思念像水一样蔓延至五脏六腑。

    以往的很多时候，乔南溪总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拿个手机心不在焉的戳戳点点。

    实际上随时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她总是自以为隐蔽的偷偷打量着他，然后笑得一脸满足，像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

    那个单薄顺从的身影有着纤细的脖颈，清秀的眉眼，一双大眼睛里好似蕴着千言万语，组成一幅摄人心魄的画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幅画卷在他心里扎下了根，渐渐渗透进他的骨血，在他茫然无觉时，滋养出一颗爱情的种子。

    连城跌跌撞撞的倒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乔南溪坠江快一个月了，已然生机渺茫。

    他没有办法睡上一个好觉。清醒时，看见的是乔南溪那惨淡的笑。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那单薄顺从的身影。

    连城无法入睡，又空洞的睁开了眼睛。

    他忽然发现，过去的四年里，他从未试着去了解乔南溪的内心，了解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乔南溪追着他跑，可他却一直当她不存在。

    连城直挺挺的起身，下床，在别墅里一间一间的搜寻。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最终回到了卧室，打开衣柜，满满当当的都是他自己的西装，衬衣，睡衣。

    他的视线直接落在角落空着的地方，那里本来挂着几套她的衣服。

    之前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乔南溪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揣摩出他的心思从不在别墅留宿。短暂的婚姻生活，属于她的个人物品也是寥寥无几。

    白茴一回来，他没费什么功夫就清除了她的东西。当时的他，还不知道他在铲除生命中最重要的痕迹。

    找不到乔南溪，跟她有关的物件也找不到，都被他亲手弄丢了，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连城的双臂缓缓垂下来，沉默无声的伫立在衣柜前。

    灯光下，他的身影固执而隐忍，可那具躯体里，分明有什么已经垮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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