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肌肉危险的扭曲,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间进出来。
偏偏小红娘长得不高,眼睛只与他的胸口平行,没见到那张俊脸已经气得扭曲变形,还自顾自的道:“我是心地好,王爷那么风流,给你讨了那么多的娘,又生了那么多的姐姐,光想就好难伺候,因此要是找个看不见、听不到的姑娘,她在这儿就能好好生活,一旦她能好好生活,也就能好好的伺候你。”这是有相关性的。
“你的意思是贝勒爷我只能配一个目瞎耳聋的女子?”
“也不是这么说,如果你够强势、有能力保护你的妻子不受外面那几张嘴欺凌,成为她的支柱,那当然可以有另外的选择,”她想了想,又煞有其事的摇头,
“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想我还是得摸着良心建议你”“找个目瞎耳聋的姑娘!”他眸中的冰寒又增加一层。
窗外已传来阵阵倒抽凉气声,没想到童清凉又点头附和。
此时,丫环们全上前扶住快要晕厥的众夫人,只有王爷的眸中出现一抹兴致勃勃的光芒,独子个性沉默,这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跟一个姑娘家说得这么多,还吼得这么起劲。
思走至此,却见儿子气冲冲的走来开门,他们几人闪躲不及,只得尴尬的看着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儿子。
“这就是你们找来的好红娘,她刚刚说的话,你们全听见了?!”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她们当然听见了,也看见他的脸色有多难看了,所以她们更觉得童清凉就是那个目瞎耳聋的姑娘,因为傅汉东吼她、冷冷瞪她,她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咦,怎么你们全没走?”
众人眼中的白目红娘俏盈盈的走出来,却发现侧福晋们个个脸色发白,身后的丫环们急着端茶来给她们喝,一边还不忘振风,而白、乌媒婆早已一脸虚脱的搀扶着彼此,她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了?”
两媒婆连话都说不出来,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童清凉再看向怒气腾腾的傅汉东,然后看看努力憋住笑意的王爷“呃,王爷,你在这儿也好,贝勒爷的条件是先天失调,后天又不足,各部份都得加强,所以,我想请你先付个银两,请我当他的夫子”
“夫子?!你是眼瞎?还是脑袋坏了?!你教他什么?你是什么东西”
众夫人眼中完美的儿于被娃儿这么说,立即生龙活虎的指着她的鼻子批评。
暗汉东只是冷冷的瞪着她,却也好奇她那异于常人的熊心豹于胆,是否能抵挡得住这群中年娘子军的尖酸狂批
“咳咳!”童清凉先清清喉咙后,突地大吼一声“安静!”
众女先是一愣,又莫名其妙的安静了。
她开心一笑“我当然不是教他四书五经,也不是教他飞檐走壁,就教他一些礼貌、仪态,如何赢得美人心、抱得美人归那一类的嘛。”
“这你行?”白、乌媒婆嗤之以鼻,瞧她那副纯纯的样子,她懂?
“行,我是女生嘛,每个女生都喜欢男人温柔多情,哪像小王爷,浑身硬邦邦的”
“噗!”一些才接过茶水喝的夫人一连又喷出几道水箭,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你你”怎么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说起这话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暗汉东这辈子二十六年来就数今天最生气,他咬牙迸射“我受够了!”他施展轻功,带着一肚子怒火纵身飞掠到马厩,策马离开王府。
童清凉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也不觉得说错了什么,她一耸肩,转身笑看也微笑看着她的王爷“你怎么说?王爷。”
“行,我就请你这个女夫子。”
暗达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众多夫人怒言挞伐,只见童清凉又吼了一声“安静!”
众夫人全又闷闷的住了口,傅达低头窃笑,若可以,他也想向这名女夫子学学这一记吼声,只可惜明日他就要陪皇上微服出巡,王府里的精彩事儿他就无缘参与了,不过对他而言,图个耳根清静还是比较吸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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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傅汉东才策马回府,但随即发现府里的气氛透着抹古怪。
小厮丫环见到他,全慌张的行礼闪人,整座亭园更是空荡荡的,不见往常父亲的小妾们各占亭台乘凉用膳的情景。
“贝勒爷,今晚,王爷跟多位侧福晋前往杜亲王府用膳,所以只准备您的晚膳,也将晚膳送至万虚堂了。”
他点点头,却也敏锐的注意到涂总管那略显不安的眼神。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立即浮现童清凉那张脱俗绝丽又略带调皮的面容,他有预感今晚的诡异气氛绝对与她有关。
丙不其然,一过中庭的林立假山,就见她俏盈盈的站立在万虚堂前,一双熠熠发亮的黑眸正笑咪咪的看着他。
“谁准你在这里的?”他以一副她很碍眼的嫌恶表情看着她。
“我在这里很久了,从你骑马外出后,我只出去一趟就又回来了。”
“滚!”
“滚?尊师重道一下吧,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师呢!”
他懒得理她,大步就往屋里去,但一进屋又乍然止步,黑眸一眯,冷冷的看着这一桌坐了五、六名穿着肚兜、外衬红色薄衣、环肥燕瘦的姑娘。
童清凉也踱了进来,满意的看着这一室春色“我想过了,要上课前,要先确定你的性向,这美人环绕,若是正常男人就不会拒绝。”
她朝她们眨眨眼,几个百花院的姑娘立即娇滴滴的贴身黏向他,嗲声嗲气的道:“贝勒爷”
砰地一声,傅汉东一拍桌子,桌上的佳肴仅仅腾空一下,但桌面却出现一个旁晰的掌印。
“滚!”
雷吼一劈,几个花容失色的姑娘们哪敢再卖弄风情,个个拔腿就跑。
她们早跟老鸨说了,要她们进府伺候冷冰冰的贝勒爷是不成的,可老鸨见钱眼开,硬要她们跟着童姑娘走一趟。
“喂,不能走啊,你们收了我的钱的!喂!”童清凉还追上前去想逮回几个,但她们真的如一句形容词所说的飞也似的逃了。
她气呼呼的跑回来,瞪着那个还敢狠狠瞪她的男人“傅汉东,我是自掏腰包请那堆莺莺燕燕进府的,结果你”她倏地住了口,不对,他赶她们走了,这不试验出他一点都不好色,难道,他是个gay不,希望他只是看不上眼。
“食色性也,那些女子是有风尘味,不过姿色还不错,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直接上前,一边查看他的脸色一边伸手欲碰他的胸口,看他是否真的没有脸红心跳?但傅汉东的动作更快,他迅速后退一步。
“对这些庸脂俗粉,我该有反应?”
她柳眉一拧“听起来很难下咽?那你也说说你喜欢哪一种的。”
“不是你就行,罗唆又讨人厌!”
“当然不是我,你要是喜欢我,我还会害怕。”
“你!”他阴沉的怒视着她。
“我是不怕看你这种凶脸或僵尸脸,告诉你,我老爹是个黑道大亨,我从小就看多了角头老大、狠角色呃,就是流氓混混、强盗土匪那一类的。”
暗汉东虽不是很明白这一席话,但凝睇着这张无畏的美丽脸蛋,一股怒火却在他的胸口闷闷的燃烧起来,而且他很清楚从何而来。
他气,气她那清澈而不见倾慕的眼神。
回想过往,一开始时,那些黄花大闺女见到他本是脸红心跳、含情脉脉的,因而,一些皇亲国戚甚至托付多名媒婆上门,希望凑合一桩姻缘。
只是七位姨娘及多位姐妹们二提出既严又苛的条件,表现出傲慢薄刻的一面后,日复一日,传言渐多,情形也大为改观,众闺女们视嫁入傅家为畏途,再见他时,反而担心受怕,只想走得远远的,数年过来,他也已然习惯。
只是,为何在今日,他却特别在乎她的反应,希望她看他的眼神能有所不同?
“对了,我童家的宗旨就是打抱不平、济弱扶倾及维持正义,也就是看不顺眼的事都可以管,这当然也包括你的终身大事”她突地顿了一下,大刺刺的坐在椅上,拿起筷子笑看着他“不过,天大的事都比不上吃饭这档子事。”说着,她笑咪咪的坐下就吃起来了,她对美食一向没有抵抗力的。
暗汉东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他气到脸色发青,她还有胃口吃饭?
“吃啊,吃完了,我们再上课。”
她招呼他一声又继续吃着,一边还想着要怎么教他。
她其实没谈过几次恋爱,但听过的爱情故事不少,加上韩、日偶像剧每一出都赚人热泪,要找些浪漫事教导他,应该不难。
他直勾勾的瞪着她,瞧她边吃还边晃脑,一双水灵眸子更是骨碌碌的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一想到自己这么容易的就被忽略,一把无明火再次在他胸口点燃,他凝聚掌力,往桌上用力一击,砰地一声,童清凉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一抬头,才发现傅汉东那张俊颜充满阴惊之气,黑眸不见一丝波纹,有如噬人猛兽,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我不就先吃个饭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接着,她突然听到一个怪声音,再眨眨眼,她难以置信的发现桌上的山珍海味正朝中央倾斜,然后桌子怱地裂成两半,一些碗盘全乒乒乓乓的摔落一地,一片狼藉。
她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天,果真是个练家子,他要是拿捏个不好,她会不会被劈成两半?!
暗汉东冷冷的睨视着她,一见粉脸上有一丝惧意,他竟然感到不悦,他忽然意识到他并不希望她怕他?!
“怎么了、怎么了?”
在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后,几位提前从杜亲王府回来想看好戏的侧福晋们,可是逮着了机会偕同丫环冲进来,瞧童清凉一张小脸吓得发白后,倒是冷笑出声,其中一人更是开口道
“早说了,这里不是妓院,是王爷府。”
“但王爷还任由她去胡闹,说什么她是夫子,夫子又怎么样?!”
几个女人叽哩呱啦的开始批评着,可令她们不解的是童清凉那双黑白明眸又恢复笑意了。
童清凉是真的松了口气,有这些人在这儿,傅汉东总下可能宰了她嘛,不过这会儿是见好就收,见下好也得收,还是到此为止。
只是,她们真的很吵,也难怪他她怜悯的看着拧眉的傅汉东“这里都是些余韵犹存的老女人,偏偏她们个个又张牙舞爪的,也难怪你对女人兴趣缺缺。”
众夫人倒抽了口凉气,怒气冲冲的指着她“你你你”暗汉东更是一愣,而一抹来不及掩饰的笑意随即浮上眼眸。
她真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小东西,这些话他已放在心中多年,只是一直没说出来,没想到她竟
他笑了!童清凉眼睛一亮,阿弥陀佛,这可是两人见面以来,他第一次笑,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只是她看着那些仍然气到语塞的侧福晋“天都暗了,要不然,我真希望丫环们可以带你们到池边去照照水面,看看你们是不是像我说的张牙舞爪?”
闻言,傅汉东再也忍俊不住了,他猝然转身,背对众人抿唇而笑。
“你你你”众侧福晋指着她的鼻子,第二次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又说了一大串要她们改进的话后,才率性的拍了傅汉东的肩膀一下。
他转身过来,眸中虽不见笑意,却也没了之前的怒火。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为止,我先回家了。”
童清凉很快的溜了,虽然,莫名的,她一直感觉到有一双灼人心神的黑眸尾随着自己