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回归沉默,排山倒海的情绪占满冈崎泉的心头。他不傻,而是一味地想漠视内心早已无法收拾的情愫,他明白自己已陷入了他一直以来引以为耻的情感。
无形中被她牵引著心情,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找寻她的身影,不被掌控的脾气也都是因为她。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想抗拒,但他愈不想接受,这份情感便愈是快速地侵略他。
门铃在此刻响了起来,冈崎泉收敛浮动的思绪回身一探,才发觉安凌宁已不在客厅里。
他皱眉前去将门打开,他的母亲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可身后不再跟著那些婆婆妈妈们。
霸崎美奈子依然穿着合身的蓝灰色和服,标准的发髻仍然一丝不苟地收束了所有头发。
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中多了一袋物品,在进门前,她将袋子塞给他,冷淡地说道:“这是见面礼。”
“见面礼?”冈崎泉皱眉,母亲造访多次,从不曾带任何礼物,今天何以破例?
再说,母亲探望儿子,哪里需要见面礼?
“不是给你的。”冈崎美奈子为他的疑惑解答后,问道:“那个女人呢?”
自从知晓儿子有竞争对手出现,身为母亲的冈崎美奈子对安凌宁这个人感到惊喜,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子,居然有能力吸引两个男人争夺她?
虽然她仍对他是否真为安凌宁倾心的事存疑,但每次造访时,安凌宁对他百依百顺的情形看来,她相信安凌宁对他是相当喜爱的。
没有一个女人会无怨无悔地为一个不爱的男人如此尽心付出。
而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放弃她,只有可惜。
她不希望儿子有所遗憾。
“我不知道。”他没有听见安凌宁出门的声音,找过她的房间后,他才确定她出去了。
同时,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为她没有说一声就出门而感到气愤。
“你不知道?”冈崎美奈子声音微扬,表示她的惊讶。她的儿子对他这位女朋友管教甚严她已经略有所闻,但此刻居然会连她去哪里都不知道?
“反正她一定会回来。”他悻悻然地坐回椅子上,再次扭开电视应付母亲所带给他的无形压力。
霸崎美奈子跟著坐在他身侧,静默了片刻。母亲总是能轻易地察觉孩子们的变化,即使十分微小。她凝视儿子紧锁的眉头,发现他对安凌宁不由自主的依赖,轻轻的颔首。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慵懒地瘫在沙发上,眼睛仍盯著电视画面。
“你姨妈应该告诉过你阿功的事,不过,看到你们两情相悦,我就安心了!”
他的神情骤变,对她的说法觉得刺耳。“两情相悦?谁和谁两情相悦?”
霸崎美奈子理所当然的答:“你和凌宁啊!”“我?”他乾笑了一声,冷著声音否决:“我已经说过了”
“我知道,你说你很爱她,但她不爱你。”
虽然明白这是他的谎言,但她还是将句话记住了。
“我不认为你这个说法是真的。儿子,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的女人不会被阿功抢走的。”
他猛地记起自己编造的谎言,迎上母亲睿智的明眸,他静静地反问:“你为何这么肯定她喜欢我?”
她探索著儿子眼中隐藏的期待,猜测他也想得到确定的答案。
“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可是,她相信他并不会接纳这个说法。
“她不可能爱上我。”
“那么是你喽!你口口声声在我面前宣称爱她,但我始终不太相信,但是今天,你看起来的确有那么一点喜欢她,所以我决定相信你,也希望你别辜负我的期望,赶紧将她娶进门。”
“娶她?”这个提议将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审视他惊讶的态度,她觉得奇怪。
“当然呀,你难得愿意和一个女人交往,不是以结婚为前提,难不成只是玩玩而已?”
玩?他何尝不想?可是,现在的情况已变得不可收拾,他无法保持初衷去面对她。
“泉,她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有感而发的说,察觉儿子怪异的神情之下似乎隐瞒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你当初好像不这么想。”
“人总要学著去接受,知道这是件好事之后,一味的排斥只是愚蠢的行为。”
“接受?”他喃喃自语著,也许,他就是害怕去捿受。
“别以为会因此而失去什么。”她看着他,为他解开心中的疑虑:“你长年所处的环境让你以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而你的地位崇高、人人都得听你的,你未曾放下身段,也不知道放下身段的感觉是什么。”
他默不作声,并不是想否定母亲的说法,而是他亟需一个解释,理清他现在的心情。
“你很聪明,让一个女人在你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是世界末日。”
“你的比喻很有趣。”他微微一笑,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题大作。
她走向厨房,习惯性的打开冰箱,里头有他最喜欢吃的美食,全都是安凌宁贴心的料理,安凌宁其他方面虽不符她的要求,但料理的手艺却非常绝妙。
这个以往充满男性气息的环境里,无形中也变得更像个家了。原本洁亮的玻璃桌面,现在被铺上粉色桌巾,桌面上的花瓶里,插著十分新鲜的花朵。
阳台的晒衣架上,随风飘扬的男女衣服仿佛正宣告著男女主人的亲密,这些都是他不介意她进驻他空间的象徵。
她再次回身睇著他,期盼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两人的感情可以顺利的发展。因为不知怎么地,她的心正隐隐的不安著,仿佛安凌宁随时有可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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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崎泉无法再否认,安凌宁可以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情绪,成功地成为他唯一的牵挂。
“你在喝酒?”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循声看向门边,一个娇小的身躯快步栘向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低斥:“喂!你怎么窝在家里喝酒?你自己是医生,不知道喝酒不好吗?”
安凌宁抢过他手中的酒杯,嫌恶地吐舌,他怎么又是一身酒气?
打量桌上的烈酒空瓶,她叹了口气“喝这么多酒很伤身体耶!你怎么啦?”
她睇著他瘫倒在沙发上的模样,不禁怀疑眼前的人是否真是一向意气风发的冈崎泉。他的衬衫钮扣全都敞开,露出健美的肌肉线条,结实修长的双腿斜跨在椅子上,如同一尊精美的雕像,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浑身酒气。
“你回来了?”他揉了揉眉心,有些意外没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
她实在看不惯他的颓废,干脆将桌上的酒瓶清空。
单身男人能维持屋里的洁净相当不容易,他虽不似一般男人那样粗枝大叶,料理家务这种事却也俐落得令她昨舌。
“也许你真的太忙了。”她瞥了一眼垃圾桶,自第一天住进这个地方开始,她马上知道他是便利商店的忠实顾客,厨房的流理台上连个碗都没有,冰箱里全是矿泉水和啤酒。
再瞧瞧他的卧室,表面上看起来很乾净,但打开衣橱却令她有些傻眼。打量这个被塞满的空间,她怀疑他的衣服为什么还可以保持笔挺。
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大致上还算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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